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白的那口水,最终还是没有咽下去。
她呛出了泪花。
“沈姐姐,我喝过的水,很难喝吗?”
周礼贤低垂着眼问。
沈月白看向他,他眼睛很大,而且亮闪闪的。
鼻腔里的感觉很糟糕,沈月白撇过头去,胸襟湿了一大片。
她眼神也湿漉漉的:
“陪我是什么意思?”
这样令人心动的画面完全勾走了周礼贤的魂。
而他一霎那的恍惚完全点爆了杨美妍的怒火。
“装什么白莲花,你会不知道什么意思?贤贤留你下来难道让你白吃白喝?”
杨美妍早看沈月白不顺眼了,那双狐狸眼就是会勾男人。
先前陪她的宋惊风帅得那么顶级,现在又要留下来跟她们抢周礼贤。
凭什么啊。
这发言也是极其之茶,大家都成年人,心里亮堂的事,她装什么纯洁?
她就像是那个一直得宠的贵妃,眼瞅着皇上新人换旧人,目眦欲裂。
沈月白却纯真得像是小鹿,看着周礼贤,露出天真的笑脸:
“没关系的,这里很安全,我不害怕,要是美妍怕的话,你还是陪她吧。”
周礼贤眼神暗了暗。
沈月白绝对懂〔陪〕这个字的含义。
她故意这么说,仿佛是在拉高杨美妍的怒气值。
她要干什么?纯粹的腹黑,还是有什么目的?
还没得出答案,杨美妍气炸了,拔高的音调像是沸腾的锅炉:
“你是傻逼吗?!还是故意的。”
都不是蠢了,这个女人在沈月白脑子里被分析烂了,最终只剩下一个字,吵。
还有另外一个词,麻烦。
这种无法控制情绪,完全不管当下情况的人,跟末世圣母属于同一级。
果然,她的声音吸引了大波丧尸,现在楼下的卷帘门被疯狂捶打,非常恐怖。
周礼贤不再笑了,他站起来,一把卡住杨美妍的脖子。
“我没说过吗?晚上的时候,声音要小一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冷,同时手上加大了力气,四个指头深嵌在女人雪白的肌肤里。
杨美妍被掐得翻了白眼,沈月白同步感受到了那种压迫力,也感觉难以呼吸起来。
等杨美妍被掐住了生理性的泪水,周礼贤才松开手。
他又恢复那张笑眯眯的脸,摸摸她的头:
“现在冷静下来了吧,平时任性没关系,但是今天,你得乖一点。“
杨美妍马上老实了,刚才的脾气全没了,抹了抹眼泪点头。
沈月白皱紧了眉头,这种氛围稍显诡异。
楼下突然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周礼贤眉头跳了跳,从杨美妍手里拔出手机。
他转身从一边堆积的废物里找到了一个快递盒子.
又从盒子里掏出泡沫塑料,把手机包裹起来,只留出发声孔。
接着他来到最左边的窗户,打开手机闹铃,把声音开到最大。
刺耳的声音不断传来,他往窗外狠狠一掷。
那阵尖利的闹铃声很快变远。
随着“咚”的一声闷响,楼下堆积的丧尸被那一阵阵铃声引到了3米外的停车场。
周礼贤再眺望了一下远处。
第一波尸潮开始了,起点是在东方的街口,但推进缓慢。
“还有点时间,我下去把破掉的地方封一下,省的丧尸撞进来。”
周礼贤翻出了一个工具箱。
这是个很冒险的决定,如果是宋惊风,肯定会等尸潮过去后才下去修补。
但周礼贤表现得非常无所谓。
他表示打丧尸对他来说,如吃饭喝水一样随意。
“我跟你去,我给你照明,可以快点。”
沈月白满头大汗,捡起桌上的另一支手机。
周礼贤想了想,笑了一声:
“行,那弄完我们直接回你房间休息吧。”
沈月白噎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他左手拎着一个木工锤,右手拿着一把西瓜刀,没有一点警惕性,就这么大咧咧下了楼。
刚下楼迎面就撞上一只跑尸。
没有半分技巧,纯是肌肉记忆。
他就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手起刀落。
甚至还照顾了沈月白的情绪,他稍微注意了砍的方向。
让那骨碌碌乱滚的头不要跑到深月白脚下。
接下来的几只也是如此,他杀丧尸熟练得就像是在呼吸。
沈月白总算是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自信了,他好像真要比宋惊风强上不少。
接着在沈月白的协助下,他快速封好了破掉的窗户。
再得心应手也是体力活,周礼贤想休息一下。
刚准备坐下,胳膊就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拉住了。
“尸体明天再来处理,尸潮要来了,我们先回去吧。”
小手的主人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他,紧张的通过缝隙观察窗外的情况。
周礼贤下意识点点头,轻飘飘的,就被沈月白拽着出了楼。
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月光。
沈月白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等稍微能看到一些东西,才死死拉着周礼贤的小臂往前走。
尸潮已经到了,可以直观的看到那条〔线〕,密密麻麻,人头攒动。
她倒吸一口凉气,熄灭了手机的灯光。
放慢脚步,两人似乎是在夜色下散步。
其实她不用这么紧张,因为铁栅栏能阻碍了尸潮。
即便被发现,那些丧尸也奈何不了他们。
但沈月白还是很慌,每次看到尸群,她就会想到自己被分尸的惨状。
她的手出了一些汗,走在前面。
周礼贤从后面看到她的低马尾一甩一甩,乌黑的发丛中,偶尔露出白嫩的耳尖。
周礼贤和宋惊风不同,宋惊风是禁欲系男人,他是纵欲系。
他从小在国外长大,对性方面非常随意。
殷实的家底也足以让他在成年前就阅女无数。
他的思维也和老外差不多,欲望和情感,身体和心理,完全就是两码子事。
其实他的乖纯也并非完全装的,他在大部分时间性格都很好,也能包容女孩们的小性子。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应该是〔绅士〕。
但男女关系方面,他又拥有绝对的压制力。
一般来讲,在一段关系中,他从来都是施暴者而不是受害者。
也没办法,他不喜欢抽烟也讨厌喝酒。
女人对他来说,是朋友、伙伴,也是缓解压力的道具。
心悸,恋爱,心动,这些对走肾不走心的他来说都是累赘。
发生关系时甚至话都不愿说太多。
问,问就是浪费精力。
所以虽然很多人都不相信,他的初恋是真的还在。
只是现在,他的初恋好像要交代出去了。
不得不承认,沈月白确实对他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不知道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反正这种感觉很怪,跟另外三人是不同的。
他居然会心神荡漾,不由手臂上抬,让沈月白的手滑开。
在她的手空悬想要缩回去前,周礼贤又找机会抓住,与她十指交扣。
十指相扣是一个非常暧昧的手势。
无论对象是谁,突然这么来一下,心跳都会漏掉几拍。
周礼贤是撩人的惯犯,但只有这一次,心里隐隐担心会失败。
沈月白没有甩开他,也没有回头,只是白皙的耳尖镀上了一层绯红。
他突然无比期待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