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如今敢来犯,无非是早就知晓华朝内部有乱子,顾家被困京都分身乏术,连带着掣肘南城诸位守将。
而且,又遇上连年灾荒。
南蛮贼寇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打的就是你死我活的拖延战。
因为,这一旦拉长战线,南蛮胜算更大。
华朝不似南蛮人人皆兵,南蛮士兵吃饱了便无后顾之忧。
而华朝不行,华朝的百姓要吃饭,打仗的兵马也要粮草,华朝粮草不足以支撑漫长的拉锯,一旦因为粮草不足,百姓骚乱,那将内忧外患,北城也会跟着出乱子,简直后患无穷。
顾云朝不敢强势地动作出兵,无非是有所顾忌,一方面兵马不足无法正面硬抗,另一方面宣王不放心顾家,他怕一旦倾尽兵力,关键时刻腹背受敌。
如今,新皇登基,他的这个担忧没了,而且,新皇又为他们添了一些人马,兵力增强。
虽说兵马还是不足,但是兵将们已经比之前有信心多了,毕竟有顾云朝布局领兵,有顾可也带兵冲锋。
可是,兵将们信心满满,顾云朝却还有顾虑,兵力增强,粮草急剧消耗,扛不了多久了,一旦入冬,粮草又是个大问题。
然,阮翎羽却告知顾云朝,平洲许家愿鼎力相助,省了他的后顾之忧。
顾云朝与诸位守将商议后决定,决定主动出兵,要让南蛮贼寇看认清华朝的实力犹在和强硬的态度。
怎么来打这一仗,顾云朝做了详细的计划。
“顾前锋、顾前锋……”顾云朝道。
秦茹玉扯了扯正打瞌睡的顾可也,顾可也猛地惊醒。
顾可也问道:“什么?”
秦茹玉给他使了个眼神,原来是主位上的顾云朝正要跟他讲该怎么打。
顾可也仔细听着,很快了然。
顾可也在京都勾心斗角,步步为营,他脑子不如阮翎羽或是许青好使,可是啊,一论这带兵打仗,他脑子转的老快了。
打仗是顾可也的主场,强大如顾可也。
顾云朝只是简单交代几句,他便能举一反三,反应极快。
由此可见,也不怪阮翎羽平日里经常摸不准顾可也脑子到底好不好使。
毕竟顾可也这脑子,时而灵光,时而不靠谱,得分情况。
比如昨晚上,用完晚饭后,顾可也又像条尾巴一样,尾随阮翎羽进了房间,还相当自然地拉上门栓。
顾可也直接问阮翎羽,“老实说,你什么时候那、那啥我的?”
阮翎羽不解,“什么那啥?”
顾可也扭捏片刻,结结巴巴开口,“就是,就是,什么时候,对、对老子有意思的?”
顾可也心血来潮这样问,是因为,他对前几天在城内口,阮翎羽将阿花递给他时,对他说的话,始终耿耿于怀。阮翎羽一直以来的态度再明显不过,阮翎羽喜欢他,顾可也自然清楚。
可是,阮翎羽并没有正正经经、明明白白亲口告诉他!
所以,顾可也憋了几天,每天觉也睡不好,一闭眼,全是阮翎羽对他说的“我一直爱着你”。
过了几天,顾可也实在憋不住了,才急忙来确认一下。
阮翎羽处理着京都来的折子,闻言,指尖一滞,放下手中折子和笔,开口道:“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你别管,你说!你是多久开始的?”顾可也无赖道。
阮翎羽垂眸,敛下羞赧,淡声道:“……不知道。”
阮翎羽声音平静淡然,可是只有阮翎羽自己知道,他的心脏疯狂跳动着,他十分紧张。
“你不知道?”
“不可能!”
“你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猜出来了!”顾可也语气肯定道。
阮翎羽浑身一僵,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一副了然于胸模样的顾可也,莫名更紧张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但是,阮翎羽始终觉着不太好意思。他很难为情,总不能说,他对顾可也的心思是从……
顾可也打断阮翎羽的思绪,断言道:“是从回京之后吧!”
