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下去之后,王伯祥上前在邢开耳边说道“大人这一年的俸禄加上火耗不过三百来两尚不够支付我等银米,现如今要守备营满编大人如何生活?更何况为了大人的前程知府和总兵那里都需要打点。”
邢开“先生管好自己份内之事既可”
张伯祥躬身道“属下只是提醒大人守备府虽掌管一府军需钱粮,可守备大人万万不能在这上面动心思。”
邢开“谢先生提醒,我颇有家资这些小钱还看不上。”
张伯祥“既如此便是属下多心了,只是大人刚刚到任,还需拜会知府与知州等大人。”
邢开“知州与我不过同级我拜会他干嘛?不去!”
张伯祥“这原来啥也不懂啊!”不过为了自己的饭碗还是提醒道“大人,知府与知州大人都有权节制地方守备,他们作为大人的顶头上司,大人还是去拜会一下的好。”
邢开“本将是武官,同他们文官搅和什么!不去!”说着直接转身回转后堂。
张伯祥……(要不是看你给的实在是多,我才懒得提醒你。)
这时李思名过来说道“王兄,咱们这位守备大人我看来历不简单,他乃是从神京城来的,看这行为举止说不定是哪个高门大户出来的,我等还是尽心办好份内之事,日后也有可能奔个前程。”
邢开回到后堂同鸳鸯用过早饭说道“夫人可将礼品准备好了?”
鸳鸯“昨晚上便准备好了”
邢开“夫人给我取一瓶九花玉露丸来”
鸳鸯诧异道“用那个做什么?”
邢开“林如海身体不大好,我带一瓶九花玉露丸去,看看可有效果。他现在可是皇上的钱袋子,我来此也是为了保他安然无恙。”
鸳鸯一边打开柜子一边说道“这些公事上的事二爷不必对我一个妇道人家讲,免得遭人闲话。”
邢开“这里又没外人,金钏是外人嘛!”说着扭头问道“金钏你是外人嘛?”
金钏“二爷不是个好人,挑拨我和夫人的关系。”
鸳鸯笑着道“得,你这算盘珠子都蹦人家脸上了”说着将九花玉露丸递给邢开。
邢开取过揣在怀里,这才臊眉耷眼的无奈道“势单力孤无可奈何耳”
鸳鸯金钏被笑的前仰后合,看着邢开拿着礼物出了门。
邢开来到正堂叫过几个亲兵拿着礼物去门口等着,自己骑上马就来。
王伯祥在书房中见了连忙出来邀功道“大人听劝就好,知府知州毕竟是咱的顶头上司,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是搞好关系为上。”
邢开斜眼扫他一眼道“老子可不认识什么知州知府是谁,我是去看我姐夫,他现正任两淮巡盐御史,我既到了扬州焉能不去看望一下。”说着便一步不停的去了马棚。
邢开走后,张叔全 李思名 王伯祥三人瞬间凑在一起说道“怪不得他这个年纪便能做到守备代管游击事,原来只听过游击代管守备事,现如今算是知道了,这肯定是哪家的小公爷出府历练,不然哪能娶神京城荣国府贾家的姑娘。我等日后一定要尽心竭力,自会有咱们的好处!”“怪不得出手这么大方,一来就给咱们的月例翻了一倍,真不愧是豪门公子。”
邢开一路骑马来到林府,递上拜帖不多时林如海亲自出门相迎说道“岳母早来过信件提过襟弟你要来扬州上任,奈何我这身体一直不好事情又多,并未去码头迎接妹夫望妹夫你海涵。”
邢开“襟兄不必如此!”说着又命人抬过礼物
林如海“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说着拉着邢开的手进入府内。
二人书房落座之后自有丫鬟奉上香茶,邢开从袖口中掏出林黛玉写给林如海的书信道“令嫒书信在此!请姐夫过目。”
林如海告罪一声拿过书信便看,不多时看罢之后才说道“多谢襟弟对小女的照顾,小女信中提到妹夫曾送给她一种宝药名为九花玉露丸,吃过几次小女身体以见大好。”小女自幼体弱多病,吃药如同吃饭一般未曾断过,如今真是不知怎么谢襟弟才好。”
邢开“我喊你一声襟兄,你叫我一声襟弟,咱们便是一家人,何故谢来谢去的,凭白疏远了。”林如海点头称是。
邢开“如今我来扬州上任守备代管游击事,姐夫可知何故?”
