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妻主放心。”
时晏离开,还贴心的关上了浴房的门,宋听冉继续洗漱,然后悄咪咪的又走到了他的房门口,推门而入。
“妻主,不是说好,今晚会在其他兄弟那里休息的吗?”
“是啊,我来找时先生,又不是找时晏。”
时晏将被子拉过头顶,在里面甜蜜的偷笑,宋听冉顺势脱了鞋子,钻进了被窝。
“时先生,请你收留我吧,我好可怜啊,都没地方可去。”
“那本先生就勉为其难的,再收留你一晚上吧。”
“就一晚上,那明日,我就要在外面受冻风吹了?”
“妻主...”
宋听冉抱着时晏的一直蹭,表示说好了陪一个月,就一个月,必须要他的身子恢复如初。
时晏也抱紧回应。
可怜的安安和小渝,自小吃狗粮长大。
满福准时准点的在起床的时间点开始汪汪叫,甚至有一次觉得鸡叫吵闹,跳进棚里给鸡揍了一顿,一地鸡毛。
起初,还以为是鸡生病了,后来萧玉尘蹲点,发现了这个秘密。
不愧是一家的,连狗都想睡睡懒觉。
宋听冉和时晏起来就开始忙活孩子,宋家的厨房炊烟和绣坊的炊烟,几乎是同时升起。
早饭是疙瘩汤,里面放了十足的柿子鸡蛋油麦菜,宋听冉忽然就想起了这一口,在厨房里也就半炷香的功夫,就做好了。
疙瘩汤,有小伙伴们没吃过吗?
再配上家里咸鸭蛋,酱菜别提多美味了。
萧玉尘最近胃口增大,这个疙瘩汤几乎自己就喝了一盆,吃的多,脑供血不足,回去眯着去了。
“主家,那佟贵今早起来好多了,说想见您。”
罗明月站在宋家大门口,门是开着的,但是他没有进来,就站在外面说。
“好 ,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去。”
宋听冉去找长鱼桥,发现他正在跟乔锦书在廊下说话。
“走啊,去绣坊啊?”
“嗯,好。”
乔锦书四处一看,没有时晏的身影,自觉的跟在了后面。
一路都很顺利,但是到了大门口,时晏从书塾里走出。
“锦书,今天还有五首古诗词要看,现在就开始吧。”
乔锦书没有回头,一只手拉着长鱼桥,一只手拉着自家妻主,满脸的祈求。
“锦书,时晏现在是家里的功臣,我都要听他的,乖,去看诗词吧,我保证,过几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乔锦书伸出小拇手指,委屈的说:“不许反悔,打钩钩。”
“嗯,打钩钩。”
乔锦书深吸一口气,走了,背影十分的落寞,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到底有没有后悔当初应下这件事情。
宋听冉和长鱼桥也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时间还早,绣坊没有客人,他们几个也吃过饭了,正在打扫卫生。
佟贵半靠着,身上盖着被子,脸色还是苍白的,但是整体人看着有精神了,而且也有了说话的力气。
相比上次见面,他瘦了非常多。
“东家。”
他还是习惯这么叫,使劲这么一拜,整个头都磕在地上。
“好了,都过去了,听罗明月说,你有事找我?”
佟贵将头抬起,已经是满脸的泪花。
“东家,我有个不情之请,我知道我说这件事,你会觉得我不要脸,但是我愿意卖身,给东家做牛做马。”
唐兴搬来了两个凳子,宋听冉和长鱼桥坐下,看着佟贵。
“我家妻主死了,被扔到了乱葬岗,我想借钱,去给她葬了,我保证不耽误时间,葬了我就回来,卖身为奴。”
长鱼桥神色一滞,他没想到王莹都这样了,他还是如此的重情。
宋听冉叹了口气,问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佟贵擦着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他很久没吃过饱饭了,昨日,就是饿晕了,也是身子发虚,有些喘不过来气。
“因为我嫁给了她,我只有她,娘家在我出嫁的那一刻起,就不要我了。”
这个理由宋听冉能理解,是作为夫郎的悲哀,天意弄人,但凡是佟贵当初能嫁个正常人过日子,现在也不至于此。
长鱼桥拿出帕子,递给了他,让他擦擦眼泪。
“那之前,你跟你家妻主离开大牛村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听冉也想知道,昨日只是打听到了部分,并不知道全部。
佟贵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现在就是一个人了,什么也不怕。
当初,佟贵跟着王莹离开大牛村,投奔了亲戚,虽然也为难 ,但是王莹姐姐念着姐妹之情,也收留了她们,本来日子也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谁知王莹又去赌了。
三天两头的不着家,赢了就花天酒地,输了就打佟贵。
王莹姐姐也劝说,但是她不听,只觉得是佟贵告状,也不旺财,所以才导致赌博输的。
终于有一天,赌坊的人上门来要债,王莹姐姐还了一点,争取了几天的时间。
就这么几天的时间,王莹说是出门借钱,实则是跑路,再也没有回来。
佟贵寄人篱下,出去找人,一个夫郎人生地不熟的,四处打听,最后在乱葬岗找到了尸体。
王莹姐姐也有一大家子,不再管了,佟贵也被赶了出去,身无分文的他靠着乞讨,还有捡肉摊不要的猪下水,内脏,来吃,就生啃,但是他也想活下来。
终于,他回到了石头村,那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可是,娘家的人听到了他的遭遇,明白他是一个寡夫,回来也是无用了,还要多张嘴吃饭,便给了他一个生土豆,撵出了石头村。
佟贵心灰意冷,就着冷风将土豆吃了,他没有被冻死。
有好心人给点东西,他感受到了温暖,也丢下了轻生的念头。
就这样回到了大牛村,他记得那个狗窝,他曾经以为那会是一个转折点,没想到会是最终的归宿。
佟贵回忆完,长鱼桥已经是满脸的泪痕,宋听冉帮着他顺气,这有孕之人,可不能这么哭。
“你想葬了王莹,要多少钱?”
佟贵的眼中生出希望,颤抖的说:“二百文,我买个薄棺材板就好。”
宋听冉随身从荷包里拿出钱,放在了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