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了,干净了,没有半分的隐瞒。”
“来人,将章媒婆打入大牢,五日后问斩。”
章媒婆还以为能活命,一股气没上来,昏了过去,被官差拖走了。
不说别的,私刻官印,必死无疑。
丁县令很佩服宋听冉的观察能力和大胆,但还是叮嘱了几句,下次再遇见这样情况,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宋听冉谢过。
“你们且先住在驿馆里面,明日我命人送你们回家去。”丁县令对小郎君们说道。
可是他们跪在地上,似乎是不想回家去。
十四岁的小郎君见无人说话,只好硬着头皮开了口。
“大人,我们不能回去。”
“这是为何?”
“出门前,娘亲阿爹仔细叮嘱,要寻得一户好人家,等礼钱回去 ,救全家人的命,我出来时日已久,空手回去不如死在这里,求大人做主。”
丁县令犯难,这府衙向来不管媒婆的生意,但是此话也有理。
“你们不想回去的,站出来,想回去的就明日启程,南边官府正在应对虫灾之事,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案,想必今年会是一个丰收之年,回去在家附近找个好人家,也可。”
小郎君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大概一半的人都选择回去,因为他们相信丁县令不会骗他们,尽管回去难一点,但是可以在亲人身边,等到秋收以后,日子好过,照样可以换礼钱补贴家用。
而剩下一半都会由丁县令召平安镇的媒婆帮忙,介绍出去,礼钱由府衙托人送回,绝不会出现问题。
太阳已经快要落下。
丁县令见宋听冉似乎还有话要说,让那些小郎君们,先退了下去。
“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大人,没人愿意背井离乡,我家近期要新开一个绣坊,缺人手,我愿意在留下的这些人中,选上几个,教授绣技,先预支工钱给他们家里作为补贴,渡过难关,就算以后他们离开绣坊,也有一技傍身。”
“宋听冉,大牛村有你,是大牛村的福分,也是我平安镇的福分,我给他们叫回来,你看着选吧,剩余的,我会安排好的。”
丁县令立马命人去叫了想要留下来的九位小郎君,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叫回来,站成一排很是紧张。
宋听冉拉着长鱼桥走了过去。
“我家有一家绣坊正在筹备之中,缺人手,这是绣坊的掌柜长鱼桥,若是有愿意的,跟在他身边,给绣坊帮忙,学习绣技,工钱按照你们的劳动发放,前期可以预支给你们,由县令大人找人带回去,算是给你们的家中救急。”
小郎君们哪里听过这样的事情,一开始是不信的,后面有县令大人作保,他们才信。
“原来这里真的比我们那里好, 男子也可以在外做工,赚工钱,我愿意在绣坊干活。”
第一个说话的,就是那个十四岁的小郎君,他直接跪倒在宋听冉的身前。
“主家,我叫唐兴,我家里都叫我兴子,您留下我吧,我一定好好干,什么活都能干。”
“刚才介绍过了,我不是绣坊的掌柜,这位才是。”
宋听冉指了指长鱼桥,给足了他面子,也是帮他在绣坊立威。
唐兴哑然,跪在地上转了个方向,看着长鱼桥,心里羡慕不已,又将目光看向他肚子,更加的羡慕。
“长掌柜,收下我吧,我在家时,经常做针线活。”
长鱼桥见过唐兴崇拜自家妻主的模样,心里有些担心,淡淡的说:“你且先站到一边。”
唐兴起来,规矩的站到了另一边, 跟其余的八个还没做出的决定的小郎君,自动区分开来。
有人愿意,就有人不愿意,自古以来,郎君出嫁是才是正经事,所以,里面想要留下的 只有三个。
这三个,都是刚刚及笈的模样,看起来青涩的很。
长鱼桥看了又看,除了唐兴,他都觉得不错,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这样会显得他善妒,不是一个夫郎的好作风。
宋听冉本以为想要留下的人很多呢,没想到才四个,倒是免去了筛选的苦恼。
将长鱼桥叫到一边,低声问道:“你觉得,他们四个怎么样?”
“都还不错,就是唐兴,我不太喜欢...”
“嗯?为什么啊?看起来挺会说话的,适应在前厅接待,虽然年纪小,但是胆子大,瞧眼刚才的公堂之上看着,就他敢说上几句话。”
长鱼桥沉默,一只手无意识的抓着衣角,宋听冉看到了,无奈的笑了笑。
“妻主,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既然不喜欢那个唐兴,就算了,三个暂时也够用了。”
长鱼桥心里感动,在宣布结果的时候,他回避不了唐兴期待的目光。
他才十四岁,都是可怜人,何必故意为难,长鱼桥将四人,都留下了。
宋听冉拿出了八两银子,给了丁县令,道:“麻烦大人了,给他们的送去,一家二两。”
立马有人后悔了,实在是不知道居然能有二两银子!
“长掌柜,也留下我吧,我愿意在绣坊干活。”
“我也是,我也是,刚才是我没想明白。”
长鱼桥退后了好几步,他不喜欢这样的人,一开始也是劝了的,这如今见钱眼开,还是算了。
丁县令咳嗽一声,官差把这几个小郎君带下去了,明日会找媒婆给他们相看。
陆三好:“你们四个,报一下名字,再核对一下地址。”
“草民唐兴。”
“草民林福生。”
“朱,朱,朱,远”
“罗明月。”
陆三好点点头,表示明日就会出发,若是有想要带给家里的话,可以一起带回。
四人非常高兴得留了话,陆三好写在纸上,跟银子放在了一起。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马车还在花巷那边,宋听冉在前面走着,一左一右是长鱼桥和萧玉尘。
四个小郎君就在后面跟着,一路都十分安静。
“咱们一起赶马车,快些回家,时晏他们肯定是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