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宋惊风冒起一股怒意。
他心想这女的说什么呢,抓到鱼休想让他分她一口。
沈月白也是反应过来了。
她虽然讨厌宋惊风,背地里早就问候过他好几百遍傻p,但可从来没有当面骂过他。
“你没听过那个德语歌么……”
她眼骨碌一转,唱道:
“si sa sappi sappi sappi sapp……”
女孩声音很空灵,缠着有点微凉的风,在黄昏时候,格外悦耳。
宋惊风顿了一下:
“你最好是在唱歌……”
留下这句话,拿着他的自制鱼叉,绕到对面的浅滩处下了水。
水咕嘟咕嘟开了,沈月白忙用两根树枝把罐头叉出来,放到一边去晾凉。
这是今晚要喝的水。
小湖泊里虽然是动水,但她不确定自己的肠胃能不能支撑。
在这种情况下坏肚子,那就只能等死。
所以必须要杜绝一切失误。
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对面那个高挑的身影被镀上了一层金黄。
此刻他正以闰土之姿,高举着“鱼叉”,一下投了出去。
动作很帅,但好像叉空了。
沈月白觉得抓鱼是简单的。
她以前去公园散步,看到过那种胖成猪的锦鲤,一个个呆头呆脑的。
看到人来了不但不游走,还特意浮出水面张着个大嘴,等待投喂。
但不知怎么搞的,这个湖泊的鱼却非常狡猾。
宋惊风噼里啪啦一阵乱戳,没搞到一条。
沈月白看他那丧气样,就想倒喝几声彩激励一下他。
身后却传来嗖嗖的声音。
丧尸是不会发出这种声音的,她没什么紧张感。
但还是下意识一转头,一张腐烂的大脸,张着大口就要咬下来。
“我去!”
她惊叫一声,一把推开那丧尸。
跑开时,因为想避开好不容易烧开的水,不小心踩滑了石块,摔在地上。
水里的宋惊风还在和鱼左右互搏,水声哗哗,根本无暇去看岸上的情况。
摔前沈月白调整了姿势,伤的不是很重。
再起来时她手上已经多了一块石头。
她绕到丧尸背后,和它拉远距离。
现在7点10分,还没到8点。
丧尸行动缓慢,这只又是女性,她自己应该能对付。
等会它再过来,先给它脸上一石头。
趁它踉跄时推倒,然后用石头开瓢。
她已经计划周全,于是嘴里发出“咻咻”的声音,吸引那只找不到北的丧尸的注意。
它听到了,很快回头。
但是,它居然跑起来了!
对,速度很快,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
弹射起步,冲着沈月白跑了过来。
沈月白瞬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计划有变,她只能先后退。
但是,后面是湖啊。
她一脚踩空,身体马上后倾,再在这时想保持平衡也无济于事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手上那块石头扔出去,以免砸伤自己。
水,冰凉的水。
淹入口鼻,闯入肺腔。
无法呼吸,无法睁眼,无法思考。
恍惚间,回到了那个游泳馆。
她一次次的溺水,一次次被捞起来,脸上被打了几巴掌。
“游泳这么简单都学不会,你是废物吗?”
“这次就是因为你不会游泳,才给我丢脸,快,给我好好学!”
“多呛几次水就会了,娇气什么?!”
但是呛水好痛苦啊,鼻子好酸好疼啊,水好可怕。
她不想游泳……
宋惊风在和鱼的搏斗中终于取得了实质性的胜利。
正想炫耀,落水声后剧烈的扑腾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沈月白生篝火处,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性丧尸正在水边摇摆。
但它好像很怕水,频频后退。
他心里一惊,目光马上搜索那个女人。
但哪里都不见沈月白,只能通过丧尸前面的水面上咕咚冒起的气泡猜测她是落了水。
宋惊风这边是浅水,但沈月白那边水深足有三米。
看她那样子,好像不会游泳啊!
男人快速把手上插到的鱼甩到湖边,几下游过去。
到了地方,憋气一下潜,就看到女孩抬着双手沉在水底。
她已经失去了意识,宋惊风从背后架起女孩的双臂往上一蹬,带她浮出了水面。
把她弄上岸后,丧尸马上就冲他们跑了过来。
宋惊风也对于它会“跑”这件事露出惊讶之色。
但这是只矮小的女性丧尸,他只用了六成力气就把它推倒。
然后立马捡起石头爆了头。
刚喘了一口气,他开始感到剧烈的头晕。
瞥到躺在地上沈月白脸色开始发青,他脑内的绞痛昭告着她的生命正在消逝。
宋惊风不敢停歇,开始对沈月白进行胸外按压。
一分钟后,他一手压住她的额头,一手托住下巴,使头部向后倾斜,贴上去听了几秒。
没有呼吸音,自己的头痛感也并没有缓解。
没办法了,他捏住沈月白小巧的鼻腔,张嘴覆了上去。
两次人工呼吸,女人胸腔剧烈起伏。
然后鼻中和口中都喷出了水。
“咳咳……咳……”
吐出水后立马迎来剧烈的咳嗽。
这阵咳嗽促使她大口的吸入新鲜空气。
但鼻腔和气管都有一股辛辣感,呼吸像带着刀子一样难受。
宋惊风一下下拍着她的背,让她再通过咳嗽清掉多余的水份。
她迷离的看了一眼宋惊风,又看了一眼身边死掉的丧尸。
但是……她清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是:
“7点50了,快进屋。”
她垂眼看着表,虚弱的说。
宋惊风点点头,先把她背进屋里。
又跑出来跳进湖里涮掉了血迹,然后浇灭篝火。
顺手把沈月白处理好的干净水抬了进去。
拉窗帘,锁门锁窗。
两人湿漉漉的坐在地板上,等着第一波尸潮来临……
8点30,尸潮褪去。
沈月白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黑暗中,身边的男人好像在做什么。
传来来湿衣服摩擦的声音:
“你也把衣服脱了。”
得脱,晚上有些凉意。
湿衣服穿一晚,肯定得感冒,所以宁可就光着身子。
沈月白二话不说就把衣服脱了。
这时候还在犹豫什么,不要命了吗。
宋惊风就光着腚把两人的衣服拿去挂在了门边。
又把自己留在屋里的冲锋衣丢给瑟瑟发抖的沈月白,示意她穿上。
这个小屋除了两个物品柜,还有一张矮桌一张单人床。
床上用品齐全,明天想一鼓作气走出森林,今晚必须要好好休息。
沈月白考虑到宋惊风是战斗力担当,自己现在也有衣服裹体,于是开口:
“你去睡床上吧,我在地上眯会就行。”
“一起睡。”
宋惊风冷冷说。
“啊?”
“别装,你想让我睡好了明天背你走?”
我可不会上当。
宋惊风想。
沈月白吃了一记沉默。
也是,她若休息不好,受苦的还是宋惊风。
那就不必多废话。
宋惊风侧躺下去后,正好给沈月白留了一个位置。
于是两人背靠着背,挤在了这张不到一米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