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人数两千，还在不断的往上涨。
周子涵回答着粉丝评论。
“在寝室吗？嗯，对，舍友刚好都出去了。”
“还想看我男装？呃...下次吧，一定给补上。”
“小女友啊，我和她最近都见不着面，下次补上。”
“呃...谢谢送的礼物。”
“...”
方熙辰倏的一笑，直接从礼物最贵的送。
“谢谢这个...大哥送的礼物。”周子涵没叫出网名，因为叫：没头脑。
“下一次什么时候直播？”
周子涵挠挠头，“这个...什么时候到三百万再说吧。”
“评论太多，我有点看不过来了。”
“哎，这位大哥，不用一直刷礼物，都挡我镜头啦。”
方熙辰很快成为榜首，听到她这话，没在刷，而是换成一些小啤酒，玫瑰花。
周子涵看到有网友评论：“不会是未成年吧。”
看头像是卡通人物，周子涵问道：“这个榜一大哥成年了吗？没成年别刷了哈。”
方熙辰赶紧打字：“成年了。”
周子涵呼出一口气，“那就好。今天愚人节，别跟我开玩笑哈。”
...
早上周子涵给她发过消息，说晚上直播，刚才还发消息催她。
林柚晓回到寝室，打开她的直播间。
周子涵发现，“哎，我小女友进来了。”
评论区轰炸：“谁啊？”
“谁是小周周小女友，站出来。”
“...”
差不多10点半，周子涵下了播。
给她打去视频。
林柚晓坐在椅子上，戴上耳机。
“小林子，我直播怎么样？”
“很nice，”林柚晓在镜头前竖起大拇指，“看来你很有当网红的潜质嘛！”
“嘿嘿，你知道我今晚赚了多少吗！你要什么，以后我都给你买。”
林柚晓露出白牙，“这么快就想包养我啦。”
“那是。”有些小得意。
挂了视频。林柚晓眨眨眼，摸着电脑鼠标。子涵都可以自己赚钱了，我是不是也得做些什么？
周子涵有些高兴，虽然周子海给她的生活费也不少，但这是自己亲手赚来的，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很快，有粉丝私信叫她建个粉丝群，让榜一大哥当群主。
周子涵也觉得不错，在平台上私信“没头脑”。
“你好啊，榜一大哥。粉丝说让你当群主，平时帮忙管管群，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呢？”
很快回复： “可以。”
因为微信区限制人数，所以建了个企鹅群，周子涵把群号挂在页面，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了几百号人。
...
清明节的前一天，路兮年给她发去消息，又说了一遍：“明天和辰儿回家一趟。”
林柚晓：“知道啦。”
“嗯，在学校乖乖的，晚上我会回校。”
“好。”
“妈，我不回去，你们去扫墓就行啦。”汪渺渺的声音传来。
察觉到舍友的视线，汪渺渺转身走到阳台，把门关上隔音。
汪母：“叫你叫不动了是吧，刚好小李也要回家，他送你回来。”
小李？叫的那么自来熟。
自从上次李志怀送她们，汪母和李志怀还互留了联系方式。
汪渺渺叉腰，“妈，我们又不顺路，你叫人家干嘛？”
汪母：“你这孩子，人家主动送你，你还不乐意了是吧，明天他送你回来，挂啦。”
“...”有些无语。
次日，汪渺渺和张丹依一早就走了，欧阳倩也早早的出了门，林柚晓简单的在食堂解决早饭。
今天清明节，阴天。
林柚晓拿出手机，在联系人中停留一会儿，吐了口气，还是播了过去。
下午，北园公墓。
一个墓碑上刻着：云亚晗之墓。
照片上面含微笑，露出洁白的门牙，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永远的停留在她二十四岁。
墓碑被擦得很干净， 两旁放着鲜花，墓台上摆放着水果。
林柚晓放下手中的向日葵，说道：“小亚老师，我来看你了。”
说着说着，渐渐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对不起，这么久了才来。”
等待的却是风的回应。
林柚晓伸手抚摸照片，和记忆中的相差无几，她的笑容总是能给人力量，很有感染力。
她盘腿而坐，抬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泪夺眶而出。
“小亚老师，还记得你第一次教我折星星吗？”林柚晓从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满五颜六色的“小星星”。
“小亚老师，里面每一条纸上都是我想跟您说的话。”
林柚晓抹了一下眼泪。
“小亚老师，你骗我。”
周围一片安静，没有回应，只剩下她的自言自语。
她吸吸鼻子，视线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
“小亚老师，油菜花开了。” 而你却在也看不到了。
天上的乌云飘过，随后刮起一阵风，似在做出无声的回应。
“云老师，以后在教学上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就行。”
云亚晗抱着资料，礼貌微笑，“好，谢谢杜老师了。”
杜老师：“那先看看孩子们吧。”
“好。”
两人径直走到八(三)班，听到门口的动静，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杜老师直接在门口说道：“这是新来的美术老师。”说完和她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开。
云亚晗走到讲台上，放下手中的资料，“同学们好，我是新来的实习老师，我叫云亚晗。”
说完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接下来的一年，我将担任你们的美术老师...”
