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惊风敏捷在前探路,准确的找到那些凹凸处和落脚点。
过去之后,又反手帮助后方的两人。
空余时,他便时不时的抬头看向沈月白所在的位置。
他一个养狗的人,还从来没有过这么严重的分离焦虑。
这边,沈月白拿着望远镜趴在栏杆上,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三人的身影。
就像射击游戏一样,她生怕视角一转,就丢失目标。
连豆大的雨噼啪砸在身上,也没发觉。
只见那三人已经到了警局基地边100米附近,那附近有几只丧尸。
刘洋好像在跟宋惊风说些什么,宋惊风想了想,点点头,继续带他们向前。
看来是要把他们送到门口了。
麻利解决了那几只丧尸,宋惊风和两人准备分开。
但边上的草丛细细簌簌一阵,越共探头。
猛地窜出了几个抬着步枪戴着摩托车头盔的人,逼他放下了手里的消防斧。
见这情景,沈月白感觉五脏六腑都扭在了一块,紧张到想吐。
而望远镜里,宋惊风遥遥往这边看了一眼。
正想看他的手势,头上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
“小姐姐,这样淋雨是会感冒的哟。”
这个声音传来的一瞬间,所有雨滴似乎都静止,空悬在附近。
飞鸟,丧尸,蚂蚁,万籁静寂,天地的运行都被放慢。
空气瞬间被蒸发,沈月白屏住呼吸,瞪大着眼缓缓回头。
一个清瘦的,可爱的,拥有一双小狗眼睛的少年。
撑着一把黑伞,安静的站在自己身后,嘴角微微勾起。
是他。
周礼贤。
瞬间,所有东西恢复运行,雨如钢珠般砸在沈月白的瞳孔,但她却不敢闭上。
她浑身颤抖不已,下意识往后退,背部重重靠在栏杆,差点后翻。
周礼贤见状马上伸出手去一拉,把她拉了回来。
“别害怕呀小姐姐,我在附近搜东西,看你一个人在这,你是想去基地吗?”
沈月白挣脱他的手,和他拉开距离,同时背过手去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快,恢复理智。
痛感让她身体的感官恢复过来。
心跳快的要突破胸口,只能先大口呼吸了几下。
大脑开始运转。
现在从他的话来看,他好像不记得自己。
这样的话,只要小心应对,把他赶走就好。
“不,我只是观察一下路线……我有自己的同伴,等他回来我们就要离开。”
沈月白努力保持声音不颤抖。
余光看到天台门口的遮挡物没有被挪开,她又问:
“你怎么上来的?”
“从四楼的窗台爬上来的呀。”
“……好吧。”
“市警局那边是附近最大的基地,我们资源丰富,也欢迎幸存者的加入,你真的不要过去吗?”
他好像招生的老师那般热情,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和我先生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正准备往乡下的方向去。”
正好市警局那边也是出城的方向,为这个谎言提供了依据。
而且还加了〔先生〕这个字眼,强调沈月白不会轻易抛弃同伴。
周礼贤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他温和的笑了笑,直直盯着沈月白:
“原来姐姐已经结婚了呀,我差点就心动了呢。”
沈月白心头一梗,忙移开视线,避开他火热的眼神。
怎么回事……他明明没有记忆的吧?
还是说,一见钟情这种东西,真的存在?
天空一阵闪白,周礼贤表情一变,拉起沈月白的小臂,强行把她往房子里拖拽。
“姐姐,打雷了,这里很危险,我们去快房子里……”
沈月白虽然生理无比抗拒,但抵不过周礼贤的力气大,直接被拖拽着往阁楼去。
才进门,随着轰鸣的雷声,她甩掉周礼贤的手,跑到他们堆放物资的角落,抽出撬棍。
周礼贤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忌惮自己,他一直以来还挺受女人欢迎。
于是抖了抖衣服上的雨滴,委屈巴巴:
“别这么害怕呀姐姐,我就是躲会雨。”
看沈月白还是一副防御姿态,他把雨伞挂在门把,亮了亮双手证明没藏武器。
然后保持着这个距离,盘腿就地坐下。
坐了一会,他偷偷瞄了一眼沈月白。
短毛,小个子,皮肤白皙,五官小巧,还有一双勾人的狐狸眼。
因为淋了雨所以浑身湿漉漉的,单薄的布料勾勒出了娇小的身材。
身上每一处的大小都恰到好处,娇弱又不显幼态。
完全长在了自己的心巴子上。
就是可惜她有丈夫了。
周礼贤叹了口气。
又过了一会,感觉有点口渴。
可小姐姐凶神恶煞,肯定不会给他水喝,他只能脱了背上的包。
沈月白见他的动作,瞬间警惕起来,捏着撬棍像是炸毛的小狐狸。
只见周礼贤从包里掏出一瓶阿萨姆奶茶,咕咚咕咚喝完,嘴边还带着奶渍。
他歪头擦了擦嘴,又掏了一瓶果汁,从地上滚给沈月白。
沈月白任凭那果汁滚到墙边,看都没看一眼。
“你怎么这么谨慎呀,我真的是好人。”
周礼贤委屈得都成了八字眉。
“不好意思,一路走到现在,什么人都见过。”
沈月白既不想招惹他,也不想得罪他,于是冷淡回。
周礼贤想了一下,也对,自己这么突然闯进来,她害怕也正常。
于是挪了一下靠在床边,从兜里掏出手机:
“小姐姐,现在晚上超级危险的,要是你老公回不来,干脆跟我先回基地吧,咱们给他留个字条什么的……”
沈月白现在脑子很乱,她只想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宋惊风现在怎么样了,这个人什么时候滚。
再加上打了一串雷,她根本没听清周礼贤在说什么。
紧接着,风从窗户灌进来,气温骤降,周礼贤起身关了窗,把狂风骤雨隔绝在外。
而沈月白被方才的冷风迎着脸面一吹,打了两个喷嚏。
太紧张了,本来太阳穴就突突的跳,这俩喷嚏让沈月白瞬间晕头转向。
才调整过来,就看到周礼贤向自己逼来。
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沈月白的危险感已经突破阙值了。
她咬牙垂下眼,一手抓紧撬棍,另只手,从包里掏出了一把短刀。
撬棍属于钝器,命中后不致命,反而会激怒他,所以干脆用刀。
他应该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攻击,所以现在整个人都是弱点。
只要从下往上弹起,直插左胸口,然后再补几刀。
能杀。
只要,再近一点。
1米,50厘米,30厘米……
正要动手,门砰的一声被一脚踢开,风雨瞬间灌入屋内。
门外站着个高大的人影,嘈杂的雷雨声居然掩盖不了那愉悦至极的音调:
“小伙汁,你想对我柔弱不能自理的老婆,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