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蒸着的麻辣风干鸭,随着蒸汽飘出诱人的麻辣香气。
莫家父子和团玉手里给猪腿搓盐的动作都慢了几分,团玉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馋样儿,吸溜着口水扭头往厨房门口嗅。
闻着飘出来的肉香,“好好闻啊,这熏鹅咋这么香。”
“饭快好了,手下都麻利点儿。”芳婶拿着饭勺出来,另一只手里端着一个碗,碗底有一块儿炖的酥烂的鹅肉和一口汤,“尝尝盐味儿够不,还要不要放盐。”
阿满盯着几人羡慕的眼神,嘴甜的说,还是芳婶疼她,美滋滋低头吃肉喝汤,还没咽下去就说:“皮弹肉嫩,带着一股烟熏的清香,回味还有一丝橘皮香。”
阿满鼓着腮帮子,眼睛亮晶晶的,满眼惊喜,“多的油脂都被熏烤出去了,鹅腥味也没有,只有浓香。”
芳婶满意了,看一眼院里眼馋的几人说:“把揉好的猪腿都搬到前院库房里去,等阿安和阿文回来,咱就开饭。”
“好耶!”团玉一蹦三尺高。
一人扛六个猪头像是啥也没扛一样,要不是肩膀放不下,阿满估计她能在肩膀上放十个猪腿。
门外传来骡车声儿,团玉迫不及待冲厨房喊,“芳婶儿,二少爷和三少爷回来了。”
“好嘞,摆桌子吃饭!”
阿安和阿文听到被喊少爷,经过近一个月的适应,他们也都适应了,这些人毕竟是买来的,不让他们喊少爷小姐,让他们直接喊名字,他们也不习惯。
阿满一开始也不喜欢,知道兰静姐来一趟说,“他们本身就是下人,该守的规矩还是要有的,要不然以后养大他们的心就不好了,还不如一开始就立好规矩呢。”
阿满听完兰静姐的话,也慢慢转变自己的态度,人都买了自己还矫情啥,自己又不是那种周扒皮的主子,以后好好待他们就是。
正屋里,两张方桌拼在一起,屋里点着五六盏烛火,把屋里照得亮堂堂的,两只麻辣风干鸭先端上来。
熏鹅被盛在两个小铁锅里,放在两个小火炉里,边吃边加热,吃到最后也不会冷掉,最后汤里再烫些青菜,下些手擀面,就是极好的一餐。
从厨房端出来的菜,肉香飘了一路,两只狗子还有在墙头打转的野猫都馋的紧,狗子汪汪叫,野猫喵喵叫。
“真香啊,好久没吃风干鸭了。”阿满鼻子猛吸一口香气,先夹起一块红亮亮的鸭腿肉,肉上沾着不少辣椒和调料。
一口下去麻辣鲜香,肉紧致弹牙,皮也不腻,咽下去肉香在嘴里久久不散。
芳婶给阿满和阿文几个一人盛了一碗浓白微黄的熏鹅汤,“再尝尝这熏鹅,这个还是咱家第一次做,都尝尝味道。”
说着又招呼莫叔几人,“你们自己盛啊,都别客气。”
莫叔点头,嘴里嚼着肉没空说话,团玉更是不知道见外为何物的人,鼓着腮帮子连连点头,口齿不清的说,“好吃,好吃!”
芳婶不指望他们能说出个三四五六,家里也就阿满这张嘴最灵,能吃出不一样来。
微黄的鹅肉,皮下油脂都烤化了,经过炖煮,汤色浓白却没有多少油花,又香又不腻人。
厚厚的鹅皮弹牙又软糯,鹅肉一点也不柴,肉里有着丝丝缕缕的陈皮香,回味悠长。
阿满满足的眯眼,一连吃了八九块鹅肉,这才停手,慢慢喝着汤。
“好吃,陈皮还解腻,吃着正好,这陈皮还真加对了。”阿满兴奋的和芳婶闲聊,说着又皱眉,“就是这加了菊花倒是没尝出什么味道。”
“菊花家里主要是去腥味,增加清香,和用松枝和果木枝子熏是一个道理。”芳婶倒是不太赞同,这菊花本身就没有多少味道,肯定不如陈皮味儿重,“要不我下次炖汤的时候扔几朵菊花试试?”
阿满点头,“可以试试,您是大厨,听您的!”
忠叔几个听这两人对话,埋头吃肉啃骨头,一言不发,他们的嘴没有这么灵敏,也不会描述,说破天也就是好吃二字。
桌上只余筷子和碗碟碰撞的声音,一时间没人说话,人在桌上吃饭,桌下两只肥狗,趴在地上,捡着骨头嚼的咔嚓响。
比人吃的都香,可算是把屋外不敢进来的野猫馋死了,一声高过一声地喵呜叫,阿安和阿文吃饱,听着喵呜叫,偷偷把自己碗里的肉扔几块到门外。
屋角墙头的野猫,闻着香味儿飞扑下来,五六只猫打作一团,喵呜声没了刚才柔和,多了几分尖利。
“好好吃饭!”芳婶看一眼俩人,招呼一声,“这些猫现在不缺吃的,每天杀鸡宰鸭不要的肉,几乎都进了它们的嘴。
现在一个个吃的皮光水滑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他们家养的呢。”
芳婶现在对野猫最发愁,每天只要屋里没人,她就要关紧门,就怕这些野猫胆子大得敢进屋里瞎捣乱。
“没事,都是野猫,不敢进屋的。”阿满瞪两个弟弟一眼,警告一下,给芳婶夹一块鹅肉放碗里,“这些野猫也主要在熏房那里待着,天气一天天冷起来,熏房那块儿热,它们爱待。
有他们在,熏房不用人守着就知道有没有外人偷偷进来,勉强算是半个看家护院的了。”
芳婶叹气,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阿满这丫头对毛绒绒的动物都没有抵抗力,自己都看见阿满偷偷喂几次野猫了。
一桌子饭菜,十个人吃的干净,最后的手擀面都没人要吃了。
饭后莫叔打发儿子去帮着洗碗筷,团玉也颠颠儿跟去帮忙,芳婶每天给这么多人做饭就够累了,大家伙看在眼里,所以饭后洗碗筷打扫的活计都是被他们几个包了。
芳婶也乐的轻松,对几个新来的人也没了防备。
剩下的浓汤和里面的碎肉,阿满给狗子和野猫各分一半。
芳婶进厨房拿出早晨剩的饼子递给阿满,别扭说:“光喝汤哪里能饱,把这点剩饼子给泡进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