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可也前脚刚出城门,后脚他竟然正好和阮翎羽遇上。
看样子,阮翎羽正等着他。
顾可也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隐秘的怀疑。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阮翎羽可能派人监视过他。
此刻,他完全有理由怀疑,甚至确定了,他被监视了。
否则他怎么正好在此处等他!?
顾可也一脸不爽,他牵着马走过去。
阮翎羽孤身站在雪地上,天生的矜贵冷淡,仿佛这世间琐事都与他无关。
阮翎羽忽的,像是有所感觉,抬眸,看向走来的顾可也。
看见顾可也那一刻,阮翎羽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轻轻蜷缩,冷淡疏离的眸子,染上不明显的缱绻温柔。
然而,平静外表下,却是锋芒毕露的暗潮。
细风吹动阮翎羽的发丝,带着凉意拂过脸颊,使得他鼻尖有些泛红,眼巴巴望着顾可也的模样,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似的。
顾可也最见不得阮翎羽如此了,有些烦躁,像是心脏被人捅了个窟窿眼,漏风,还凉飕飕的。
“你怎么在这儿?”
顾可也一脸不耐烦,皱着眉问道。
他屁股还疼着呢!自然管不住小脾气,口气不和善,“你派人监视我?”
阮翎羽十分平静自然,一点没有暗中监视他人,被戳破的心虚。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开口说:“我也想去城外走走,可以吗?”
顾可也一时语滞。
阮翎羽面上,一副清清冷冷好脾气的模样,实则一肚子坏水。
“……可以。”
他能说不可以么,阮翎羽想干什么,他管不着。
顾可也牵着马继续往前走,一副我们不熟的模样。
阮翎羽急忙上前,一把将他拉住,指尖似不经意滑过他的手背,冰凉。
顾可也眉头一拧,忍不住低头,看了眼阮翎羽的手。
不等他抽回手,便听阮翎羽低低说道:“我出来的匆忙,没带银钱,哥,能带我一程吗?”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说,他没钱租马车或是马匹,他们如今又顺路,想要和他共乘一匹马。
那阮翎羽是怎么来的城外呢?
走来的?
当他是傻子呢?
然而,纵使他知道阮翎羽打的小算盘,他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阮翎羽言语不卑不亢,语气礼貌、理由合理,顾可也挑不出错来驳他。
顾可也一点也不想随他意,低头,摸索着,想要直接掏钱给他,浑身摸了个遍,却发现他,一文钱也没带。
他想到,他的马匹,都是从齐玉家里顺手牵走的。
这才堪堪意识到,以前出门都是阮翎羽付钱,他从来就记不得带钱,除非是和齐玉勾搭着去赌钱。
他都多久没赌钱了,哪还记得带钱啊!
顾可也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尴尬地看了眼阮翎羽。
却发现阮翎羽嘴唇干燥,被冻的泛白,鼻尖冻的微红,发丝被风吹的稍显凌乱,模样显得有些无助。
他心尖霎时一软。
算了,他毕竟也是阮翎羽的二哥,这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只要他自儿心里拎得清就行。
不管阮翎羽想干嘛,反正,他是铁了心要跟阮翎羽划清界限。
自我说服后,顾可也抬手摸了摸鼻尖,干巴巴开口。
“……上马。”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阮翎羽共乘一马。
上辈子阮翎羽躲他躲得紧,根本不可能主动跟着他。
都是他死缠烂打,和各种得寸进尺不要脸地跟着阮翎羽。
更别说阮翎羽主动凑过来,要跟他骑一匹马,招摇过市了。
一上马,阮翎羽便把顾可也裹进自己的狐裘披风里。
顾可也出门在外,不喜欢穿戴挡风御寒的狐裘披风,觉得那玩意儿碍手碍脚。
而且他自认为他又不像阮翎羽一般,柔弱怕冷,练武之人,一向皮厚抗冻。
顾可也立即严词拒绝阮翎羽把他裹进怀里的行为。
“我不冷。”
顾可也不动声色微微前倾,和对方保持距离。
“我冷。”
阮翎羽说完,贴近他,顺手又把人给裹进怀里了。
“哥,你比较暖和。”
阮翎羽的味道瞬间包围了他,温热的呼吸佛在顾可也的后颈,让他耳朵一热,有些慌张,一不小心就触到阮翎羽揽在他腰腹的手,冰凉,毫无温度。
顾可也最终还是泄气般妥协了,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这冬冷夏凉的身体,也没谁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没被拒绝,还是听见了顾可也的嘟囔,似乎取悦了阮翎羽,他挺开心的,轻轻地笑了声。
马背颠簸,害他屁股阵阵泛疼。
阮翎羽的手很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隔着厚厚的衣袍,顾可也似乎也能感觉到凉意,莫名感觉很窝火,脾气蹭蹭地往上涌。
他心里不是滋味儿,所以驾着马无所顾忌的撒欢了跑,速度太快,冷风刮打在脸上生疼。
撒野跑了会儿,突然意识到身后还有个身体金贵的人,生怕搂着他的手不够稳,把人给摔着了,逐渐慢下来。
他就只敢逞个口舌之快,没好气骂道:“啧,你是没吃饭,还是没长脑子,这么危险不知道搂紧了。”
阮翎羽莫名其妙被怼,也只是愣了愣神。
随即乖乖听话,收臂贴紧,手从腰腹位置,逐渐往上摸去,紧紧握在顾可也起伏的胸膛上,抱紧。
阮翎羽唇贴在他耳边,语气带笑,认真确认道,“哥,这样够紧吗?”
“放、放开老、老子。”
顾可也敢确定,阮翎羽绝对在有意无意勾引他!
就像当初他没皮没脸,招惹阮翎羽一般。
阮翎羽在学他,学当年不要脸,死缠烂打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