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在施针的时候特意给老战神加了点料,老战神现在睡的正香,根本就不知道贺墨已经走了,也不知道姜维正跨在自己的身上肆无忌惮的研究自己。
贺墨站在屋外,看着缓缓下落的夕阳,充实的一天很快就要迎接夜晚。
纪云烟虽然很想陪老战神,但是她还要把贺墨送回去,所以不得不跟着贺墨的身后走出门。
王二诞落后了一个身位,他走在几人身后,手指掐诀,几个呼吸后身体猛地一僵,一口逆血涌上喉头。
贺墨虽然感知到了身后的异常,但既然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也没想节外生枝,其他人都并未察觉。
强忍着不适,他把这口逆血咽进胃里。
调整好了之后,王二诞极为亲密的凑上前去搂住贺墨的肩膀,用着很熟悉的语气做着自我介绍:
“贺老弟,认识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叫啥吧。我叫王言延,我有个不是很成熟的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贺墨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没。”
这话说完,贺墨能明显感觉到王二诞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似是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不给他面子。
“贺老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曾经有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抢了某大帅哥的灵气,而那些灵气可是那位大帅哥的毕生心血啊。”
贺墨朝着出口迈步,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王二诞不依不饶,他像是没听见一般,自顾自说道:“也不是啥子大事儿,就是我要开个学院,里面都是些你这样的异人,到时候希望你能带个头加入。”
原本计划的软硬兼施变成了软软兼施,主要是硬的真不一定能干的过贺墨。
要是用热武器真把贺墨逼急了可就不好了,不过好在自己脸皮厚,王二诞自认为对付小辈还是有一套的。
贺墨的脚步顿住,他转过了头,依稀记得几天前好像有人提到过什么学院来着。
见到贺墨有了兴趣,王二诞赶忙加码:“学院叫司南学院,毕业后可以直接进入烽火台,你来当个教师怎么样?”
道德经是九域第一人,有了道德经做榜样,相信司南学院很快就能把各路天骄都拉入伙。
贺墨本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虽然对学院生活有那么一丁点的向往,但他讨厌繁杂的规章秩序,再加上其中并没什么油水。
所以他还在踌躇。
王二诞眼见有戏,加大了筹码:“我怎么说也是华夏的鬼谷,谁见了我不得给我三分薄面?我以我个人的名义为你做三件事,如何?”
张自留对王二诞可太了解了,以现在王二诞的状态,明显指明了贺墨有问题。
想了想贺墨刚刚施展的魔法,张自留下了决心,他走到贺墨的另一侧:“也别三件事了,咱仨也效仿古人来个三结义好了。”
这俩老货一个比一个浮夸,要不是因为他们的情绪确实是突然出现的,贺墨都以为他们调查出自己赫尔墨斯的身份了。
王二诞也顺着杆子往上爬:“我俩一个是望气华夏的鬼谷,一个是千年传承的天师,哪个不是在业界混的风生水起?你跟着哥哥们还能吃亏不成?”
原本贺墨以为鬼谷只是想让自己进入学院才这么说的,现在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说明鬼谷跟天师肯定另有图谋。
想到此,又想到这离谱的话术,贺墨都气笑了,他朝着身后的屋子指了指:“要不咱们把那俩也算上?”
纪云烟正好挡在屋子和贺墨的中间,看着贺墨指向自己,她赶忙侧身躲开,生怕贺墨把自己也算进去似得。
王二诞眼睛一亮,一手呈拳,一手呈掌,两手一拍,大口叫绝:
“好!今儿咱们就效仿个五虎将,那以后肯定也是一段佳话。”
张自留两手一掐,摇头晃脑:“老夫掐指一算,择日不如撞日,此时此刻正是结拜良辰,你我他他他五人现在就结拜,我去派人拿点酒水......”
话音未落,王二诞抬手打断:“哎!要什么酒水,这都现代化新时代了,咱们就地结拜即可。”
贺墨的表情很精彩,这一左一右跟讲相声似得滔滔不绝,他皱起眉打断道:“等等...”
可王二诞根本就没有住嘴的打算,他朝着屋子大手一挥:
“黄天在上,厚土为证,山河为盟,四海为约,今日我王二诞,张自留,纪子攸,姜维,贺墨义结金兰。”
说罢,目的达成,王二诞转身就往回走,张自留愣了一瞬,随后很快跟上王二诞的步伐。
此地只剩一脸黑线的贺墨和不知所措的纪云烟。
贺墨看向纪云烟,似是要讨个说法的样子。
纪云烟实在是受不了贺墨审视的眼神,她支支吾吾道:“那个...其实.....哎....怎么说呢....就是吧...我感觉这也挺好...”
贺墨看向纪云烟挑眉问道:“真的?”
纪云烟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
“那你叫我声曾爷爷听听。”
..........
等王二诞两人走的足够远了,张自留才说出了压在心底的疑问:“你疯了?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小辈结拜?”
王二诞从怀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找着火机。
“我或许是疯了乱下注,但你为啥要跟注?”
张自留把烟从王二诞的嘴里抽出,随手弹到了花坛里。
“这地儿禁止吸烟。”顿了顿,他挑眉看向了贺墨离去的方向:“你什么时候吃过亏?再说了,跟着你,我还能出错不成?”
王二诞终于在口袋里摸到了火机,他再度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啪!”
夕阳般温和的火焰点燃了烟草,王二诞深深吸了一口,随后嘴里吐出一团烟气。
“老战神已无碍,我吸根烟碍着谁了?”
烟气浓厚,挡住了王二诞阴郁的脸。
这回张自留并没制止,他似乎还能透过墙壁看见贺墨的背影一般,只是用手扇了扇眼前的烟雾。
“我刚刚对贺墨用了望气,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我少了五十年阳寿。”
张自留浑身一颤,他骤然转过头,看向王二诞的双眼,眼里是凝重和不解,还有一丝茫然。
“没搞错吧?你年轻时望气华夏才消耗了二十年的阳寿吧?”
“是啊,这说明贺墨这个人,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国运都.....”话说一半,王二诞实在是找不到形容词,想了半晌,他啐了口浓痰。
“呸,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应该能懂。”
老天师的表情很复杂,他的心情也很复杂:
“我记得,你原本剩下的寿命也就只有五十多年了吧?”
王二诞点点头,烟草的醇香还在口中停留,他砸吧砸吧嘴:“在望气之后,我能明显感受到寿命将至,再过几年便是我的死期。”
“那你看见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见。”
张自留张大了嘴,瞪大了眼,再度发出疑惑:
“啊?”
王二诞依旧是那句话:
“什么都没看见。”
张自留身为龙虎山老天师,道教掌门人,自然明白这件事情背后的意义,所以他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
两人沉默了许久,张自留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道:“你们师门不是有着一项一辈子只能使用一次的秘技吗?”
王二诞吸完最后一口烟,用长满老茧的手指撵灭了火焰。
“呼~”
这最后一口烟气吐出,他如释重负:
“我理了自己的气,我的生门,应在贺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