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世代为将,守护梦胥,彭生老元帅为梦胥征战几百年,他唯一的儿子牺牲在了战场上,姜音不能让他唯一的孙子也死在战场上。
“是!末将领命!”
城门一开,梦胥的将士们涌出。
而彭羽像一只疯狂的野兽,握着手中的剑,不管不顾地向天水的士兵们攻去。
就是这些人,侮辱自己死去的父亲!羞辱自己的爷爷!
在他杀死数十个天水士兵之后,其他士兵皆不敢上前,在另外一位低级将领的指挥下摆出了困龙阵。
困龙阵一成,阵中戾气化刃,如乱花一样从四面八方而来,破开他的防御,打进他的血肉。
彭羽终于支撑不住,用剑撑着身子,吐了一大口血,仍恶狠狠地盯着那些士兵。
北冥杀了那个将领后,击败无数阻挡他的士兵,来到困龙阵前,持剑杀了几个布阵的士兵后,困龙阵失去灵力的支撑而破碎,彭羽得以喘息。
而姜音下令开城门之后,彭生也不再保持沉默,展现他浸淫战场多年的老将风采,开始有条不紊地排兵作战。
他手下的将领跟着他打了上百年的仗,他一个眼神过去,将领们就能明白他的想法。
天水的将士们早已蓄势待发,看梦胥的城门一开,主将下令,大批的天水将士向城门冲去。
梦胥的土灵高手忙架起土墙,暂时阻隔更多的天水士兵前来支援。
一旦土墙崩塌,城墙上的士兵就会放箭,尽量削减天水士兵逼近的速度,为救彭羽争取时间。
很快,梦胥的兵将们打开了一个缺口,北冥带着受伤的彭羽与大部队汇合,一起往城门口赶去。
而天水那边也已经击碎了土墙,大批的将士涌了上来,刀光剑戟间,不少断后的梦胥将士殒命。
天水的将士列火龙阵,一条巨大的火龙直冲城门而来。
而梦胥的将士们还未全部进城。
而显然,不能再拖了,天水如果真破开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彭生按下手掌,重达万斤的玄铁城门落下,在火龙到达之前重重砸到地上。
城外的将士瞬间被火龙吞没,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发出,就消散于无形。
城墙上的姜音伸出手掌,几粒烟尘慢悠悠地落入她的掌心,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
看天水的士兵没有继续攻城,彭生下了城楼,姜音跟着过去。
彭羽受了极重的外伤,北冥将他交给了他的亲卫,退居到了一旁。
彭生站定,冷冷地盯着浑身是血的彭羽,用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大喊:“来人,将监军大人拖下去!鞭笞二百!”
副将愕然,“元帅,公子他……”
“执行军令!”,彭生厉声打断他。
“是!”
“元帅,监军大人他已经受了重伤,不能再……”,姜音上前开口。
彭生打断她,“殿下不必为他求情,他擅作主张,跳下城楼,导致数百将士为了救他而殒命,我还嫌刑罚太轻了!”
姜音住了口。
彭羽挣开扶着他的亲兵,向彭生跪下,“彭羽领罚。”
这是他应得的。
前来押解的士兵上前,将他领去行刑台,绑在行刑架上。
他身上皆是伤,脸上还有细小的口子,嘴角下还有干涸的血渍,强撑着意识没有闭上眼睛。
而他的旁边就站着雄壮威武的行刑官,手拿一根黑黝黝的粗鞭。
这是专制的打神鞭,能破开护体灵力。
二百鞭,他能撑得住吗?
姜音放心不下,从怀中摸出一颗白色的药丸,上前送到彭羽嘴边,“把这个吃了。”。
彭羽看都没看一眼,固执地将头扭到了一边,意思再明白不过。
都这个鬼样子了,还要硬撑?
姜音来了气,直接上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嘴,利索地将药丸投了进去。
她也不管彭羽如何愤恨的眼神,直接提着裙摆下了行刑台。
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了。
行刑开始,鞭子携着黑气抽在男人身上,起初,彭羽还能忍受,咬着牙一声不吭,后来,他直接晕死过去。
彭生着人将他弄醒,让人继续。
如此往复,将士们皆不忍,上前求情,“元帅……”。
彭生无言,看着行刑架上的彭羽,目光闪烁着薄泪,唇角微动,缓缓抬手……
彭羽身上血肉模糊,唇都被他咬烂了,他撑着模糊的意志,对行刑的士兵说:“继续!”。
“继续!”,彭生放下手,厉声命令,闭上了眼睛。
终于,二百鞭打完了,彭羽勾着血淋淋的唇角虚弱地笑了一下,头重重垂下,意识全无。
亲兵连忙上前,将他抱下来送到医帐救治。
姜音准备跟上去。
彭生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人群中的北冥,“方才那位跳下城墙的将士出列!”
北冥站了出来。
姜音停下脚步。
“是你杀了对方的将领?”
“是,监军大人击碎了敌方竖起的土盾,我才得机杀了他。”
“让我看看你的灵力。”
北冥抬手掌心朝上,一股纯净的水灵在他掌心汇聚,空气中都突然多了几分冷冽。
“很好!”,彭生点头,“我身边正好还缺一位游击将军,你愿不愿意做?”
世界安静了下来,仿佛连风都在等着这位少年的回答。
少年看向姜音。
姜音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朝他点头,快答应啊!
少年垂头抱拳,“末将愿意!”
“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骑兵营的游击将军!”,说完,彭生就带着几位将领离开了。
北冥起身,瞬间被交好的战友围住,挡住了他看向姜音的视线,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被战友们激动地扔到了空中,空中热情的呼喊着,“北冥!北冥!”
他真的成最年轻的将军了!
姜音回身跟上彭羽他们。
她可没有忘,这还有个伤势严峻急需救治的病人呢。
姜音先去找葵桑,“师姐!”
“知夏?”,葵桑很惊讶,“你不是回天池山了吗?怎么还在这里?这里那么危险。”
她还不知道姜音就是梦胥公主,上次姜音来医帐这边的时候两个人都忙着救治伤员,未谈其他,葵桑也只知梦胥公主就在军营。
“说来话长,等我之后再跟你讲,我记得你那边还有一瓶玉雪生肌膏,送给我用用呗!”
葵桑递过来一枚缠枝白玉瓶。
姜音接过,“谢了!”
告别葵桑后,她来到彭羽所在的医帐,探头看去,医正令已经为彭羽上完了药,“监军大人神力高强,外加下官用的都是最好的药,内伤和外伤不日就会康复,只是这身上鞭伤很深,怕是会留下不浅疤痕……”
有两道鞭痕从胸口爬到脖子上,看起来分外可怖。
阿禾很心疼,“医正令大人,没有祛疤的药膏吗?我们大人还没有说亲呢……”
彭羽一个眼刀过来,阿禾立马住了嘴。
他转回目光,留意到姜音,“殿下还有听人墙角的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