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少女,脸色绯红,不敢注视卫靖怀的眼睛,勾着头把手里东西往卫靖怀身前一递,“卫哥哥,这是我刚才捡的几块儿糖。
你一直撒,想必没吃到,这几块给你甜甜嘴儿!”
阿满和卫氏几人,没一人向前拦着,都抿嘴笑看着这一幕,颇有几分看热闹的样子。
少女勉强说完这两句话,脸色已经红的要滴血,手猛地往前一推,就要撒进卫靖怀手里。
谁知卫靖怀这个不开窍的棒槌,像是避瘟疫一样,一下子原地弹开,猛地后退一步,皱眉撇嘴道:“谁说我没有,撒也不耽误本少爷吃!”
说着在腰间摸了摸,像是小孩和人炫耀一样,“看!我这糖可比你手里多得多!本少爷不要你的!”
说罢潇洒转身,剥开一个糖美滋滋塞嘴里,那摇头晃脑的嘚瑟样,看的卫氏手痒痒,只想打孙子。
这真真是个棒槌啊。
阿满、兰静还有江氏几人抿嘴憋笑,不敢笑出声,怕伤了少女怀春的自尊心。
少女脸色也不好,先是一怔,接着就是恼火,最后是伤心, 一跺脚转身跑了,不顾后面朋友的呼喊。
少女一个真心,今个被摔得稀碎。
卫靖怀挠头无辜看向阿满几人,疑惑问:“这丫头也太小心眼了,我的糖还不能比她多啊,我就说了一句就哭了,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她了呢!”
说罢啧啧啧出声儿,卫氏再也忍不住,弯腰随意捡了根棍子,就往卫靖怀身上抽,骂出声,“哎呀,我们卫家咋就生了你这么个棒槌呢,一点儿窍也不开啊,姑娘要是喜欢你那是到了血霉了!”
卫靖怀哎哟哎呦,一蹦一跳的跑远,阿满几人跟在后面慢慢往家里走,峥子没有跟着一起回家,他要不了几天就要离开,他想在走之前,尽量多帮着干些活儿。
到了家里,也不知道卫靖怀那小子跑哪里去了。
江氏拉着兰静的手说:“今个回来就不着急回镇上,一会儿中午会回家吃饭啊,好久没见业哥了,我还真有些想了呢。”
江氏抱着业哥,用帕子给小娃擦跑出来的汗,卫氏则抱着丫丫,给小丫头喂水喝。
兰静笑着点头,业哥和丫丫正是爱玩的时候,安静不了一会儿,就扭着身子要从大人怀里出去,小手指着外面,“出去玩儿,出去玩儿~”
“好好好,别扭了,阿婆要抱不住喽!”
江氏拦住要起身的兰静,“我和卫阿婆正好要出去,把这俩小的带着出去玩,你们姐俩在家待着吧,不用跟着。”
阿满到不怕俩老人照顾不了俩小孩,业哥的丫鬟还有樊嬷嬷都跟着去,有下人照顾小娃,不用俩老人费多少心。
兰静也乐的清闲,闻言不在起身,看着俩老人和俩小孩出去,院子里陡然安静下来。
兰静躺在摇椅上,喟叹出声儿,脸上难得的放松,扭头给阿满说,“你不知道现在业哥有多能闹腾人,我有时候都被他吵的脑仁疼,有时为了躲清闲,我宁可一天都待在超市里。”
“哈哈哈,这大概就是当娘的乐趣,痛并快乐着。”阿满把削好皮的梨子递给兰静姐一个,手下接着削第二个。
没外人在,兰静也放松,咔嚓咬一口雪白梨子,清甜的汁水在嘴里炸开,她眉眼更舒展几分,“这梨子不错,山上的熟了?”
“嗯,开始熟了,有熟的先摘下来给咱自家人解馋。”阿满咬一口梨子,口齿不太清楚的回了一句,躺在摇椅上很是悠闲,“晚上你回去的时候,给你装半筐回去。
还有山奈、山里红、柿子、石榴这些都开始熟了。”
“好,那我可有口福了。”兰静不给阿满客气,都是一家人,客气太多反而生分,咽下最后一口梨子,兰静用帕子擦着指尖的汁液。
转头似是不经意地问阿满,“我看村里学堂已经开始建了?可是找到夫子了?”
阿满眉头高挑,转身看向认真擦手的兰静姐,慢悠悠点头,就是不说请了夫子是哪个?姓甚名谁?
兰静等啊等硬是没听到想要的答案,抬头嗔怪地看一眼摇头晃腿的妹子,手里的帕子一把丢过去,阿满笑眯眯接过,嘿嘿直笑。
“姐你想知道就直说吗?何必拐弯抹角的?”
“呸!”兰静恼羞的瞪一眼妹子,呸她一口,“你猴精猴精的,能不知道我想问啥,可是请了乔夫子?”
阿满不再吊人胃口,省的真的惹恼姐姐,老实说:“就是乔文修乔秀才,我和峥哥昨天问温夫子,他给推荐的也是乔文修,想来这人学识品性都是不错的!”
听到妹妹的话,兰静眉眼弯弯,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认同点头,“他是个好人!很好的人!”
阿满挑眉,贱兮兮凑到兰静姐跟前,“咋?姐你好像挺欣赏他啊?瞧上他了!”
兰静这个样子,倒是和不久前找卫靖怀表白的少女样子类似,要说对乔文修没一点儿欣赏她是不信的,虽说不至于爱,一丢丢喜欢指定是有的。
兰静脸一红,一把推开妹妹的脸,有些慌乱的说,“咋可能?我都多大了,还生了个孩子,他可以娶个更好的!
何况我男人还活着呢!”话里的慌乱,说到最后已经没了,只剩冷静和肯定。
喜欢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他们俩之间注定没有交集。
何况上次人家帮她,也是出去君子之心。
阿满没再说话,兰静姐说的没错,孙正德还活着,他俩不可能,除非孙正德死了。
可活生生一个人怎么能突然暴毙,只会让人怀疑,上次让孙正德瘫痪,兰静姐是为了活下去才动手的,不到逼不得已她肯定不会再动手。
这个时代中终究是被世俗所禁锢,人那能事事如意。
“不说他了,你的衣服做好以后我派人给你送回来。”兰静脸上重新回复温柔的笑,看着阿满问,“峥子他们啥时候走?”
阿满呼吸一滞,眼里的光芒好似都暗了几分,她和峥哥都知道近在咫尺的分离,可两人都像是掩耳盗铃一般故意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