林如海思索一番说道“还请赐教!”
邢开“皇上知道你在扬州苦苦支撑,所以命我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林如海闻言是落泪不止,身体突然咳嗽不止,面色苍白浑身冒汗。
邢开赶紧取出九花玉露丸为林如海服下,不多时林如海止住咳嗽,说道“我林家世受皇恩,我唯有粉身碎骨才能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
邢开“不知姐夫这身体是何病症大夫怎么说?”
“哎!都是当年年轻的时候日夜苦读落下的病根,上任以后又忧思过甚所以身体垮了”林如海无奈的说道
邢开将九花玉露丸掏出道“这便是我送给令嫒的九花玉露丸,最是能补神健体延年益寿,我那尚有几瓶,姐夫可以吃吃看,如效果不错我在谴人送来。”
林如海躬身道谢。将药收下后让人备下酒菜,林如海身体虚弱所以两人并未饮酒,只是简单的吃了些饭食,席间又谈了些工作中的事。
林如海说道“这些盐商财雄势大,家私何止百万,明明每年只需按着盐引买办就可赚的盆满钵满,但仍然欲壑难填,只因盐引需排号买办,有些人便等不及的走私私盐。我只是两淮巡盐御史,只能上奏弹劾,但皇上现在又只能听太上皇的,因甄家老太妃乃是上皇养母,那些人背靠甄家才有恃无恐”
邢开“等我将守备营操练好,在与他们计较。”
林如海阻止道“妹夫休急,此事非你我能办的,我想上皇也未必能容忍此事只是老太妃健在,不好动手罢了。”
邢开“这事自然是襟兄你来拿主意的。”邢开吃罢见林如海精神不大好,便起身返回了守备营。
接下来的日子邢开过的极为简单,每日在兵营与兵丁一起训练,兵丁们对这位没有一丁点架子的守备大人充满了好感,这位大人一点不克扣俸银,军需粮食又是足额发放,兵丁很快补充到位,邢开还弄了个全营大比武选出了两位千总。至于扬州城内的事,邢开又从不参与。知府知州几次派人来传,都被挡在了营外。知府几次上折弹劾都是石沉大海,知府吃惊邢开的背景遂不再管他。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此时的邢开正在逗弄自己已经满周岁的女儿,鸳鸯在一旁一脸幸福的看着,这三年无甚风浪,邢开除了几次去徐州剿匪大多数时间都在军营与府衙之间穿梭。有时鸳鸯埋怨邢开不知走动,来扬州三年,甚至扬州的官员都没认的齐全。邢开对此也甚是无所谓。
数月前同德帝下旨斥责邢开,上任三年无所建树,邢开上书自辩练就三千精兵五百精骑,数次前往徐州剿除匪患无不大胜。
这时金钏进门说道“二爷,前面亲兵来报神京城旨意到了,传旨的太监在正堂等候。”
鸳鸯一脸担心的问道“爷,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邢开将闺女糖豆交给鸳鸯说道“能有什么事情,说不定老子该升官了呢。”
说着邢开便要出门。
“二爷!”鸳鸯叫住邢开道“这坐官也有几年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将怀里的姑娘交给金钏,拿起官服给邢开换上,又从箱子里取出一包银子塞在邢开怀里。
邢开这才来到正堂见传旨的公公居然是安德海,上前见礼道“三年未见安公公一切可好?”
