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将军有守国安民之德,藉内德以交修,朝廷有疏爵之恩视夫皆而并贵,懿范弥彰崇嘉永。锡尔一等子爵辽东参将定远将军之妻金氏,坤仪毓秀,月室垂精,锦线穿云,肃针偃月,赠良人以征袍,治行有声,亦宜荣宠。是宜赠尔为淑人,锡之敕命于戏,徽着兰房委佗,如山河之足式仪隆桂殿儆戒若翱翔之不遑,金笺甫贲,紫诰遥临。
敕命 同德十一年九月三日 之宝
“臣妾,谢主隆恩”鸳鸯叩拜于地双手接过圣旨。
安德海“咱家这里给夫人道喜了,如今将军在辽东立了封爵大功,夫人也终于得封诰命。
鸳鸯将圣旨交给金钏时点了点头,这才转过头施礼道“拙夫在家时没少提及安公公,一直说原在宫中任职时公公没少提点他,奴家在这里谢过公公了”说着见金钏进来手中拿着一包银子,示意金钏送过去。
安德海笑着说道“这怎么使的,咱家没少得府中的好处,百草厅的白掌柜没少接济咱家。”
鸳鸯“公公还是拿着吧!否则拙夫知道必会怪奴家招待不周。”
“那我就不客气了”安德海说着便向外走,走了两步回头又道“咱家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鸳鸯“公公但讲无妨。”
安德海“夫人这宅院是不是该考虑换一换了?这二进的小宅院毕竟有失将军的体面。”
鸳鸯“有劳公公费心了,现下正在物色着呢,只是未曾找到合适的。”
安德海“夫人无需多虑,眼下正有一处宅院适合至于价钱我想应该不会多贵。”
鸳鸯“安公公请讲”
安德海“朝中昭勇将军张震川三年前薨了,现已出了孝期,几个儿子正闹着分家,夫人可派人去看看能否买下来,他家六进院子还带个小花园,我想正适合做将军的府邸”
鸳鸯略一躬身道“多谢公公”
安德海“夫人客气了,这又算个什么,咱家这便回了。”
鸳鸯让金钏送安德海出了宅院,刚坐下喝了口茶,就见金钏蹦蹦跳跳的进了屋子,来到鸳鸯面前握住鸳鸯的手道“夫人,二爷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不但封了爵您还封了诰命!”看着鸳鸯得脸色金钏问道“夫人您不高兴吗?”
鸳鸯垂泪道“二爷如今远在辽东,那里天寒地冻,他又是个当惯了甩手掌柜的性子油瓶子倒了他都不知道扶,军队里一群糙汉怎么能照顾的好他”
金钏“夫人还是不要太难过,以二爷的本事我却不信这世上还有人能伤的了他,如今要紧的还是赶紧换个宅子,你看刚才那个太监都说嘴了。”
鸳鸯“那你去找陈掌柜让他去看看,我想今年分红的银子应该是够用的。”
金钏“夫人你说咱们二爷从哪找的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这几年挣得银子真是海了去了,尤其是那个白掌柜,听说人们准备推举他当下届药行会长呢”
鸳鸯看着兴高采烈的金钏笑着说道“你要是愿意我让大爷给你保个媒你看怎么样?”
金钏脸色羞红道“夫人,这几年你都和二爷学坏了!”说着便跑出门去。
鸳鸯回屋看了看还在熟睡的糖豆,这才到了前院,看见邢父抱着一捆草料正在喂马,赶紧上前拦着“爹,都说了多少次了,这些事交给下人就得了,您老别自己干了。”
邢父“这一天天的啥也不干光吃白饭了。”
鸳鸯无奈道“爹,你儿子现如今被皇上封了子爵,你要是在干这个平白的叫二爷被人笑话。”看着不说话的邢父,鸳鸯眼珠一转道“爹,要么我托人给您纳个妾吧?”
邢父“我这两个儿子都这么大了,这不好吧?”
