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M市的绿皮火车上,苟黛已经后悔了!
要不是带着苟斐这个小拖油瓶,他早就利用异能飞回去了,哪还用坐这硬卧一路颠簸。
说到这硬卧,也是他派管家宋仁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车票。
要知道,经过了那么多天,M市的海水还没有彻底退去。
飞机场、火车站基本处于停运状态,只有郊区外的一个小站台临时开着。
多数乘客都是逃出去的,只有极个别像他们这样的奇葩人士才会逆向而上,回到那个危险重重的重灾区。
不过就算没人回去,这票也极不容易弄到。
因为班次极少,而且已经没有列车员愿意开这趟车了。
空旷的硬卧单间里,四个上下铺位,只有苟黛和苟斐兄弟二人。
苟斐缠着他哥问东问西,核心议题就是回M市后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苟黛万万没想到他这个弱不禁风的弟弟,竟然对末世如此期待。
也许只有像末世这样巨大的变动,才能彻底打破他被安排好的人生吧?
苟黛被弟弟缠得头疼,于是起身,关紧了车厢的门。
他坐在苟斐的对面,神情严肃:“那天,在天台你不是听到了枪声吗?”
“是啊,可据我观察,你身上根本没枪。”
“你只说对了一半。”
苟黛神秘一笑,
将左手展示在苟斐的面前。
“我手里有什么?”苟黛问。
“什么也没有。”苟斐一脸懵逼。
“不要眨眼。稍后无论看到什么,都不必害怕。”苟黛郑重提醒。
苟斐咽了咽口水,瞪大眼睛,做好了准备。
但是,下一秒,他们所在的车厢里还是传来了苟斐惊天动地叫声。
“啊……你的手……变……”
“变了”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苟黛捂住,硬生生吞了回去。
“还没结束呢!”苟黛狡黠一笑。
苟斐张口结舌地看着自己哥哥的左手从匕首变成了长刀,从长刀变成了手枪,又从手枪变成了机关枪、冲击炮……
“要不要两只手一起变?我现在的变化数量是2,可以两个部位同时变化。”
苟黛有些得意地说。
“这这这……简直太神奇了!哥哥你是超人吗?”
“放在原来的世界的确可以算得上是超人,但末世已经降临,未来还会有更多超出你认知的事情发生。
这点本来根本不堪一击!”
“这还不堪一击,那得多强才行?”苟斐张口结舌地问。
“当然是越强越好,所以,我们才要回去。现在的M城是最早受到末世灾害冲击的地方。
那里的变异兽也最厉害。它们的内胆功能也更强。”苟黛的声音有些兴奋。
“内胆?那是什么?”苟斐问。
苟黛启动血液图谱,从血液细胞中调取出之前储藏的那颗变异跳蚤的内胆。
他将深紫色的内胆递到苟斐面前。
苟斐捏着鼻子,恶心地躲避:
“哥哥,这是什么呀?又腥又臭的!”
“这就是内胆,张嘴!”
苟黛没等说完,一把将内胆塞进了苟斐的嘴里。
苟斐没想到他哥会来这么一下,一时间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
只急得眼泪、鼻涕、口水一大把,
最后还是苟黛用力拍了他几下,这才彻底将那内胆吞下肚。
“哥!你这是做什么?”苟斐委屈得炸毛。
苟黛撸了撸他的脑袋,解释道:“第一次,不用这种方法怎么让你把它吃下去?”
于是,苟黛把服用内胆是末世里变强的最快途径,以及它的品级等信息全都介绍了一遍。
苟斐听得惊讶不已,摸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感受自己的变化。
“吃了内胆就会提升或者增加异能?可是,我怎么没什么感觉?”
“我服用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到了关键时刻才会起作用。
不过,你本身只是普通人,并没有发生人体变异,不知道会不会同样有效果。
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不停尝试。我们兄弟一起变强!”
苟黛和苟斐击掌,二人眼神坚毅,等待着更多试炼的到来。
一路上,苟黛又将血液图谱、百倍增量、血液空间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苟斐。
苟斐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一时间头脑宕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苟黛只好亲自展示给他看。
苟斐看了更是两眼发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一路上的时光,就在兄弟俩一个整活儿,一个吃惊的过程中,快速地消磨。
M城的远郊已经快到了。
从湿润泥泞的土地,以及四周农民房屋一片狼藉的景象可以判断,这里的海水刚退不久。
本就地域空旷的郊区,此刻连半个鬼影都没有。
只有邪风呼啸而过的阴森阴森声响。
泥地上不时可以看到猫狗被浸泡后腐烂的尸体,浓烈的恶臭从火车窗口飘进车厢,
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
纵使苟斐做足了心理建设,但看到眼前的情景,他还是忍不住吐了起来。
苟黛见过末世更可怕的世界,
他甚至在被污蔑制作假药后,被人埋进这种死去动物的尸坑里,险些被变异的病菌钻进嘴里毒死。
眼前这些对他来说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小场面。
“我们快到了。”苟黛神情严肃。
火车的显示器上,显示了他们的下车位置:
M城远郊。
要从这里回到苟黛位于城内的高层公寓。
这条路将十分精彩。
苟黛和苟斐一同下车,靴子一脚没进了泥坑中。
苟斐想要拔出他的脚,却听苟黛说,“不要用力!”
苟斐并没听明白苟斐的意思,下意识用力拔出了一只脚。
不料,下一秒,数十根藤蔓似的细根从泥地里窜出,一把将苟斐提起的那只脚缠住。
下一秒,就将苟斐的脚拉回了泥地里,而且越拉越深。
苟斐惊恐,险些站立不稳。
“放轻松!千万不要挣扎!轻轻地抬起脚,越慢越好……”
苟黛指挥着苟斐的动作,自己也边说边以身示范。
果然,他的动作轻柔迟缓到地上的细根无法察觉。
原本绑着苟斐那只脚的细根也轻轻松开。
苟斐跟着苟黛蹑手蹑脚,走到一片稍微干燥一些的地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些是什么东西?”苟斐心有余悸地问。
“根菌……”苟黛回答得稀松平常,像是在说一种菜场里常卖的蔬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