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霖推开虚掩着的木门,进门。
林桃起身,过去,高兴的叫声哥哥。
林霖摸了摸林桃的头,打发林桃去屋里,帮忙熬药。
他跟着也进了屋,过了会儿,提着热水出来。
“屋里简陋,还有病人,只有院里有位置坐,喝点热水驱寒,会好点。”
“桃子今天很开心。”
林霖握着茶杯,喝了口水,“谢谢。”
“谢什么,陪她聊会儿天而已。”
顾可也喝了口水。
“不是这事,钱我会尽快还你、还你们。”林霖看向一直沉默的阮翎羽改口。
林霖从方才便觉得,对面二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人,余光时不时就会扫一眼旁边的人,感觉他看谁都是冷冷淡淡,但看向旁边的人时却不一样。
那目光很不正常。
似有所觉,阮翎羽抬眸看向林霖。
林霖立马移开眼,看向顾可也。
顾可也只是犹豫了一下,顺着他的话说,“好啊,但是我们不急,你可以慢慢还。”
“昨日之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必定给你个交代。”
林霖一愣,握着茶杯手收紧,抬头谨慎地看着顾可也。
“为什么?”
顾可也当然明白,是在问他为什么帮他。
“就当是缘分,有眼缘,觉得你跟我们投缘……这理由虽然不充分,但这已经是我能解释的了。”
林霖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没有再过多纠缠这事。
林霖看向屋里拿着小蒲扇熬药的林桃,苦笑道:“还好,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
是不幸,也是万幸。
林霖转回头,不经意看了眼阮翎羽,最后还是选择看向顾可也。
他其实有点怵阮翎羽,分明顾可也看起来更像个蛮不讲理、脾气不好的恶人。
旁边一直沉默的人,看着矜贵漂亮,可就是让人无端感觉有压力,不好接近,更可怕。
所以,林霖始终看着顾可也说话。
他问:“昨日,那人是你朋友吗?”
顾可也如实回答:“打小的兄弟,他脾气虽烂,但绝对是做不出那事的人……”
像是怕林霖误会什么,顾可也急忙补充道:“我不是给他开脱,昨日他做的事很抱歉……”
“若是误会,那没什么。”
林霖立即打断他的话,显然不想提起。
沉默片刻。
“今天冒昧前来,我是想……”
顾可也犹豫一番,从怀里掏出一个正面刻着顾字的玉牌,放在石桌上推给他。
“若是你有什么事、有什么难处,什么事都可以拿玉牌到顾将军府,找我。”
顾可也一口气说完后,又气势有点弱地补充说:“你可以相信我。”
林霖只是看了眼石桌上的白玉牌,并没有要接受的样子,似乎正要措辞拒绝。
然而,顾可也送出去东西,是不准备拿回来的。
他立即起身,大声说:“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
拉着阮翎羽就往院子外面走,背影只有那么坚决了。
林桃在屋里听见了,赶忙跑出来,见人走了。
林桃抬头看了眼天,又看了眼正牵马离开的二人,疑惑地问林霖:“哥哥,这,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天色还早。”
林霖:“……就你知道的多。”
林桃傻乎乎的笑了笑。
林霖蹙着眉,目送二人走远,久久不语。低头看了眼玉牌,还是拿起来收好。
林霖转身进屋,屋里的确简陋,空荡荡的,一眼便能看完。
冬日里冷,窗户都被密实封紧,屋内充满了药味儿和潮湿的土腥味儿。
躺在床上的林母见林霖进来,开口询问,声音虚弱但却十分慈爱。
“桃子说,家里来了客人,是你在外头结交的朋友吗?你难得有朋友来,桃子也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林霖沉默着没回答,扶着她起来,靠在床头。
林桃小心翼翼倒药,端着药过来,傻笑道:“是长得、十分、好看的客人。”
林母噗嗤一笑。
“不是。”林霖冷声回答林母的问话,打断了林母和林桃的对话。
他接过桃子手中的药味,给林母喂药。
林母看了眼沉着脸的儿子,也不准备多问。
林霖放缓声音,继续说道:“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不是一路人,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