闻言,阮翎羽明显一愣,抬眸,满眼不解地看向顾可也。
顾可也暗暗观察着阮翎羽的神色,将阮翎羽的错愕,当做了被他说中的神情。
“我就知道!一定是回京之后。”顾可也肯定道。
顾可也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在南城时,阮翎羽始终有些疏远他,还讨厌他。若阮翎羽真的喜欢他,想必,也是回京之后才慢慢好转的。
他便兀自猜测,阮翎羽该是回京后对他产生了别样的心思。
阮翎羽紧张的情绪消散了,只剩怀疑,顾可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是了。顾可也自从病了,记忆也出现了偏差,还真不能怪他。
阮翎羽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顾可也一愣,他从阮翎羽的语气中品出不对劲,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阮翎羽微微蹙眉,有些憋屈道:“不是。”
“那是多久?”
阮翎羽又不吭声了,似乎在思考。
顾可也犹豫片刻,紧张开口,“若是回京之前,那、那那晚,你怎么表现出那副模样?”
“还有,那天在城墙之上,说的对不起,也包括那天之事!”
顾可也那日说的对不起,也是为在那晚雷电交加的雨夜,他醉酒,借着酒劲犯浑,逼着阮翎羽就范之事说着抱歉。
这事,始终是一根刺,狠狠刺痛着顾可也。他愧疚,始终对阮翎羽感到抱歉,却无所弥补。
顾可也想了想,不等阮翎羽回答,嚣张跋扈道:“好了!这事咱们早就扯平了,那晚完事后,你不仅揍了老子一顿,如今,重来一次,你还、还强迫了老子一次,咱们扯平了!”
阮翎羽:“……”
顾可也想了想,“不对啊……”
“这么说起来……很不对啊!怎么看都是老子吃亏啊!”
顾可也越想越生气,是呀,怎么都是他受罪!
顾可也蹙眉道:“不行,你得让老子来一次!”
阮翎羽:“……”
阮翎羽沉默片刻,扯开话题,开口解释道:“那晚,在打雷。”
回京那晚的情形,窗外电闪雷鸣,下着瓢泼大雨,不禁让阮翎羽想起,那日中秋在皇城那晚。他脑子里,回荡着那男人和宣王颠鸾倒凤的画面,还有那女人一声声的诅咒和谩骂。
那女人一直逼问着他,“恶不恶心?你看见了吧?那个男人和他的亲兄弟颠鸾倒凤,你看见了吧?恶不恶心?”
那间温暖的大殿,暧昧的声响,交叠的身影,殿门外,他怀中的小兔子被尖锐的护甲刺穿,那女人拖拽着他,诅咒着他。
他惊恐万分。
那一幕幕,在脑子不断闪过,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恶心的要死。
可是,在他痛苦不堪,濒临发疯之际,捆住他双手的人,压在他身上的人,却是顾可也。
他名义上的兄弟。
这让阮翎羽心中那股恶心感,更加剧烈。
他十分绝望,他已经尽力不伤害顾可也了。
却忍不住胃里犯恶心,阮翎羽只能撇开头或是闭上眼睛,不敢看强势的顾可也。
可是,不管他如何反抗,顾可也仍然蛮横不讲理。
在顾可也有意无意的撩拨下,他精神上难受恶心,身体却诚实有了反应。
那晚,阮翎羽耳边雷声阵阵,他既害怕恶心,又忍不住靠近顾可也。
他难过极了,顾可也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个时候。
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完事后,顾可也浑身不适,阮翎羽红着眼睛,又惊又怕,疯了似的,出手揍了顾可也一顿。
闻言,顾可也一愣,似乎想起阮翎羽怕打雷了。顾可也有些慌乱。
阮翎羽暗暗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那晚…我不是害怕你,更不是恶心你。”
阮翎羽不准备告诉顾可也,当时他是如何的煎熬和痛苦,他难受归难受,身体上和心里上他是愿意的。
只是顾可也挑错了时间,但凡换个月明风清的日子,也不至于这样。
而且,实在没必要告诉顾可也那晚他的状态十分糟糕,这只会让顾可也继续内疚自责。
他不愿意顾可也难受。
阮翎羽嘴角上扬,淡声道:“不过,被揍,是你活该!”
顾可也:“……”
顾可也不太服气,“便宜都让你小子占了,老子浑身痛,你还能出手那么狠!”
“不成,你也得让老子来一次!”
“怎么样?”顾可也兴奋道,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阮翎羽:“……不行。”
“为什么不行?”
“反正不行。”
“凭什么都是老子吃亏?你让老子来一次,又怎么了?”
阮翎羽:“……”
说着,顾可也取下腰带,轻易捆上了阮翎羽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