义安市监狱的大门打开,叶茗泽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走了出来。他身形消瘦,剃着寸头,一双漂亮的瑞凤眼没有任何的神采。
“叶茗泽!”
一辆黑色奥迪A6车停在了他的面前,最好的兄弟韩宇下车后激动的眼含泪水抱住了他。
“三年了,你终于出来了!”
叶茗泽拍了拍他的后背,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宇接过叶茗泽手里的包放在了后备箱,打开车门笑着说道:“走!哥们为你接风洗尘去!”
叶茗泽上车后倚着头看着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难过的嘴角下撇。
“我妈和孩子过的还好吗?”
韩宇扭过脸看着他:“都挺好的,阿姨把家里的别墅卖了,在咖啡屋附近买了一套小房子,一边帮你看着咖啡屋一边带着笑笑。
对了!前段时间我和阿姨给他选了幼儿园,准备秋季送他去上学,就在你和方好的婚房……”
韩宇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张的立马转过头不敢继续说下去。
整个车上一片寂静,过了许久,叶茗泽沙哑的声音问韩宇:“她,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回来过?”
韩宇忐忑的咽了咽口水:“她现在创立了自己的咖啡品牌,全国开了上千家分店,去了很多城市,唯独义安再也没有回来过。”
叶茗泽哽咽了一下:“挺好的。”
他闭上眼睛靠着座椅:“我累了,直接送我回家。”
“去、去哪个家?”韩宇小心翼翼的问。
叶茗泽顿了片刻:“去我和她的家。”
车子到了楼下,韩宇下车后把车钥匙扔给了叶茗泽。
“叶茗泽!我知道你还爱着她!我告诉你她的消息,是想让你明白没有人会停在原地等你。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你也要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这车是以前医院的几个兄弟对你的一点心意,送给你出狱的礼物。他们让我向你转达一句话:“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大家都等着早日看到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你。”
叶茗泽看着手中的车钥匙难过又满怀谢意的点点头:“替我谢谢大家。”
入狱三年,再一次打开婚房的门,刺眼的阳光照在满是灰尘的桌子上,叶茗泽修长的食指轻轻滑动着桌子上的灰尘,才发现了那张压在杯子下面,堆满了一层灰的白纸。
(我走了!三个人打一把伞太过拥挤,总有一个人会淋湿。你我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所以我并不恨你,只怪自己那么轻易的就动了心。我会做一个能给自己撑伞的人,也祝你幸福。)
看见这张三年前的纸条,叶茗泽咬着食指指关节滑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和方好之间的点点滴滴全部浮现在眼前。
三年前
刚下了手术台的叶茗泽仰着头,白皙修长的手指揉捏着后脖颈。
“叶茗泽!”门外的医生,他的死党韩宇跑着过来:“你爸妈来找你了,在你的休息室等着。”
“好!”
叶茗泽的声音性感温润,很好听。骨节分明的手指摘下帽子和口罩,凌乱的黑发下面露出一张摄人心魂如雕般的俊美清冷的脸。
“叶医生!”
“叶医生!”
去休息室的途中,宽敞明亮的走廊两边围着一群女医生小护士和实习生。看着那一个个花痴般的眼神,激动的声音,叶茗泽双手揣进白大褂的口袋里,高挺的鼻梁下那张性感的唇扯唇一笑,摇摇头加快了脚步。
“爸!妈!”
叶茗泽的语气带着激动,这是他留学回国以来,父母第一次主动找他。但他的父母依旧是一张冷漠的脸对他,尤其是他的妈妈。
“和医院请几天假,我们去一趟蜀山镇。”
“去蜀山镇干什么?”
“去见你未来的老婆!”
叶茗泽冷笑一声,心里已经知道母亲说的又是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娃娃亲。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娃娃亲这种事情早就过时了,爷爷年纪大了,思想落后,你们不能——”
“我们不是来和你商量的。”
父亲叶辰东打断他的话,把手里的档案袋放在了叶茗泽的桌子上,叶茗泽一边打开一边听着叶辰东说的话。
“你爷爷得了胰腺癌,医生说了最多只能活三个月左右,他怕你担心,特地在二院住的院。
那一张老照片上面两个穿着军绿色军装的人就是你爷爷和他的战友。你爷爷说当初如果不是那个傻兄弟在排雷的时候救了他,他早就没命了。娃娃亲的事情是他们入伍的时候就订下来的,也是你爷爷现在最后一个心愿。”
叶茗泽看着爷爷的报告单伤心的问:“是爷爷不告诉我他的病情,还是你们压根不想让我知道叶家的事?”
母亲眉头一皱:“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赶紧同意这门亲事。”
“我为什么要同意?我说了我不结婚。”叶茗泽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父亲双手背后语气低沉:“我们也不想逼你,所以这些年我们查到方叔叔家的情况,一直没有告诉过你爷爷。可是为人子女的总想着为父母做些什么,娃娃亲是你爷爷的执念,方家有2个女儿,万一有你看中的呢?”
叶茗泽摇摇头:“不可能!”
“你……”
母亲气的坐在床上双手抱胸:“你这是恐婚!等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以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叶茗泽不屑的笑了笑:“是你说的我不配拥有幸福,所以我决定智者不入爱河,懂吗?”
母亲:“懂什么懂?三十岁的人了,还一直在叛逆期。”
叶茗泽:“你六十岁的人了不也一直在更年期吗?”
“够了!”叶辰东斥责道:“你妈妈的更年期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智者不入爱河?你还好意思提?当年要不是你害得茗轩溺水身亡,你妈会性格突变吗?会——”
“好了,辰东!”叶茗泽的母亲站起来一脸失望。
“我们走吧!来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他是个油盐不进的人,爸都病成这样了,他还是不管。如果茗轩还在的话,他肯定会同意爷爷的要求,他从小就听话懂——”
“我答应你们。”叶茗泽双手紧握,眼里泛着泪水。
叶辰东和妻子互相看了一眼,对着低着头的叶茗泽吩咐道:“明天一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