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华殿,皇宫开设御宴的地方。
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鸣钟击磬、乐声悠扬,绝色佳人顾盼流转间衣袖飞扬。
那些在朝堂上针锋相对、政见不合的王公大臣们也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满嘴恭维的话语。
戏精。
这是昀凰给出的中肯评价。
天圣王朝传袭三百余年,到了当朝更是已经达到天朝盛世,疆土辽阔,水路发达,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朝堂之上自然不可能每天都有家国大事发生。
可是这食君之禄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呀?
所以这群大臣便今天他参我一本,明天我参他一本,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家常小事,让皇帝也很是头疼。
除了皇室和世家之间因为权柄之事明争暗斗,其他人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仇怨。
而皇帝也乐得看这些人演戏。
“陛下,北疆使者觐见。”
“宣。”
北疆是天圣王朝的附属国,属于游牧民族,虽然兵强马壮,但是人数稀少,早在一百年前便归顺天圣。
按理说朝贡应该在每年岁末之前,今年不知为何拖到了游龙节才来。
北疆使团此次来人不少,但是够资格参加御宴的也不过五人。
当看见一位身姿妙曼,相貌格外出众的娇媚女子时,昀凰眉头轻轻一挑。
这下有意思了。
尤其是那女子从进入大殿便时不时的打量太子祁颂,一副满目含情、欲拒还休的模样,可看呆了一众世家公子。
前世原主没有参加这场御宴,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她的记忆里,夏雨嫣订婚之后是有一段时间心情很低落,人都瘦了一圈。
想来原因就是这个吧!
昀凰暗中扫了祁靖宇一眼,见他眉头紧皱,面色阴郁,便知道他也察觉出来了。
这女子体内的灵魂是再次重生的沈夕柔,带着两世记忆的那种。
或许现在应该称呼她为塔娜公主。
“九九,查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好的主人。”
这种情况九九也没听说过,在天道联盟中也找不到类似的记录,所以查起来有些麻烦。
那边北疆使者见礼之后说了一大堆吉祥话,最后才呈上闻名已久的至宝。
一匹纯白色的汗血宝马。
这匹马身型比一般的战马都要大上一圈,长得很漂亮,一身莹白的毛发在灯火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两只耳朵高高竖立,即便身处铁笼之中依旧挺拔身姿,脖颈高扬,眼神中带着人性化的情绪,仔细辨别,好像在藐视众人。
“天可汗,这匹宝马是我国莫度王子偶然间发现的,至今尚未有人能驯服。”使臣故意顿了一下,“听闻天圣王朝人才济济、能者居多,想来必然可以驯服烈马。”
这话说得漂亮,先是带了一顶高帽,然后又挖了一个坑,不过昀凰总觉得他话没有说完,后面应该还有什么没说完。
果然就听他接着说:“谁能驯服宝马,可汗愿将塔娜公主许配给他。”
后面这句话引起一阵哗然,席间议论纷纷。
塔娜也看准时机走上前,对着祁颂施施然一礼,“塔娜相信,太子殿下一定可以获得良驹。”
这下北疆的目的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只是还有个疑问,他们如何确保,太子肯定能成功的呢?
昀凰知道塔娜是想通过系统做手脚。
这女配逆袭系统既然能多人气运,控制一匹马还不是轻而易举。
若是昀凰不在,她或许就成功了。
现在嘛!
呵呵!
祁颂心属夏雨嫣,自然不想与塔娜公主沾上关系,可现在他被架在那里,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就在他心里天人交战的时候,昀凰开口了。
“舅舅,这匹马我看着甚是喜欢,不如就让我先试试吧!咳咳……”话落,她还掩唇咳了两声。
“不行!”上首的皇帝还没来得及开口,平安王夏乾安先急了,“你这身子骨上去驯马,不要命了吗!”
接着栎阳长公主就在他腰间的软肉上狠狠掐了一把,杏眼怒瞪。
他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口气重了些,连忙又柔声补了一句,“凰儿要是真的喜欢,就让你二哥去吧!他皮糙肉厚的,没事。”
夏昱:“……”亲爹,绝对的亲爹!
延华殿上一片安静,皇帝和太子都没说话,谁敢插嘴。
太子不说话是因为他不想招惹塔娜公主,皇帝亦是对北疆的做法不满。
而昀凰在此时开口确实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不过父子俩与平安王所想一致,昀凰的确不能上前驯马。
可若是夏昱成功了,难不成真让他娶塔娜公主吗?
“爹爹,你是想有一个北疆的儿媳妇吗?”她用调笑的语气说,然后扫了塔娜一眼,又暗中拽了夏乾安的衣袖。
夏乾安能在战场上积下累累战功,必然不是个蠢笨的。
当下明白过来,昀凰这是在替太子解围,不过他心里还是担心宝贝女儿,不肯松口。
“我就站在铁笼外面试试,不行我就回来,不会耽误太子表哥抱得美人归。”
此时皇帝也开始帮腔,“难得有昭华喜欢的东西,让她试试吧!”
皇帝倒是没有坑害昀凰的意思,他知道昀凰自小聪慧,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在场的确没有比她更合适的破局人选了。
就这样,昀凰拖着缓慢的步伐走向关押汗血宝马的铁笼,最终停在一米之外的位置。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是北疆使臣没想到的,他心底焦急却也不敢阻止。
相比之下塔娜就淡定多了。
估计她正在心里和她的系统一起嘲笑昀凰的自不量力吧!
昀凰先是与宝驹对视了几个呼吸,然后绕着铁笼走了一圈,仔细打量这匹难得的骏马。
当她重新站定之后,露出了一个清浅的微笑,“乖!”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匹高傲的汗血宝马低下了它昂扬的头,右前蹄抬起向后弯曲,前身下躬,行了一个优雅的礼仪,起身后将马首贴在铁笼边缘。
而昀凰把手放在它头上,它竟然都没反抗,乖顺的像只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