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人!”
不远处传来护卫的声音。
姜音扭头,是梦胥王和彭羽,眨眼间,两人就来到了姜音身旁。
“父王,表哥。”
梦胥王看到姜音红红的眼眶,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眼神却如鹰隼一样打量着天水昌荣。
彭羽看了姜音一眼,眼眸越发黑沉。
天水昌荣不卑不亢地向梦胥王行礼,“天水昌荣拜见梦胥王。”
梦胥王毫无反应。
天水昌荣便仍然耐心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终于,梦胥王抬手。
天水昌荣直起身子,唇角的笑意堪称完美。
梦胥王也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敬平王妃是你的亲姑母,你应该唤我一声姑父。”
天水昌荣又施一礼,“姑父。”
“多大了?”
“今年恰好一百二十多岁。”
“立妃了吗?”
天水昌荣摇头自嘲一笑,“曾定下未婚妻,现在估计已经被退婚了。”
梦胥王笑笑,笑中带着一丝嘲讽,但是没人敢怪他失礼。
“既然你喊我一声姑父。”,梦胥王说完,转身看向彭羽,“彭羽!”
“臣在!”
梦胥王又瞥了一眼姜音。
姜音心虚地低下头,父王会不会怪她来找天水昌荣?
“带他好好收拾收拾!给他换个地方!”,梦胥王说完,负手离开了。
彭羽和姜音连忙跟上。
出了牢房后,梦胥王终于忍不住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姜音,对彭羽说,“我看他就是一个娘娘腔,哪一点比得上你!”,说完,一甩袖子,离开了。
彭羽正要拱手称是,听懂了梦胥王的话后当场愣住。
姜音一时似懂非懂,大概想清楚后抿唇偷笑。
姜音并没有跟着梦胥王离开,轻咳一声,冲彭羽叫了一声“表哥。”
姜音笑着眨眨眼,喊这个家伙表哥,还挺不习惯的。
“殿下还有何事?”,彭羽一边大步往司寇殿走一边问。
姜音跟上,“父王怎么突然过来了?”
彭羽突然停下,转身探究地看着姜音,眸色漆黑。
姜音连忙止住脚步,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怎,怎么了?”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姜音嘿嘿一笑,“明天不就是朝会了嘛,父王说如果我想保住天水昌荣的性命,就让我自己说服百官说服父王,可我哪里知道如何说服他们,百官之中,我就只认识你,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教教我应该怎么做?”
“殿下为什么要保天水昌荣一命?”
“这不重要!”
彭羽只盯着姜音,一言不发。
“好好好,我告诉你行吧!”,姜音妥协,谁让她有求于他呢?
她将彭羽拉到一个角落,“是这样的,我有一位朋友,她爱上了天水昌荣,请求我保他一命。她是我非常非常在乎的一个人,她那样求我,我实在拒绝不了她,就……就答应了她,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姜音双手合十,祈求地看着彭羽,“我能求的只有你了!你就发发善心帮帮我吧!”
彭羽垂眸看着姜音,“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姜音立刻保证。
她看彭羽有所松动,立刻打蛇随棍上,像平常求师父彭生一样,抱着彭羽的手臂,一边摇一边软软地祈求,“帮帮我吧!好不好?”
彭羽看着眼巴巴看着他姜音,眸色波动,一时竟感到镜湖难平,心抑制不住地颤抖,雀跃。
他立刻移开了目光,手掌默默抚上心口,它在为她而雀跃吗?
所以之前它也是因为她的冷落而消沉吗?
他因为她而愤怒?亦因为她而欣喜?
他的心居然被这个女子牵动?
姜音再接再励,打起了感情牌,“我们虽然未曾同生共死,但也是患难与共过的,看在这个份上,表哥大人!您就帮帮我吧!”
往常这个时候,师父早就受不住同意她了!
可彭羽却豁然起身,将姜音推开,侧过了身子。
姜音以为自己弄巧成拙,反而惹得彭羽厌烦,她退后两步,神色低落,“对不起,如果你不想帮我就算了,我再想其他办法……”
姜音失落地往外走去,该想什么办法啊?
如果是背药方,背药名,姜音可以说上几天几夜不停歇。
可这是让她保下一个人,还是敌国王子,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姜音锤了捶自己的脑袋,你怎么如此废物啊!
“我可以帮你。”
你看,废物得都有幻觉了。
“我可以帮你。”
不是幻觉!
姜音欣喜地回头,“你愿意帮我?!”
“是。”,彭羽上前,带着姜音在桌前坐下,开口道:“梦胥和天水的战争历史比现在在位的梦胥王和天水王的年龄加一起都要长,几千年来,早已经分不清楚谁得罪了谁,谁侵略了谁。”
他接着道:“如果有人说,被天水士兵杀害的梦胥士兵的家人恨天水,恨不得天水昌荣死,我信,可这些养尊处优的大臣恨不得天水昌荣死,我却是不信的。”
“那这么说,救下天水昌荣有希望的?”
彭羽点头。
“那该怎么救?”,姜音瞪着眼睛。
彭羽看着少女黑亮的眸中自己的影子,有一瞬失神。
“快说啊!怎么救?”,姜音眼巴巴地催促。
彭羽眸光闪动又平静下来,“那就要看天水昌荣这个人的价值了,留着他是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
当晚,天水昌荣就被带出了牢房,被彭羽好生安置(看管)在司寇殿中。
众臣得到消息后,不禁开始猜测起来梦胥王此行为的意思。
姜音从彭羽那里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为保下天水昌荣做准备。
梦胥王已经安排司绣殿为姜音做了朝服。
朝服是大红色的,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姜音穿上后,素女用一根精致的凤钗将她的一头青丝挽起,整个人尊贵典雅又不失庄重。
长宁殿。
姜音端正地立在王座上的梦胥王旁边。
看着下面乌泱泱的大臣,她备感紧张,一边悄悄深呼吸一边告诉自己别怕。
不过是一群大臣而已,她是公主,他们不敢对她怎样的,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行。
“父王,关于如何处置天水昌荣一事,儿臣有一些想法。”
“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