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房这边需要的松枝和果树枝子多,今天不下雪,天好就多干些。
还有作坊那边,需要的柴火更是多,村里就没有多少懒人。
也都想一块儿了,忠叔几人拿着砍刀上山的是时候,碰到不少村里人,都是去山里砍柴的,大多是为了砍柴卖于作坊那边挣钱的。
冬天闲着没事干,能多挣一文就赚一文。
半下午的天,突然阴了下来,芳婶喊阿满,“天阴了,我看又要下雪,阿满把被子收屋里去。”
下了几天雪,今天好不容易是个大晴天,家里有些发潮的被子都被拿出来晾晒。
“好,就来。”
阿满、兰静和钟夫人三人在屋里煮茶聊天,顺便教阿满玩叶子牌,阿满这个现代人,还真不会玩古代这叶子牌。
一床床被子抱进屋,外面的天更阴沉几分,没了日头,天又冷了几分,人站在檐下,不穿大氅就觉着凉飕飕的。
袁妈妈给夫人拿来大氅披上,钟含娇叹气说,“本来想明天就回镇上呢,要是明天不下雪就好了。”
“没事,我听阿满说,你不是今年要在镇里过年,不回府城吗,留下多住几天也没事。”兰静穿上大氅走出门,劝道,“有吃有喝,不着急走!”
阿满点头,听兰静姐吩咐小凤出去找业哥回来,就知道她是准备回家,“姐劝钟姐姐留下倒是劝的好听,你咋不多留一天,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
“我还有超市要管,回镇里方便些,再说家里还有个讨债的,回去晚了又要祸害邻居。”
兰静隐晦提一句,阿满哪还有不懂的,让芳婶把今天宰的猪肉给兰静姐装一筐,让车夫罗叔拎着,又把家里地窖的鲜果子给装了一竹筐。
让团玉一并给放马车上,小凤抱着噘着嘴,眼里冒泪珠子的业哥回来,一看就是没玩够不想回家。
看到兰静就伸手要抱,嘴向下撇,眼泪珠子又下来了,抱着兰静的脖子说不走。
“那你留小姨家好不好?明天还和哥哥妹妹们玩,好不好?”阿满在兰静姐背后,诱惑小娃,小娃被吸引了注意,忘了哭,眉头皱起认真思考起来。
“明天让哥哥领着你堆雪人好不好?”阿满继续诱惑,兰静姐斜眼看阿满一眼,张嘴说,“晚上闹起来有你受的。”
阿满也就是撩拨的开心,业哥认真了,犹豫好久缓缓点头,奶呼呼给兰静说,“娘,你别想我,我明天就回去。”
说罢扭着身子要从兰静身上下来,兰静也乐的轻松,高兴的看着发愣的阿满,“好好照顾业哥啊,让你这个做小姨的诱惑他,交给你了。”
“业哥,要听小姨话,知道没?”
业哥亲亲蜜蜜攥着阿满三根手指头,乖乖点头。
兰静给小凤使眼色,意思让赶紧走,好不容易过半天没有儿子打扰的清闲日子,她高兴死了。
谁知马车一动,刚才还一脸坚定的业哥又反悔了,哇一声,不愿意留下来了,走出不足一米的马车又停下了。
阿满赶忙抱着业哥上前,把业哥一把塞进兰静姐怀里,安慰业哥说,“别哭了,你娘这不是没走吗?”
说着又对兰静姐说,“你儿子离不开你,赶紧抱着回去!不知道以为我这个小姨虐待他了呢,这哭声,我耳朵要聋了。”
“让你招惹,现在哭了又要我来哄。”兰静没好气地瞪阿满一眼,无奈抱着哭得鼻涕泡都出来的儿子走了。
马车远去,哭声也远去,阿满一转身就看到钟姐姐有些艳羡的眼神,她懂了。
钟姐姐说的再不在意,心里也是想要一个孩子的。
“走吧,钟姐姐,教我大叶子牌去,我要是学不会,你这个师傅可就不太合格啊。”
有阿满这么一打岔,钟含娇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点着阿满脑袋说,“学不会不该怪你笨,你倒是怪起我这个师傅了,我这个师傅当的有够憋屈的啊。”
阿满嘿嘿笑两声,挽着人往院子里。
屋内点着火炉暖烘烘,钟含娇教阿满叶子牌,芳婶和袁妈妈并两个小丫鬟,围着火炉扒花生壳。
“下雪了!”团玉最坐不住,对她来说她宁可去扛包,也不乐意扒花生,碍于芳婶的视线,她不敢反抗,可那眼睛就一直往窗口瞟着,看到纷纷扬扬的雪花,她第一个知道。
阿满立马扭头去看,雪花一落,天色更加昏沉几分。
“团玉,去看看阿安几个,拿上大氅,别冻着阿安几个了。”阿满收到团玉求救的视线, 趁机把团玉支出去,团玉高兴了,一下自凳子上弹起来,拍拍屁股,“奴婢这就去看看,小姐你别担心啊。”
说着话人都跑没影了,芳婶把手里的花生丢脚边的篮子里,剩下一颗丢向阿满,“你就惯着她吧,就她这跳脱性子,什么时候能扛事儿!”
“没事,咱家也没什么事儿嘛。”
阿满求饶,钟含娇在一侧笑看着,一开始她觉着阿满家相处奇怪,主不似主,仆不似仆。
待了几天,她也懂了,阿满这一大家子更像是一家人,有事时没有下人会逾越帮阿满做决定,对阿满这个主子做的决定,没有一个会反驳。
下人是真心操心主家的事儿,把阿满当成自己人护着,主人不把下人当下人,真心待下人,主仆真真正正处成了一家人。
她有时也有些羡慕,可要她把下人当家里人对待,她自问也是做不到的,羡慕也是羡慕不来了。
窗外的风雪有些大,阿满经过半天学习,算是叶子牌入门了,下雪天没法出门,钟含娇正好有些无聊。
看阿满入门,她立马喊来袁妈妈和梅雪,四个组了一桌,芳婶不会玩,也不爱玩这些,让四人玩儿,她在一边时不时凑凑热闹。
玩叶子牌, 时辰过得很快,等阿满几人停手的时候,已经闻见熟悉的饭香,中午了的杀猪菜还没有吃完,还有内脏这些,阿满让芳婶热一下,就又是一顿。
窗外寒风呼啸,一家人坐在暖融融室内吃着杀猪菜。
“咦,我怎么觉得这杀猪菜比中午还好吃?”
钟含娇吃一口,眉毛就挑起来,有些诧异问阿满。
“会吃!”阿满笑着给钟含娇竖起一根大拇指,“这就是杀猪菜和别的菜不一样的地方,别的菜热一顿就没有第一顿好吃,杀猪菜剩下的,再热一道,味道就越发浓郁,肉也会更加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