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拉着峥哥进了屋,让团玉也下去,两人并排坐在榻上,阿满握握峥哥的手,一手捧住男人半张脸,让两人面对面,彼此都能看清对方。
“怎么了?峥哥?”
沈峥深呼一口气,眼里划过一抹歉意,下颌线绷紧,拉下阿满的手,看着阿满说:“没事儿,下午我就领你去地牢,他伤了你,想怎么处理都听你的。
大舅把他交给我们了,至于蛊毒我也没让白老头给他解。”
他伤了阿满,总要付出代价的。
“柳氏也没几天好活了,是她给秦博远下的蛊毒,目的就是操纵他,趁着秦博远去找我们的时候,控制他伤我们,目标是我俩的命。”说到这儿,沈峥面色阴沉到极致,眼底的恼怒犹如波涛,额上青筋隐隐露出来,“不过,她也没得着好。
她以为卫家放了秦浩轩以后就没有后手了,以为让她那个姘头带着秦浩轩离开,秦浩轩就安全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知道她是幕后主使之后,我就让人把秦浩轩又抓回来了。”
沈峥说罢,眼神有些忐忑的看向阿满,他怕在阿满眼里看到对他的害怕。
阿满却有些疑惑,对于峥哥的做法她觉得没错,自然也不觉得峥哥做的狠,好奇问,“姘头?柳氏还有姘头呢?”
“是个叫丁海的,卫尚辨认过,这人是最早跟着我娘陪嫁到秦家的暗卫!”沈峥点头,提起丁海面露厌恶,“我第一次跟着镖局来安邑时,路上遇伏,想杀我的就是这个人。
他一直以为秦浩轩是他儿子呢,柳氏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阿满眼睛瞪圆,心里叹服,这个柳氏到底干了多少事啊?这又冒出一个姘头。
脑子一转,阿满就想通了,拿捏住丁海以后,柳氏也就好对卫伯母出手了,难怪卫伯母不对的事儿卫家一直没提前收到消息,就连卫伯母把暗卫都赶走了,卫家也是最后才收到消息。
等赶到以后,连个尸首都没找到,真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也难怪柳氏知道秦浩轩被放了以后,一点儿也不担心,竟然就这么相信她儿子被安全放回去了,原来是在外面安排了秦浩轩的“亲爹”接应啊。
“那秦浩轩到底是谁儿子啊?”阿满眼神好奇的问峥哥。
沈峥没想到阿满好奇的点儿竟然在这儿,一直紧绷的嘴角也放松下来,揉揉阿满头顶,“当然是秦博远,他还没蠢到给别人养儿子的地步。”
“欧呦!”阿满夸张后仰,“那丁海也太可悲了吧!丁海知道秦浩轩不是他儿子了吗?知道自己被骗了吗?”
沈峥点点头,想起自己对丁海的安排,眼里暗芒一闪而过,柳氏和秦浩轩就好好受着吧!
“既然都招了,那下午咱们就去地牢看看吧!”阿满决定了,早解决早完事,也就能早点儿回家。
沈峥抚阿满头顶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又很快若无其事地动起来,“是该解决了,他伤了你总要付出代价。”
别看峥哥一副冷淡的模样,可阿满了解他,他那一下很短的停顿也被她捕捉到了。
中午吃过饭,阿满趁着峥哥不在的时候,去找了一趟白老头,在白老头震惊的神情下把事情说了,看着阿满离开的背影,白老头倒是真有些羡慕了。
“人活一世有这么一个伴儿也不错啊!”
“那主子可别想了!”方海一边捣药,一边拆主子台,“年轻时主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在人又老,皮又松,个儿都抽抽了,还是别做春秋大梦了。
“嘭!”白老头心里的感叹一下子被方海浇灭,气的胡子都抖起来, 抬手就用捣药杵敲了方海脑门一下,满意的看着方海龇牙咧嘴,“闭上你的狗嘴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何况他也没想着有个家,年轻时玩美了,现在也不后悔。
下午,阳光甚好,照在阿满和峥子前往地牢的路上。
越靠近地牢,周围已经没有走动的下人了。
明明阳光甚好,可地牢附近无端端散发出阴冷之气。
铁门拉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脚刚踏进地牢,光线瞬间一暗,阳光打在墙上,落在地上的光晕,一明一暗犹如分界线。
森冷之气扑面而来,阿满轻轻打了个寒颤,沈峥立马注意到,关切问,“冷了?”
说着已经从团玉手里接过一个薄披风,给阿满披上,“你身子还没好全,受不得这个寒气,把披风穿好。”
阿满闻言也就乖乖微微仰起下巴,让人给她系好披风。
守卫们看着这一幕,看天看地,没人说话,阿满反应过来,披风系好立马推推沈峥胳膊,低声说:“快走!”
沈峥抿抿唇,让守卫带路,团玉自然是不能进去的,只能站在外面守着, 谁知刚站了会儿就看到白老头拎着药箱往这边跑,边跑边喊,“睡过头了,哎呀呀!迟了,迟了!”
“你家小姐和姑爷已经进去了?”路过团玉他扭头问一句,看到团玉点头,白老头嗐一声儿,嘀咕一句,“哎呀,又要被那丫头说不靠谱了。”
没错,此刻站在秦博远牢房门口的阿满,满头黑线,心里已经把白老头骂了个遍。
说好的让他早点在地牢等着的,这人什么情况啊?
“阿满?”沈峥看着阿满呆站的身影,又喊了一句,以为阿满没听到,“怎么处理他都听你的!”
突然黑暗尽头传来踏踏脚步声儿,一团微弱的亮光快速靠近两人,阿满眼睛瞬间亮起来。
“白老头?”沈峥拧眉看着呼哧带喘的白老头,上前要接过他手里的药箱,“你怎么来了?”
白老头拎着药箱的手一闪,避开沈峥的手,猛吸几口气,气匀了朝阿满方向点点下巴,“去问你未来媳妇去。”
说着话自顾自招呼守卫把秦博远牢房打开,他进去准备给人解毒。
看他的动作,沈峥还有什么不懂得,有些不解的看向阿满,阿满拉着人往别处走了几步,这才抬头看着人说:“我想给他解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