安德海“托将军的福,一切安好。这次我看是到将军这里旨意,因此托了夏总管才领了这差事。”
邢开将怀里的银子拿出塞到安德海手里才说道“安公公你可不知道,这扬州可是个好地方,气候好景色也好,既然来了那就多住几天,我领着公公四处转转。”
安德海“这事恐怕不成了,将军还是快摆下香案先接旨吧”
邢开当即命人备好香案正襟跪倒挺直上身道“臣恭请圣安”
安德海请过圣旨展开读道,奉天承运皇帝 敕曰 日前收到你的折子,你自辨练就三千精兵五百精骑,朕命你自旨到之日,即刻卸去扬州守备之职暂领参将之职,率兵启程前往辽东,于辽东节度使刘辉帐下听令。钦此!
臣领旨谢恩!
安德海把圣旨交在邢开说道“如今辽东那里闹的正凶,听说出了个什么奴酋,一统建州女真,据说还有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传言,如今建州女真足有十来万人,朝廷也只能采取坚壁清野来应对,这都是我知道将军要调往辽东而特地打听来的。
邢开躬身施礼道“我在这里谢过安公公了,公公如此费心,务必多待两天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安德海说道“将军不必如此,我在神京城没少麻烦白掌柜,要不是有他我又怎么能升的如此快,应该是咱家谢谢将军才是,更何况我这一路路上耽搁了不少时日,还是尽快回京的好。”
邢开说道“那公公稍等,我写几封信公公为我带回去”
安公公“将军请便。”
邢开回到后宅问道“夫人可有信件带回京城?”
鸳鸯“刚才传旨所为何事?”
邢开来到书案前一边磨墨一边说道“就和你说爷们儿要升官吧,果不其然升了参将,夫人这几天多准备些棉衣,那边可冷着呢”
鸳鸯“咱这是要去哪?北面吗?”
邢开“咱去辽东,那边闹的正厉害,这回咱可有了用武之地,这回肯定能为你挣个大大的诰命回来!”
鸳鸯“我才不在乎什么诰命不诰命的,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去哪里我也不怕。”
邢开“夫人给老太太写封信吧。”
鸳鸯嗯了一声在桌子的另一侧刷刷点点的写了起来。
邢开的信就简单多了,上面就几句话,“建州崛起,必有内奸为其提供物资,皇上可从为边军送粮草的商人查起”写完用火漆封好盖上印章。又提笔给神京城家里写了封信。
等鸳鸯写完,邢开又让鸳鸯给拿了一千两银票,这才返回正堂。
邢开说道“安公公久等了,这三封信一封是我写给皇上的,一封是我夫人写给荣国府老太太的,还有一封是我的家书,你受累转呈一下。”说着将信和银票一起给了安公公。
安德海接过来一看见张银票就知道自己这趟是没白来,瞬间眉开眼笑的说“将军哪里话,这不都是咱家该办的嘛。将军还要准备出征之事,咱家就不久留了。”
邢开“既是如此就不留公公了,公公慢走。”
等送走了安德海,邢开即刻擂鼓聚将。
邢开治军纪律严明,两通鼓未完手下一干 千总 百户 把总全部到齐,邢开对张叔全道“本将今日接到皇上的圣旨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
属下齐声喝道“恭喜大人高升参将!”
邢开扫了一下堂下众人才说道“皇上命我带上人马直奔辽东,你们可有谁不愿意去现在可以站出来”
众人又齐声喝道“誓死追随大人”
邢开扭头对张叔全说道“全营上下每人发放三个月的饷银可有问题?”
张叔全躬身答道“数次剿匪所获颇多,完全没有问题。”
邢开“李思名你负责动员军户,为全营上下每人赶制两套棉衣限你8日完成可有问题”
李思名咬了咬牙说道“没问题!”
邢开又喊道“姜朝青出列!”
姜朝青躬身施礼“属下在!”
邢开又说道“命你带人日夜巡营,发现私自离营者就地处决!一人出营三人作保,一人不归三人砍头!”
姜朝青喝道“谨遵将令!”
邢开看了看众人满意的道“都下去吧!十日以后大军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