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说得对!”阿满连连附和,弯腰摘一朵粉紫色的菊花,插进静姐的麻花辫上,歪头看看,“这么一看,更像乡下丫头了。
就你这个样子,不知道回去以后义母还认识你不?”
静姐哎呦一声,一挥手,“我才不在意呢,黑点看着就健康!”
她自我安慰着,转头看到花丛中纷飞的蝴蝶,又惊呼一声举着手扑过去抓蝴蝶,一副没心没肺的开心摸样。
“真羡慕她啊!”钟姐姐感叹一句,这样的性子,只能是家里人宠出来的。
阿满笑笑没说话,摘下一朵花,转身插进钟姐姐的发间,道:“钟姐姐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你也一样!”钟含娇握住阿满的手,真心道:“咱们都要幸福!”
百来米走到一半,远远就看到在草地上吃草的牛羊,听到人声儿,羊群抬头看一眼,又若无其事地低头啃草。
几只奶牛,就更淡定了,头都不抬,时不时哞一声,对闯进它们地盘的人类毫不在意。
几人在离羊群七八米的地方停下,沈峥拎着绳子问阿满:“看中了哪只?”
阿满看着都差不多,今年买的时候都是小羊羔,所以长到现在也都差不多大小,她随手一指,“就那只吧,它看着最凶,和别的养正打架呢!一看就是公羊。”
听于叔几个说,有好几只母羊都揣崽了,还是杀公羊吧。
“行,就听你的!”沈峥把手上的绳子递给阿满,把衣摆往腰上一塞,雷震也有样学样。
两人把袖子卷上去,弓着腰悄声往公羊那边靠近,还剩一米多时候,两人同时扑过去,如同离弦的箭,专心打架的公羊没什么防备。
被两人一头一尾,被两人扑倒按压在地,只能仰着头,扯着嗓子大声地“咩咩咩”,像四周的羊群求救。
四周吃草的羊群,听到同伴惨烈的叫声儿,不靠近反而离得更远,咩咩叫着跑远。
不过这些羊自小散养在山里,性子比家养的野,有几头公羊,除了一开始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竟然又绕回来。
阿满和静姐一看不好,两人拎着砍刀围过去,对着三只跑回来的公羊吼了几声儿。
经过沈峥和雷震身边,阿满顺手把绳子扔过去,“赶紧捆,我怕这三只公羊,要拱人!”
沈峥应一声,双膝死死压住羊前半身,伸手接过绳子,一头扔给雷震,自己拿一头,按着羊头,用绳子把羊前蹄缠了几圈,绑结实。
雷震也如法炮制,把两个后蹄绑结实。
“雷叔,你扛着羊!”沈峥时刻注意着阿满和静姐那边,提起羊头帮雷震把羊扛肩上,他则是捡起地上的砍刀,直奔阿满和静姐那边。
有两只羊被阿满和静姐的吼声吓退,还有一只羊则不退反进,羊蹄子在地上刨啊刨,棕黑色的泥土被刨出来。
沈峥看到,喊一声,“让开!”,手上的砍刀扔在地上,直奔冲过来的公羊,微微弯腰,手直接按住羊角,弓着腿和公羊力道对抗。
羊的力气到底抵不过人,被掀翻三次,这只公羊也放弃攻击人了,咩一声,准备离开。
羊角却还在沈峥手里,只能无助地咩咩叫,沈峥转头喊阿满,“阿满,砍一节绳子过来!”
“好!”阿满应一声,跑回去割半臂长的绳子,跑回来递给峥子,就看到峥哥把绳子往羊角上缠了几圈,最后打了一个死结,这才放这头羊离开。
公羊一得自由,转身就跑,不带一丝犹豫。
“这羊看着性子烈,也壮实,待会儿回去给于叔说一声,年底把这头羊留着,给母羊配种!”阿满再看峥哥给这羊打标记的时候,就知道他要干啥了。
这么壮实,留作种羊正好,别的公羊,到年底就可以都杀了。
等两人回来,几人这才转身下山,雷震扛着羊,沈峥本来想着自己扛,毕竟雷叔算客人,但是被雷震拒绝了,“一头羊,我又不是扛不动,咱们都在这么熟了,你就别给我客气了。”
“就是,让你雷叔扛吧!”钟含娇跟着劝,玩笑道:“我俩跟来,就是为了晚上不白吃饭,总不能啥也不干吧。
干点儿,我俩也好放开了吃!”
“哈哈,你俩就是啥也不干,我家饭也管够!”阿满大笑。
几人说笑着往山下走,路上遇到在林子里捡鸡蛋的铁头娘、徐叔几个,阿满交代:“徐叔,羊群里有一头公羊,头上缠了绳子,那羊力气大,长得也壮,还知道护着羊群。
我看着不错,过年的时候就别杀了,留着给明年给母羊配种!”
“好,待会儿我去看看!”
“对了,今晚家里吃羊肉,这头羊不小,你们也别做饭了,都来家里吃,别去晚了啊,晚了可没得吃!”
“成,一定去,尝尝我们养了半年的羊,味道咋样!”徐叔笑着挥手,让几人先下山。
彼此都熟悉得很,也早就不是简单的主仆了,所以说话就格外自在,也不假客套。
钟含娇和静姐虽然看了好多次,可还是惊奇的很。
一路下山,羊一路叫,吵的人脑仁疼,阿满几个,越走越离雷震远,雷震看的无奈,对肩头上不断叫的羊没办法,总不能把羊的嘴堵住吧。
几人扛着羊下山,路遇于叔和韩叔,阿满又喊他们晚上去家里吃羊肉。
羊到家,家里的芳婶,早就烧好水儿,就等着羊回来,指挥道:“雷震,把羊直接扛到西跨院去,那边案桌都摆好了。
热水待会儿就拎过去,刀、铁挂钩也给你们准备好了!”
芳婶是绝对不允许这头羊进正院的,羊又腥又骚还脏,要是在正院宰杀,没个几天那味道就散不了。
沈峥和雷震以往都走过镖,对于处理羊也手拿把掐,一人按着,一人手拿砍刀,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羊叫瞬间没了。
雷震只觉耳朵瞬间清净了,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杀死的羊,先放血,带着热气的血淌进案桌下面的木盆里,膻气随着热血扑到两人脸上,让人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