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翎羽忍不住低笑一声,“打架愣神的人是你,我怎么就耍赖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故意不出手,激他肆无忌惮地出手,又故意挨下他一拳。
这是知道自己受伤会让他心疼、心慌、不解,好趁他愣神之际偷袭,出其不意,攻他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毫无还手之力!
阮翎羽太了解他了,而他却一点也看不懂阮翎羽,这让他伤心又气愤。
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头的憋屈让他口不择言,“你故意使诈让我误伤你,令我分神!阮翎羽,你是不是输不起?”
“有本事放开老子,咱俩痛痛快快打一场……老子非打的你小子,满地,找牙不可!”
阮翎羽面不改色。
不仅没放开他,反而更加用力,单膝控制顾可也身形,单手反锁住顾可也的双手。然后开始向后施压,另一只手禁锢他脖颈,迫使他向上扬起头。
此刻,顾可也就像奋力抻起了头、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玉佛也不知何时,从他衣衫中露出,挂在顾可也脖子上,摇摇晃晃。
阮翎羽目光灼灼,从顾可也泛红的耳尖,扫到他摆动的耳坠上。
随后俯身逼近,贴在他耳边低声回道:“嗯,我确实输不起……就算不择手段,我也要赢。顾可也,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就输不起。”
怕输,更不敢输。
阮翎羽每一次的呼吸皆拂过他耳边,扫过他的脖颈,顺着皮肤与衣衫的间隙滑入内里,惹得他浑身一阵酥痒。
顾可也紧咬着牙,知道自己挣扎不开了,索性省点力气,停止了挣扎。
他顺着阮翎羽的话说:“……你要想赢,就离我远一点……别跟我扯上关系。”
别让我拖累你。
顾可也被迫仰着头,望着上空。
灰蒙蒙的天,又开始飘着细细的白雪,落在他脸上,分明是一点一点的凉意,却意外地令人感到无比刺痛。
闻言,阮翎羽抿唇不语,放开了强制他仰头的那只手。
顾可也以为阮翎羽听进去了,打算放过他。
哪知道,阮翎羽得空的手,狠狠地打在顾可也屁股上。
阮翎羽手上力道毫无保留,显然是真生气了。
“啪!”
“啪啪啪——”
顾可也被打的一愣一愣。
感伤的情绪刚从心底冒头,立马被打的烟消云散,一点不留,只剩讶异、羞赧。
阮翎羽连续打了好几下,才暂且停手,在他耳边低语,语气带笑,却似乎憋着怒气,“哥,你莫不是忘了,早在南城校场台上,我们便扯上了关系。”
“你当时不是自称是我哥吗?所以啊,哥,你到死,也得和我扯着关系。”
“哥哥,对吗?”
“……对什么对,对个屁,我们没关系,我不承认!”
顾可也羞红了耳朵,恼羞成怒。
扭头瞪着阮翎羽,就如当年在南城校场台上,阮翎羽扭头瞪着他一般。
姿势、动作意外地相似,可挟制的人和被挟制的人却对调了。
“哥哥,你这才叫耍赖。”
阮翎羽说完,又开始一巴掌一巴掌反复地打他屁股,亳不留情面,时不时还在他耳边,哥哥长哥哥短的喊着。
阮翎羽嗓音低沉,十分好听,透着丝丝缕缕、绕不清的暧昧。
“……闭嘴!”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阮翎羽这般欠,这么没皮没脸!
顾可也羞赫地埋着头往前拱,妄想拉开距离。
阮翎羽却不如他意,始终锁着他,贴在耳朵与他低语。
他算是见识了,阮翎羽这厮是真的腹黑、心机,还十分记仇!
他这时才想明白,难怪方才阮翎羽突然挑衅他,要跟他比划,却不用武器。
阮翎羽这是逮着机会报复他呢。
都怪他以前狂妄,压着阮翎羽揍他屁股,逼着阮翎羽叫他哥,那时的阮翎羽是相当嘴硬,一声不吭。
他后悔了,他就不该手贱、嘴贱,现在好了,被阮翎羽压着打他屁股……
如今,阮翎羽倒是口口声声叫着他哥了,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觉得羞耻、憋屈,想逃!
他真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灰蒙的天边,不知何时钻出几缕微光。
细雪之下,是空荡荡的校场。
这会儿雪下的小,成不了气候,雪花飘落在校场台上立即消散,彻底不见踪影。
唯留台上两个身影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