鸳鸯“又不是娶妻,就是纳个妾室,我给二爷去个信儿,应该没什么问题。”
邢父低头想了想道“我看还是不用了,我都这把老骨头了,没啥意思。要我说你还是去找老二,你们要是给我生个孙子那我觉得有意思多了,还有老大至今也没张罗个媳妇,这也不叫事儿呀!我看玉钏那孩子就不错,这几年把我和老大照顾的舒舒服服的,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给老大当媳妇?”
鸳鸯知道老头这是埋怨她没给老邢家生个大孙子,自己这几年又没在公爹面前尽孝,老头对自己有些不喜,只得呐呐的应道“爹,那您歇着,我去问问。”
一直等到晚饭后,金钏才抱着两匹绸缎回来,见鸳鸯在逗弄着糖豆,将绸缎放在柜子里这才说道“夫人,那陈掌柜听说了您吩咐的事儿后,立马就带着我去了那个将军府,张家要价十五万两银子,那陈掌柜愣是将价格压到了十万零八千,陈掌柜说明天就把房契给您送来,还给了我两匹新出的绸缎花样让我拿回来给您看看。”
鸳鸯“这事儿你办的不错。”
金钏“夫人您兴致不高啊,有什么事说出来我给您排解一下。”
鸳鸯叹了口气说道“没事,都是我自己不争气。”
金钏紧张道“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家里内外哪里不是让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二爷不止一次说过能娶了你把他下辈子的运气都用光了。”
鸳鸯惆怅道“二爷疼我我知道,可这三年我也没能给他生个儿子,就得了一个丫头公爹还不喜欢。”
金钏“可是我看二爷喜欢的不得了,他还给小姐唱过那个亲亲我的宝贝呢!我看您当时都吃醋了呢!”
鸳鸯终于笑了,轻拍了一下金钏笑着说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叫吃醋”看着怀里的糖豆不由得轻哼起了“亲亲呀我的宝贝,我要越过高山,寻找那已失踪的月亮,抓住瞬间飞逝的流星…………
辽东,锦州城。
藩镇衙署
邢开坐在刘辉的下首说道“大帅,我们绝不能只是被动防守,正所谓久守必失。”
刘辉“那依邢将军看该怎么办?”
邢开“我等应该主动出击!论武器装备我军优于女真,只是一来我军缺少战马,二来士卒畏战怕死。”
刘辉“邢将军说的是,这也正是我忧虑的地方,依邢将军看该怎么解决此事。”
邢开“我想请大帅向朝廷请旨,第一大军可于辽东自主招募士卒,第二所得辽东土地可以分配给有功之人,这样则人人必将敢于死战到底!”
刘辉伸手撵着下颔的胡须忧虑道“此举必招朝廷非议,到时你我的下场恐怕……”
邢开从座位上站起来直视着刘辉郑重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
刘辉拍案而起!“好!将军既有如此魄力我刘辉作为主帅岂能让将军独行!是生是死,是功是罪,日后自有分说!
刘辉拿起书案上的毛笔刷刷点点将奏折写罢签下名字盖上自己的私印将毛笔递给邢开“请吧,邢兄弟!”
邢开写下名字,看了看人家刘辉盖的私印,这我也没有啊!当即把拇指咬破按在上面!
刘辉赞道“兄弟豪气干云!”说罢冲着外面喊道“来人!”
一名亲兵进来“大帅有何吩咐?”
刘辉将奏折递给亲兵道“着快马送往神京城,另外在花厅备下一桌酒席,我要与邢兄弟痛饮几杯。”
酒桌一直是国人最容易增进感情的地方,几杯酒下肚二人就好似亲兄弟一般勾肩搭背了,二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两坛子酒就见底了。邢开想道前世军营中的歌曲,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不管别人诧异的目光开口唱道“说句实在话我也想家,家中的老妈妈满头白发,说句心里话我也有爱,长思念那个梦中的她梦中的她,来来来来来,既然来当兵,来来来来来,就知责任大,你不扛枪我不扛枪,谁来保卫祖国保卫咱的家保卫咱老妈妈。”
二人不知道的是,随着快马送入京城的不止刘辉的奏折,还有一份儿二人谈话喝酒的详细记录!
