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复活后,又要天旋地转脑壳疼了。
沈月白闭上了眼。
但等了很久,没有等到炸裂一样的疼痛。
而是“砰”的一声闷响。
额头冰冷的触感没有了,她稍稍睁开一只眼。
发现李天心倒在地上,后脑勺渗血,一双修长的腿立在她旁边。
顺着这只腿往上看,那双戴着特警手套也感觉格外好看的手,握着一把沾血的撬棍。
再往上看,是那张漂亮的,清冷的,没有太多情绪的脸。
不,今天很有情绪,他眼底的熊熊怒火都要灼烧沈月白的视线。
他半蹲下来,咬着牙一把叉住沈月白的下巴。
“沈月白,老子今天就是典狱长,老子判你有罪,你他妈就是个坏女人,我要以坏女人的罪名逮捕你。”
他跟往常不同,非常不同。
情绪非常炸裂,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样,嘴上喋喋不休:
“你不是很能吗,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为什么会被另一个女人拿枪顶着头?
这难道就是你留下来的理由?这就是你不肯见我的原因?”
沈月白被问懵了,鼻子还是很疼,有什么要流出来。
她一吸,温热的液体从鼻腔吸到嘴里。
她含了一口血,没法说话,宋惊风却越发暴躁,手指掐得她脸颊生疼:
“我挨饿了这么久,在两公里外的地方刚发现一个超市,顶楼有太阳能供电板,下面有热水器有空调有电视。
你知不知道就差那么几秒你就死了,我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我们就住不上那个地方了,你真是自私自利的坏女人,我还贱兮兮的一直想来找你……”
别骂了别骂了。
鼻腔好疼,大腿好疼,思维好混乱,脑子也被骂得嗡嗡响。
沈月白烦得不行,大力打开宋惊风的手,一把揪他的衣领。
把他拉近了一些,小腰一挺脸一凑,她强行堵住了他的嘴。
他不再啰嗦了,那双漂亮的凤眼瞪得大大的,整个人都僵掉了。
沈月白霸道的撬开他的唇齿,把嘴里的鲜血递进去,疯狂涂抹了他整个口腔。
不知道为什么,沈月白就是觉得,这样能灭他的火。
果然,他没有反抗,亲着亲着,睫毛逐渐低垂,眼神也变得柔软。
眼见他冷静下来,沈月白松开了他。
“行了吗?我错了别骂了,火要烧过来了,先想办法走吧。”
她咧嘴一笑,洁白整齐的牙上全是血。
宋惊风舌头动了动,想品味刚才的柔软,却只品尝到了一股铁锈味。
咽了口口水,回过头一看,楼梯口已经冒出了滚滚浓烟。
他火速脱下沈月白的外套,用刀裁成布条,帮她简单包扎了一下大腿的伤。
沈月白被背起来时,虽然伤口被处理过了,但里面还藏着弹片,疼到窒息。
窒息也得忍着,她扶着宋惊风的肩骨,龇牙咧嘴时不忘看一眼地上的女人。
“李天心怎么办?”
“你管她呢,管好你自己就行。”
宋惊风冷冷回了一句。
依旧是没什么温度又很臭屁的态度,但让沈月白感觉心里一阵安宁。
她不由得贴近了宋惊风,恨不得整个人都粘在他背上。
宋惊风显然是感觉到了她的依赖,耸了耸肩膀,声音也温和了一些:“搂紧点。”
沈月白嗯了一声,从背后圈住他的脖子。
宋惊风站起来,一手托着背上的小人,一手提着撬棍往楼梯口的另一边走。
这栋楼是那种比较老的宿舍楼,钢铁的管道是外露的。
宋惊风找到了一个位置,可以从三楼踩着管道下到二楼露台。
在二楼露台观察了一下,那群丧尸已经把姨妈巾撕得粉碎,现在也分散开来。
他找了一个丧尸相对较少的位置,像是刺客信条里的刺客一样,踩着房屋外面的几个洞,就飞檐走壁下了楼。
悄无声息清理了附近的几个丧尸,接着就是栅栏。
和公园的栅栏是统一规格,背着人徒手翻不过去。
“用这个。”
沈月白赶紧把绑在身上的短绳子解下来。
宋惊风卡好绳子,试了试牢固程度,然后把她从背上放下来,用另一头绑住了她的腰。
沈月白虽然腿巨疼无比,但还是咬牙勉强扶着栅栏站立。
还好这栅栏上面有个弧度,宋惊风长腿一跨坐在弧度上。
把沈月白从这边拉上去,又把她从上面放下去。
接着他跳下来,解开她腰上的绳子,再次把她背起来。
躲躲藏藏,穿过了两条大街,大概走了从成华大道到二仙桥那么远的距离,他猫着身子扎进一个幽深的小巷,掏出钥匙开了其中一间三层小民房的门。
外面普普通通,一进里面才发现别有天地。
边上的鞋架上全是带铁板的军用靴子,鞋架上面的柜子里放了很多撬棍,甚至还有几把步枪。
里面的门也用钢板加固过,从里面还得打三道锁,开锁师傅见了都头疼。
房子整体很狭窄,楼梯间在右边。
一楼左边就是一个店面,以前是小卖部,现在被改造成了食品储藏室,连老式卷帘门整体都被钢条从里面焊了一遍。
食物很多,基本都是速食,还有一些冷冻食品。
二楼是客厅餐厅和饭厅,带着一个书房,很狭小拥挤,家具也大多是木制家具。
但从那些上手织坐垫,杯垫和电视机、冰箱盖头来看,是十分温馨的家。
饭厅连着客厅,只用一个敞开的拱门隔开,餐桌有五把椅子,墙上贴满了奖状。
但目标不是这里,宋惊风把沈月白背到了三楼。
这里有三个房间,他进了最大的那个,把她背进了这房间里的洗手间。
沈月白才被放在地上,就马上问他:
“你哪里找的这么好的房……啊疼!”
宋惊风把她中弹的左腿拉直,撕开了她的裤子。
左腿外侧已经血肉模糊,他皱眉看了一会,去提了一个医疗箱进来。
“还好只是打在很外侧,没打到骨头,碎弹片也不多,我要切开全取出来,不然会感染。”
他说着,打开了一瓶药,往她嘴里塞了两粒。
“这是止疼药,还是疼的话,你就咬这里。“
又往自己右肩膀垫了一块毛巾。
不拿出来会感染。
感染重了,会死,轻了,会拖累别人。
虽然知道宋惊风所谓的〔止痛药〕是两粒QQ软糖,但沈月白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