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没想到你怕这个啊!”静姐哈哈大笑,追得更起劲了,又回头喊阿安,“阿安快来,你阿姐怕这个鸡婆虫,咱们吓吓她,你从左边包抄,嘿嘿嘿!”
“来了,来了!”阿安就是个人来疯,闻言那腿儿都要倒腾飞了。
阿满啊啊叫着往田埂上冲,向峥哥求救,“峥哥,救命,救命啊!”
“你们仨看着点儿花生秧子,别踩断了喽!”茂叔扯着嗓子在后面喊,摇摇头,“都多大了,还和三岁小娃一样。”
沈峥听到声音,转身把跑到地头的阿满拉到身后,紧随其后的静姐和阿安一个急刹车,两人撞到一起,一屁股坐到地里。
有了峥哥撑腰,阿满就没在怕的,指着两人哈哈嘲笑。
黑豆和地瓜哪有热闹就往哪里去蹭,围着几人上蹿下跳。
静姐和阿安就是再不甘,也只能偃旗息鼓,毕竟俩人加一块都不是峥哥对手。
闹一会儿忙一会儿,加上雇的十个人,天擦黑时,五亩地的花生地里草都拔完了,拔出来的杂草用骡车运往家里运,一车倒进家里的牲口棚,给大青和大黄吃。
两车被于叔几个拉去山里,随意扔在林子里,给羊和奶牛当口粮。
月初月亮如钩,团玉拎着灯笼过来看,喊这些人回家吃饭,“小姐,饭快好了,芳婶让我来喊你们回家吃饭。”
“这就回,草拔完了!”阿满应声,招呼大家伙回家。
最后一点杂草装了半骡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家回,夏天天黑的晚在,这会儿不少人也刚从地里忙完,扛着锄头背着镰刀往家赶。
彼此碰头打声招呼就又分开,各自回家。
听着蛐蛐和各色虫鸣鸟叫,一行人踏进家门。
阿满来不及收拾自己,喊芳婶给是个雇工拎茶出来,她进后院去拿钱袋子给这些人发钱。
拔草这活在农活里算轻松的,再加上十个人也就干了半天的活儿,所以一人十五个铜板。
看着到手的钱,十个人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个个都笑呵呵地,阿满留人,“家里做好饭,婶子们吃点儿?”
这就是乡下常说的客套话,自然没有人当真,闻言个个摆手:“不了,天不早了,家里也做好饭等我们吃饭呢,回了啊,别送了,都是一个村的,别客气!”
“先吃饭?还是先洗洗?”几个人一靠近,汗酸味道儿就飘进了芳婶鼻子。
“我要先洗洗!”阿满说着话往后院走,说:“先吃或者先洗都行,没必要非要坐一块吃。”
她一下午也没少出汗,睡着那会儿,醒过来额头上都是汗,现在浑身黏糊糊的,不洗她没心情吃饭。
“随你们,做的汤饼,蒸了韭菜馍,盛一碗端着吃就行。”
闻言几个人都选择先洗洗,不然浑身汗津津的,黏糊糊的,吃饭都不痛快。
阿安和静姐把自己抓的宝贝虫子小心收好,交代芳婶一会儿给他们油炸了,芳婶嫌弃的不行,又耐不住两人的哀求,只能应下。
阿满洗好澡,披着半湿的头发从后院出来,忠叔、茂叔和峥哥已经一人吃完一碗汤饼了。
阿满也饿了,接过一碗汤饼,就坐在峥哥旁边开始吃,刚吃了几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油炸香气,她闻着味儿问:“芳婶,炸什么呢?这么香?”
“鸡婆虫!”
一个虫字,阿满脸上的期待瞬间消失,她缩回头,不可避免想起那一地虫子蠕动的样子,她打个寒颤,听到旁边男人的闷笑,她瞬间扭头看过去,不满道:“你故意的?你能不知道芳婶在炸啥?”
这人都在这儿吃第二碗汤饼了,能不知道芳婶在厨房里忙说啥才怪呢,他就是想看自己笑话。
沈峥收起脸上的笑,摇头不承认,撕了半块儿韭菜馍堵住阿满的嘴,又在她头上拍了拍,哄道:“快吃,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阿满哼一声儿,看在嘴里吃食的份,没和男人计较。
“哇,好香?鸡婆虫炸好了?”阿安和静姐洗好以后,闻着香味直奔厨房,没一会儿一人端着一碗汤饼出来,身后跟着端着一盘子金黄鸡婆虫的芳婶。
看到那些虫子阿满下意识转身,阿安和静姐倒是接受良好,一口一个,一口一声香,就连芳婶几个也吃了几颗,都说香。
“阿姐,你不尝尝?”阿安夹着一只递到阿满眼前,还故意大声吧嗒嘴,一脸陶醉样子,“好香啊,谁不吃可就可惜了。”
“嗯,香得很啊, 不吃可就没了!”静姐也跟着在一边勾人,还扔给黑豆、地瓜几个,两只狗也配合的紧,嘴吧嗒吧嗒比人吃的都香。
“吃吃吃,这就吃!”阿满转身,被勾了这么久,闻着这么久的香味,她也馋的不行,夹起一只金黄的虫子扔嘴里,嚼巴几下,她眼睛就亮了。
夹虫子的动作都快了,一言不发,静姐和阿安看着迅速消失的鸡婆虫,哀嚎一声儿,也加入抢虫大军。
兵荒马乱地吃完一顿饭,天彻底黑透了。
累了一天,明儿又要忙着割麦子,今晚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吃饱喝足闲聊一两句,就各自回自己的屋休息了。
阿满拉着阿安一起回后院,阿文已经睡着了,姐弟俩说话声音都放低了,知道阿安担心顺安,阿满没瞒着他,把镇上的事儿都说了一遍,“酒楼已经卖了,卖给了归香居邱东家。
价给的不低,一共卖了九千二百两银子,就是邢家宅子不好卖,这些银子也够顺安过活,你不用担心。
以后你就是跟着白老头出门游历,顺安出家的话,阿姐也会照顾着他的,你放心出门就好。”
阿安和顺安的关系好,她作为阿姐也需要好好替阿安维护这份难得的友情。
让阿安离家后无后顾之忧。
“谢谢阿姐!有你真得太好了!”阿安油点儿想哭,吸吸鼻子拼命忍住,一把搂住阿满的腰,把头埋进去,不让阿姐看到他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