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苟黛收获满满地回到26楼的家。
果然，如他所料，这才过了大半天，水位已经激升到了10楼的位置。
许多人来不及应对被海水冲走。
反应快的都往高层挤。
人们已经清醒地认识到，这次天灾并没有那么简单。
一片混乱之中，只有极少数有门路的，及时撤离，去了内陆相对安全的城市。
总之，整座M城，开启了疯狂无序的地狱模式。
……
现在，他们楼10楼以上的过道，都已经挤满了人。
有哭天喊娘的，有打架斗殴的，有猫在人家门口伺机进去的……
这年头的公寓房，邻居之间本就不熟。
楼长此时也挤在楼道里，形同虚设。
“大家不要惊慌，这海水早晚是要退的。眼下大家要相互帮助，共度难关！”
“谁家有空余房间的，就暂时收容一下遭难的邻居，好心会有好报的！”
楼长举着电喇叭高声宣讲。
但每家每户都紧闭房门，无人相应。
“都是些见死不救的缩头乌龟！”
“等水再涨上来，看他们还躲不躲！”
“人心不古啊！”
……
楼道里骂声一片。
有的人因为浸泡了核污水，出现了呕吐的症状。
楼长：“谁家有多余治疗核辐射的药物？分给大家一点吧？”
这回，总算有人开门了，是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年夫妇。
老太太开了条门缝，刚塞出了半盒药。
门口一个大汉见了，立马用肩一顶，把门冲了开来。
老太太被撞倒在地，屋里的老先生还来不及阻拦，
乌泱泱的一众人已经冲进了他们家中。
之后，便听到两个老人家哭喊、惊叫的声音传来。
这惊悚的哭叫声传遍了整个楼道。
有些还没冲进去的，或是不忍心冲进去的人都默不作声。
楼道上，死一般的沉寂。
2604室，
苟黛躺在自家的沙发上，悠闲地喝着红酒。
血色的液体在水晶高脚杯里晃动，暂时迷醉了他的双眼。
看过末世的残酷，这楼里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已是稀松平常。
弱肉强食的世界，一丝善心都将是害死自己的毒药。
苟黛调高了音响的声音，隔绝外头嘈杂的声音。
“叮咚，叮咚……”
门铃声不疾不徐地响起。
这按门铃的人还挺有礼貌。
“邻居小哥哥，在吗？”
嗲嗲的女声传来，带着一股子风骚的劲儿。
苟黛一听就认出是一楼借房子的网红刘美人。
他过去坐着轮椅从她门前路过，没少被她堆着的货挡住去路。
每次，都反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什么——
“残废就别出门！”
“上辈子造了孽才变瘸子！”
“压坏了我的货，你这辈子都赔不起！”
“闷头！怂蛋！”
……
放在过去，苟黛都忍了。
毕竟这女人的档次也不高，不过是个直播在线十人以下的网络小透明。
整天吹嘘自己有十万粉丝。
呸，这年头十万粉丝算个P！
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不过，如今，她敢上门招惹他……
呵呵，
那正好是个乐子。
苟黛按动遥控器，房门刚打开，刘美人就像条泥鳅一样钻了进来。
后面竟也没人跟着。
苟黛眯眼一笑，心中已经了然。
“美人姐姐，怎么大驾光临寒舍啊？”
苟黛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
“这不是听到你屋里音响开得那么大声，好奇来看看嘛！这楼里的变电箱都被淹了，你家怎么还有电呢？”
刘美人拉了拉吊带裙的肩带，那肩带反而掉得更低了。
看她这身贴身吊带裙，应该是直播时穿的。
海水进屋，仓皇逃跑间，已经浸湿了大半，此刻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你家有电，应该有热水，借姐姐洗洗呗！”
刘美人双臂搂着肩，用力挤了挤胸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模样。
她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直播开了滤镜后，还是有人给她送礼物的。
苟黛仍旧躺在沙发上，目光从头到脚扫视着眼前的女人。
“这么好的酒，姐姐不来一杯吗？”
刘美人瞥见茶几上的红酒，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大半天滴水未进，美酒当前哪有不喝的道理。
“好啊！”
“不急，跳一支舞来看看。”
“跳舞？”
“姐姐你直播不是经常跳的吗？”
苟黛好心提醒。
刘美人为了美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撩着头发在苟黛面前扭了起来。
“就这……和姐姐直播不太一样啊！”
刘美人扭得起劲了，还有意无意地吐出杏舌，眼神迷离地望着苟黛。
苟黛咪了口红酒，摇头表示不够。
“小哥哥，你还想看什么？”
“我记得有什么摩托舞、嫂子舞、学小猴子……对了，学猴子，这挺有意思。”
刘美人气不打一处来，面上还是咬牙强挤笑容。
不就学猴子嘛！
老娘在网上什么没学过。
刘美人心一横，张开手臂、叉开大腿，装成大猩猩的样子，癫狂地摇头晃脑。
“声音呢？”
“吱吱吱……”
“不对。”
“吼吼吼……”
“也不对。”
“呜呜哈哈……”
“不错，就这声，真像！”
苟黛透过酒杯，看着刘美人全无形象的模样，眼中更是轻贱。
“很好，跳得不错。”
他勾勾手指，刘美人立刻跪舔着扑了过来。
原以为苟黛会将酒杯递给她。
却不料，满杯的酒水全都倒在了她的头上。
液体顺着她的脖子流进吊带裙里。
苟黛一把搂住她的纤腰。
“呀，这下全湿透了。姐姐，快去洗洗。”
刘美人捏紧拳头，但手臂还是勾住了苟黛的脖子。
“小哥哥，不一起吗？”
“好啊。”
“我扶你上轮椅。”
“不用。”
苟黛一把横抱起刘美人，在她惊愕的眼神中，朝着浴室走去。
浴缸里的水“哗哗”流着。
刘美人看着俊朗的苟黛，似乎有些犹豫。
“你不是……”
“残疾”两字被她咽了回去。
“喜欢坐轮椅而已。”
“你这爱好还真特别。”
“还有更特别的，你想不想看？”
“小哥哥，别这么盯着人家。”
“姐姐还会害羞？”
刘美人被看得面红耳赤，但很快还是恢复清醒。
“你转过去嘛，人家要脱衣服了。”
“有意思。”
苟黛乖乖地背过身去。
这时，刘美人突然拿起洗面台上的陶瓷纸巾盒，朝着苟黛的后脑重重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