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提起包,就听见了池明和的大嗓门。
“小蝉,我找了个认识路的男同学,刚好顺路,我们跟着他一起走吧!”
听到这句,池蝉叹气。
池明和老是将她当做小朋友对待,丝毫没反应过来池蝉今年十六岁了,不是六岁。
缺乏信任且缺少换位思考。
这就是上辈子,她和池明和父女矛盾越闹越深的根源所在。
池明和无微不至的关心,经常让池蝉感觉窒息和苦恼。
池明和婆婆妈妈的话语和什么都管的行为,也让父女俩经常吵架。
伤人的锥心之言,常常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
池明和在伤人这方面,自然不是池蝉的对手。
每次吵完架后,他都坐在一旁无言沉默。
后面吵了太多次,池明和就不敢管池蝉了。
每次打电话来,小心翼翼地问池蝉钱够不够用,饭有没有吃饱,学习能不能跟上。
池明和简短几句问完。
池蝉简单几个字答完。
父女俩隔着电话一阵沉默,最后各自挂断电话。
再到后面,池明和出事了。
这简短几句的电话,她再也接不到了。
现在重新听到池明和婆婆妈妈的碎碎念,池蝉的感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池蝉现在觉得:这样被人事无巨细的关怀,是一种幸福。
于是她回答池明和:“好的,爸爸,我们跟着他一起走!”
池蝉转头一看。
一道高瘦夺目的身影映入眼底。
……
天啦,怎么是他!
纪斯远。
映入眼帘的少年,身形颀长偏瘦,穿着最简单的白T黑裤白鞋。
挺拔修长的身型,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再加上女娲毕设出来的那张脸,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只要有纪斯远在的地方,他永远是人群的焦点。
池蝉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纪斯远。
上辈子,与纪斯远的初见,也在开学第一天。
她穿着呕吐物的衣服,接受了一路别人异样的眼光,在市一中又跟着池明和,绕了几大圈都没找到报到处。
池蝉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在校门口就跟池明和大吵了一架。
池明和病急乱投医,随便抓了个路边的同学,请他帮忙带路。
恰好抓住了纪斯远。
当时的池蝉,只匆匆看了纪斯远一眼,就满脸羞窘地低下了头。
觉得此刻的自己很难堪,在后面的一路上,池蝉的头再也没抬起来过。
现在,池蝉的心境自然与上一世完全不一样。
高中时期的纪斯远,比起十几年后,外表明显青涩很多,不过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很帅。
纪斯远顶着这样一张脸,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小儿,无一例外,都会对着他发呆的。
再加上纪斯远学习成绩优异,高中三年一直霸榜第一名;
家境也优渥,就连性格,都是那会儿特别流行的高冷一挂。
这样的配置,妥妥是从言情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如今再见纪斯远,池蝉依然会为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而愣神。
毕竟,她后来的审美观,都是比照着纪斯远的脸建立的。
高中时期的自己,从见到纪斯远的第一眼起,隐秘的好感开始生根发芽。
尽管高中三年里,有关纪斯远叶子衿的各种谣言,一直在流传。
曾经的池蝉都始终不相信,
因为——她对纪斯远一见钟情了,也因此一叶障目。
纪斯远外在的优点,被曾经的池蝉给无限放大,纪斯远的缺点——
现在的池蝉凝神思考,发现竟然一个也想不出来。
果然,美色真是害人不浅啊!
池蝉得出最终结论。
她这么想着,丝毫没发现俩人已经停在了她身前。
池明和找到了引路人,这会就淡定许多了。
操着那口蹩脚的普通话,拉着纪斯远开始聊天。
“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我女儿叫池蝉,她是27班的,读书可厉害了,中考在我们县排名第十呢!
以后你们在学习上,可以多交流交流。
要是你遇到不明白的问题,也可以来27班问池蝉!……”
当着纪斯远的面,池明和把池蝉给夸成了一朵花。
语气骄傲又自豪。
饶是现在32岁的池蝉站在这儿,也忍不住老脸发烫。
脚底都要抠出一座魔仙堡了。
池蝉抓住池明和暂停换气的瞬间,打断池明和。
“爸爸,快别说了,能考上市一中的,都是各个县里和市里成绩数一数二的,我那水平,不值一提!”
池明和眨眼,明显不信:“是吗?这一个年级一两千个学生,难道各个都是县前十不成?”
池蝉:……
不得不说,她爸真是飘了。
就算现在告诉池明和,你眼前的站得这个人就星城市市第一,估计池明和也不会信。
池明和拉着纪斯远,越说越上头,从池蝉的学习性格开始,最后聊到了他们池家根正苗红、代代贫农的祖孙三代种田史。
池蝉郁闷地跟在两人身后。
她第一次发现,池明和比她想象中的还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