第二天邢开从床上醒来,晃了晃因宿醉而有些疼的头,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里是藩镇衙署,下了床洗了把脸,有丫鬟将吃食摆下还放了一碗醒酒汤。
吃完了饭来到衙署正堂,一进门就觉得门口的亲兵府里的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疑惑着抓住一个下人问道“这怎么回事?”下人捂着嘴忍着笑直说没什么,一个守门的亲兵大着胆子喊道“邢将军,在给我们唱一个呗!你唱的可真好听!”众人一齐起哄喊道“再唱一个!”
邢开大囧……
这时刘辉从内堂揉着脑袋出来,身上只穿着便服,听到外面的起哄声大声问道“外面嚷嚷什么呢?”
众人顿作鸟兽散,邢开也趁机进了正堂,刘辉一看是邢开也没客气,揉着脑袋说道“你小子看着年岁不大这酒量可真不小,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对手,这脑瓜子嗡嗡的。”
邢开对着外面喊道“赶紧给大帅上碗醒酒汤。”
刘辉摆摆手“昨晚就喝了,这刚丫鬟又给我端了一碗还是晕”。看见坐在下首的邢开有些洋洋自得的样子,刘辉有些抹不开面子有些恼怒道“你小子怎么还不走?你那大胜堡没事吗?”
邢开说道“昨有些事还没说就被你拉去喝酒了,我得办完事在回去呀!”
刘辉“那你说,说完赶紧滚,瞅着你小子就来气。”
邢开“咱们军中缺少马匹,我想去草原弄一些来。”
刘辉“弄一些来?怎么弄?”
邢开“还怎么弄!抢呗!”
刘辉“深入草原可不是闹着玩的,兄弟你确定?”
邢开“这有什么可开玩笑的?凭我胯下马掌中禹王神槊哪里去不得!”
刘辉“那你想怎么办?”
邢开“大帅借我些骑兵!”
刘辉手指在桌上咚咚的敲着,撵着颔下的胡须拿眼镜瞥着邢开。
邢开被他撇的有些不自在疑惑着说道“哪里不对吗?”
刘辉阴阳怪气道“这事有些难办呀!”
邢开急道“你是大帅,借不借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刘辉不着急不着慌的端起书案上的茶盏先是漱了漱嘴,又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这才说道“我这城里呀倒是有五千骑兵,虽然女真刚刚退去,但如果兀良哈南下这个……”
邢开“你借我三千就行!”
刘辉一手拿着茶盏的盖碗不停的摩擦着也不说话。
邢开伸出两根手指“两千两千也行啊!”
刘辉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样吧,我借你三千,但抢来的马匹我锦州城得分一半。”
邢开急道“你怎么不自己去抢呢!都是你的!”
刘辉慢慢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叹了口气说道“我这头还有些痛,我就先失陪了兄弟,你先坐着,我回去躺会。”
邢开气愤道“行了行了!现在是我头疼!就这样吧!你出三千骑兵,抢来的马咱俩一人一半!”
刘辉哈哈笑道“来!兄弟我给你拿虎符和印信!要不这样五千你全带走!抢回来的马我要六成就行!”
邢开一字一顿的说道“人!我!全!带!走!就!是!五!成!”说完红着眼瞪着刘辉!
刘辉嬉笑着“好好好!五成就五成!那粮草怎么解决?”
邢开拿上虎符和印信转头道“进入草原以前你管,进入草原以后那就是我的事了,马我抢的,粮草我也抢的!”
刘辉看着走远的邢开喊道“兄弟!记着十一月以前赶回来!万一下起大雪就完犊子了!”
邢开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