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摇头,放下茶杯,反问:“你和峥子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他的性子,外冷内热,他认定的人他都会尽全力保护。
这次去投军可不止他一个,还有贺家小子和靖怀,以后他俩有个小病小灾,峥子一定会给这俩用你的药,因为他知道你的药最好用,能救命!
就那么些药,你又不在他身边,要是出事,药不够你觉得来得及吗?”
白老头被堵得哑口无言,峥子别看冷,可是心地是个好的,这些事还真是这小子能干出来 ,说是冷其实心里最是重情重义,唉~这臭小子真麻烦。
卫氏看人有些松动,接着说,“你放心,在军营你乔装打扮,不会让人发现你的身份的,你只需要传授军医们一些不保密医术,改进一下方子。
过段时间你照旧可以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回来当你潇洒田家翁,如何?”
白老头想起阿满找自己做药的时候的样子,那个担心的样子,他都不想多说,这丫头也是个嘴硬的,心里担心在外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再说他是真不想峥子这小子出事。
“行,我应下,不过这钱可不低!”想让他去,这辽安候府可要出点血,他是认可阿满和峥子又不是辽安候府。
钱的事儿都好说,卫氏点头,“月银三千两!”
白老头咽咽口水,不愧是侯府,出手就是阔绰啊。
谈定事情,卫氏也不多留,年纪大了,这会儿她已经困了,临出门了又转身叮嘱一句,“这些事儿别和阿满、峥子说,就说你应下辽安候邀请就行。”
她可是想维持在阿满和峥子心中,温柔和善的形象。
白老头没好气点头,看人走远,撇撇嘴,“都当上辽安候府老夫人了,能是简单的人。”
月朗星稀,整个小山村都陷入沉睡,月华如水洒进室内,漆黑的室内都被照亮几分,床边一个身影静静坐在炕边。
习武之人,即使是漆黑的夜晚 ,也能看清人,沈峥静静坐在炕边,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过阿满睡得粉嫩的脸颊。
脸上的痒意让睡梦中人儿眉头皱了一下,手掌拍上某人揩油的手背,发出一声脆响。
峥子怕吵醒人,飞快收回手,嘴角含笑,一动不动盯着炕上人儿。
晨光熹微,天边红日升起,又是一个大晴天,第一抹日光洒进室内,石化一样的人猛地回神,想到自己竟然待了一夜,扶额苦笑。
阿满睫毛轻颤几下,乌黑的杏眸睁开,视线立马看到炕边坐着的人,眼里划过错愕。
“峥哥...你....”阿满睁开有些红眼睛,有些吃惊的半撑起身子,乌黑的头发如瀑布一般从削薄的肩膀滑下来,杏眸视线落在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瞬间啥都懂里。
“你个....傻子,都要走了,怎么不好好休息,让我心疼啊~”说着伸手轻轻抚上男人微红的眼睛,自己眼睛也越发红了。
峥子注视着阿满,伸手握住阿满放下自己眼角的手,慢慢攥紧,喉头上下滚动,出口的话音带着一夜没睡的嘶哑,“我想多看看你...”
阿满只觉喉头酸涩,心里也酸胀的厉害,扑过去一把把人抱住,“傻子,你要给我好好活着听见没?
你要是不惜命,我一定不要你,随便找个人嫁了,才不会老实等你!听见没?”
“遵命!你是我的,别人休想把你夺走!”沈峥抱住阿满身子,慢慢收紧,再收紧,出口的话满是霸道。
阿满回抱男人的劲腰,心里的不舍越发重了,可她不能留人,不能,峥哥支持自己做事儿,他想做的事儿,她也会无条件支持。
大手一下下轻抚阿满乌黑柔顺的发丝,脸紧紧贴在阿满耳侧,沉声说:“好好在家等我回来,乖乖的。
要是有什么事儿,要写信告诉我,我收到信一定会回信,还有秦秀兰那边,要小心一点,别大意了。
另外两个作坊也快建好,估计十月初就能建好了......”
平时沉默寡言的男人,这会儿似是有说不完话,一遍遍叮嘱着,明知道她能处理,可心里还是止不住担心。
屋外天光从青黑,慢慢转变成大亮,正院那里也隐隐传来人声儿。
阿满知道时间不早了,在峥哥怀里轻轻蹭了几下,不舍说:“不早了,估计卫阿婆还靖怀那里都收拾好了,你...该....”
“让我再抱抱你,抱抱你.....”
沈峥点头,可抱人的动作又紧了几分。
离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别看她和阿满说的轻松。
可是入了军营,自己也要从小兵开始做起,哪那么容易送信回来,为了保证军机不泄露,送出的信肯定也都要盘查,通信都不方便。
还没走,自己就已经开始想她了,沈峥把头埋得的更深,无声苦笑,以后可咋办啊。
再不舍总要分离,阿满看着眼前的男人,灿若桃李的脸上荡起一抹笑,好似要让人记住自己最美的笑。
“峥哥,我祝一路顺利,心想事成,旗开得胜!”阿满伸手给人整理着有些皱巴衣裳,话里满是认真和真心,“要记得还有我在家等你。
无论你走到哪里,走多远,走多久,我会一直在家等你!”
阿满的话轻柔且重,她知道峥哥的逆鳞是死去的娘亲。
她怕以后查清楚真相,他会发疯,只希望他失控时能想起自己。
“嗯!一定!”
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儿,阿满踮起脚尖,在男人脸颊重重亲了一口,看男人要跟着亲下来的头。
阿满狡黠一笑,后退一步,伸出一根手指顶着男人宽厚的胸膛,“先欠着,等你回来,一并还你!”
这就是个钩子,阿满要让他惦记着。
沈峥狭长的凤眸,笑意连连,用力点头,弯腰靠近人耳边,“说话算话,到时候可不止一个吻了!”
“成,等你回来,咋亲都随你!”阿满推开人,颇为轻快的去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