林柚晓坐在第四组的第一桌，闻声，停下手中的笔，缓缓抬起头看过去。
云亚晗，漂亮的一手楷体。
随后又低下头去，继续写作业。
下面的同学配合着鼓掌，然后又继续干着该干的事儿。
美术课，不就是一节玩的课吗？一星期就一节，有时还要被其他老师占课。
看着下面一个个焉儿了吧唧的，开小差的开小差，讲话的讲话，根本对她不在意。
她也不生气，拿出一垛白纸，“同学们，这刚上课没多久，剩下的时间呢，每人一张纸，自由发挥，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下课后交上来。”
过了几分钟，云亚晗下去察看，仍是温柔的声音，“这个呢，请大家好好的画，有颜色笔的也可以添上，我是要评分的，分高者还有奖励。”
以前都是随便两笔，听到这话，许多人开始认真起来。
云亚晗从后面绕了一圈，最后停在她的面前，“你怎么不画？”
白纸摆在桌上，林柚晓拿着铅笔却无从下手。
淡淡道：“老师，我不知道画啥。”
她弓着腰，温和说道：“没关系，就把心中所想的，所念的，画在上面就行了。”
林柚晓抿抿嘴，其实自己不会画画，但还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最后上交时，云亚晗还吩咐每人把名字写在右下角，好打分。
“云老师，还不走啊。”
云亚晗抬起头，“你们先走吧，还有作业没批完。”
“啧啧，上班没多久就这么拼啊。”
“那我们先走了，云老师。”
云亚晗微笑点头，翻看着学生的画。
突然，在一张画上停留住视线。
在地矮的山丘上有一棵大数，前方很高的山上有一个人，正拉着行李箱，人的前面是无数栋高楼，人上方的太阳照射过来，大树被拉出树影，树影下还站得有一个小人儿。
只画的大概，看得出来画得很生疏，但是添得有颜色，很直观。
云亚晗在大学修过心理学，看了下名字：林柚晓。
小人儿分不出男女，也没有画五官，只是用圆圈，三角形代替。
所以...她渴望走向大城市？
为什么要站在阴影处？
“同学们，上次的批完了，看了大家的画，有些同学还是没认真的画，上面还打的有草稿...”
台下的同学哄然大笑。
云亚晗把画纸发给了大家，每张纸上或多或少都有留言，当林柚晓拿到自己的画纸，没有打分，没有留言。
“有两三个人，老师没留言的，下课后拿着画纸跟我到办公室一下。”
说完，开始讲课。
以前的美术课，老师不是让学生自己画，就是自习，而云亚晗在黑板上认真的给同学讲解画画的技巧，也有不少同学在认真听。
林柚晓从画纸上移开视线，盯着黑板。
课后，云亚晗还提醒一下，有两个同学站起身拿着画纸跟着走了出去。
“哎，你说叫他们出去干嘛。”
“可能从画中看出什么，觉得他们有病吧。”说完还在嘿嘿笑。
“我觉得也是。”
“...”林柚晓推推眼睛，跟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