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蝉没理会这两个势利眼。
上辈子这两人跟在蒋晶晶后面,就跟条哈巴狗似得,指哪打哪。
“叔叔阿姨,要说通风,我旁边剩余这张床位才最通风啊。”
“床位正对着阳台,您让您女儿晚上睡觉把阳台门打开,这风要多大有多大。”
“宿舍后面还是小树林,空气也清新得很呢!”
蒋母一脸惊讶:“你这女同学怎么这么小心眼,换个床位而已找这么多理由,一点都没有同情心。”
池蝉冷笑,不让床位就是没有同情心?
分明就是觉得那张床离卫浴太近,太潮湿了,晚上洗漱半夜上洗手间什么的都吵得很。
怕耽误到她宝贝女儿的休息。
她的女儿是宝贝,合着别人的女儿就是跟随处可见的野草了呗。
真是费心这两口子还想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出来。
“阿姨,真是对不起了,我就喜欢我这张床,也懒得重新收拾了。”
“我对面这位同学不是热心得很嘛,你也可以跟她换。”
池蝉说完就躺下了,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懒得理她们,最讨厌这种动不动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扯虎皮的人。
“老公,你看看现在的孩子,对长辈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蒋母气得鼻子都歪了。
但宿舍的床位先到先得,人家不想让也拿她没办法。
蒋父皱眉,嫌恶地看了池蝉一眼,像是在看不听话不配合他工作的无能下属。
他转过身,换上一副亲切和蔼的嘴脸:“这位同学,你刚才说你愿意换床位?”
“是啊,住哪张床都差不多。您女儿身体不好,那我这张床就让给她吧!”
她可不像某些人,小气得很。
林春妮实话实说,在面对蒋父蒋母时,语气表情都乖巧的很。
当然,后面那句话只是在心里吐槽而已,没敢当着蒋父的面说出口,怕蒋父蒋母觉得她小家子气。
这一家三口刚进来,那穿着打扮和手里提的物品行李一看就很高档,绝不是前头那个破落户比得上的。
林春妮没发现她在面对这一家三口时,语气不自觉就弱下来了。
其实她之所以这么大方说出换床位这句话,是因为她也是第一次住这么好的宿舍,真的就觉得哪张床都一样。
而觉得池蝉不愿意换,是因为池蝉小家子气。
若是池蝉知道林春妮的想法,只会觉得林春妮真双标啊,不愿意换床位而已,都能被她理解成小家子气。
生活阅历没有蒋母丰富的林春妮,自然一眼瞧不出蒋晶晶床位的缺点。
呵,希望住了一段时间后,林春妮觉得那张床位都一样的想法依然没变。
池蝉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继续听下面唱大戏。
蒋母笑呵呵地接话:“那可真是太好了,一瞧你这孩子,就是个听话懂事的,来来来,这是我从家里拎过来的哈密瓜,已经切好了,你们一起吃。”
“阿姨您太客气了,住一个宿舍嘛,大家平常都互相礼让下,感情才好嘛!”
林春妮连忙把手藏在身后,不敢伸手接蒋母递过来的包装盒。
“她不接,阿姨我不客气啦。我可随意的很,不像有的人,就爱较真。”
张盼丽这会儿已经下床了,说着俏皮话,应和蒋母的同时,言语间还不忘踩池蝉一脚。
她双手接过蒋母递过来的水果,叉了一块放进嘴里。
表情一亮,甘甜的汁水在嘴巴里炸开,特别甜。
“阿姨,这哈密瓜您在那儿买的呀,特别甜,赶明儿让我妈也去买一个。”
“哎哟,你这孩子,嘴怎么这么甜……”
“……”
床下面的其乐融融与床上安静的池蝉隔开成两个世界,池蝉听着床下张盼丽和林春妮一口一个叔叔阿姨,叫得比爹妈都亲热,恶心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上辈子池蝉跟林春妮一样的想法,觉得每张床都差不多,没犹豫就答应换床位了。
本以为蒋父会按照他前面说的帮她搬东西,毕竟她东西很多,已经整理好了,换床铺的话又要重新整理一次。
很麻烦。
结果蒋父蒋母听她同意后,把行李和包往她桌上一扔,就带着蒋晶晶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了。
等到他们回来时,还反问她怎么床铺还没整理好。
最后是池蝉一个人搬完了所有东西。
住了一段时间后,池蝉发现几人洗衣服不注意,经常有水从洗手池溢出来,流到了她床位附近。
她们还穿着湿哒哒的拖鞋在宿舍里走来走去,她床位附近的地就没有干过。
她多次强调都无济于事,最后只能自己勤拖地搞卫生。
几人看她这么勤快,就变本加厉故意往她那边倒水,嘲笑她这么喜欢搞卫生,那就多搞搞卫生好了,最后整个宿舍的卫生都是她包了之后,几人才停止了故意倒水的举动。
想起曾经遭受过的这些事,池蝉莫名觉得自己高中那会儿就是个窝里横。
在家里耀武扬威厉害得很,在学校里就是个受气包,谁都能上来踩上两脚。
那会儿的自己可真傻啊,就像是只刺猬,把柔软的内心送到别人面前让别人踩,把坚硬的外壳正对家人,刺得他们鲜血淋漓。
这辈子,一定不能这样了。
池蝉在心里默默发誓。
闭眼躺在床上的少女,纤长的睫毛微颤,一滴悔恨的泪水滑落眼角,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枕头。
池蝉再次睡醒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估计是去吃晚饭了。
她简单洗漱了下,从柜子里摸出一个粽子吃了。
粽子也是张巧月特意给她准备的,现在天气热,东西放不了多久,池蝉只能先紧着家里带过来的东西吃,吃完了再吃食堂。
吃完后去了教室一趟,明天开始为期半个月的军训,今天晚上老师要开一个班会。
主要就是老师同学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介绍下自己,然后再讲一下关于军训的注意事项,以及下发军训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