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几声熟悉的鸟叫之后,一个身影悄悄出了家门,绕到了房子后面,看到年轻男人,快步走了上来。
年轻男人看妇人出来,凑近低声道:“你到底能不能行,快点儿,要是想让你弟弟缺胳膊少腿儿的,你趁早说!”
“别别别!我想想办法,你给我点儿时间”妇人点头哈腰,一叠声保证会加快动作,等男人走后,妇人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猫着腰贴着墙根回了小院。
回到屋,床上的男人看了过来:“这么晚你干啥去了”
“上了个茅房,睡吧”
另一边阿满家,也在说白天的事,阿满把今天徐婶子给自己说的话重复了一下,“我怀疑有人盯咱家作坊”
忠叔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怒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鳖孙,今晚我就去作坊那边睡去”
“白天有板栗和黄豆看门,倒是没人敢进作坊,还是要有人看才行啊”茂叔跟着开口,“晚上我、老忠还有方海一人一天,把板栗和黄豆也带过去,夜里也住作坊那儿”
“现在不知道敌人是谁,先静观其变吧”沈峥一锤定音,“现在只是有人在作坊周围盯梢,还没有具体干什么,不急先看看”
阿满也点点头,只能这样了,等几人都出去后,阿满和沈峥坐在一起说:“我怀疑是有人盯上方子了,你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镇上迎客来的人来,想买卤肉方子,还有香辣酱和野山菌酱的方子”
沈峥想起来了,当时来人很是高傲,阿满都气笑了,哪里来的棒槌啊,一口回绝了。
“有可能就是她们,他们要是想要方子,估计不止派人在作坊四周盯梢,估计还有别的后手,你最近让徐婶子盯紧作坊里干活的人”
阿满点点头,沈峥拍了拍阿满的头,伸手抚平皱起的柳眉,声音平稳的道:“没事的,放心吧!”
阿满点点头,这种情况她也想过。
晚上忠叔就卷着铺盖,带着板栗和黄豆去了作坊。
日子照常的过,只是每个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
次日一早,芳婶起了个大早,因为作坊的事儿,大家心情都不太好,所以昨晚她就活了面,发酵了一碗,起来面盆里的面高高隆起,一扒开全是密密麻麻的气孔,一掌下去就是一个深窝窝。
“呦!这面发的真好啊,今儿我们是有口福了”老茂一早起来,洗过脸进厨房打算给水缸里打满水,就看见白白暄暄的面。
“今儿早上吃灌汤包,这几天天天犁地,算是犒劳你们的”芳婶麻利的把面盆里的面扒出来一半儿,在面板上搓揉几下,面团立马变得光滑细长,一手握着面团,用力一揪,一个个小面团就滚落在案板上,用掌心一压,就成了一个椭圆形的面饼。
一手擀面杖,一手拿着面剂子,芳婶动作飞快,皮肉眼可见的垒了起来。
茂叔把最后一桶水倒进厨房的大水缸时,芳婶已经开始包灌汤包了,馅是昨晚上就调好的,一盆猪肉馅的,一盆牛肉馅的,年前买的牛肉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就剩一块二三斤的牛里脊,芳婶全用来做馅了。
看着茂叔要拎着水桶出去,芳婶回身叮嘱道:“待会儿捡鸭蛋和鸡蛋的时候,在窝里好好翻翻,有些在草里或者泥里藏着呢”
“好嘞!”茂叔应了一声,拎着水桶拿着大扫帚,去了后面的牲口圈,方海跟着去了后院,一人拎着水桶冲洗着牲口棚,一人拿着竹竿,赶着鸡鸭出了院门,东边堰塘子里去。
天气逐渐转暖,家里养鸡鸭的又开始把鸡鸭赶出门,去堰塘子里觅食了,外面嫩草慢慢长出来了,鸡鸭们也乐意撅着屁股在草丛里找虫子吃,鸭子们到了堰塘子里,一个猛子扎进去,痛快的在水里洗澡找食儿。
从堰塘子边回来,方海顺道去了作坊,把老忠叫回家吃早饭,板栗和黄豆看到熟悉的人,摇着尾巴迎上来。
“昨晚作坊没什么事吧?”老忠关作坊门的时候,方海在旁边问。
“没什么事”老忠回了一句,把要跟着出来的两条狗赶回去,“好好看门,待会儿给你们送饭过来”
“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了”厨房里弥漫着灌汤包的香气,芳婶看进门的俩人,招呼洗手吃饭。
看了一眼没见老茂,又问:“老茂人呢,吃饭了,赶紧找找去”
忠叔哎了一声,满院子转悠一圈,在茅房里听见老茂的回音儿,笑着回了前院。
“吃吧,不用等他了,茅房呢”,芳婶听到嘟囔一句:“一到吃饭就要上厕所,不早不晚,卡点似的”
一桌人笑笑坐在吃饭,今早的早饭格外的丰盛的,有灌汤包、有咸鸭蛋,醋溜白菜,一锅熬得粘稠的红豆粥。
白老头看得口水都要下来,对着芳婶竖大拇指,“还是桂芳厉害啊,这手艺没得说,这灌汤包的褶我都数不过来了”
夸张的表情,逗得芳婶笑开了怀,做饭的人就没有不喜欢自己的手艺被别人夸得,天天夸天天都是开心的。
最近众人都忙,阿满也习惯了每天早起了,天气转暖起床也就没那么困难,接过沈峥递过来的一个灌汤包,轻轻咬破薄薄的包子皮,一股浓郁的汤汁流进嘴里,鲜美的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一桌人,两大锅灌汤包,吃的一个都不剩,白老头扶着肚子瘫在椅子上,有些苦大仇深的道:“我和方海有事出去一趟,估计要十天半个月,吃不上桂芳的饭,我老头子可怎么活啊”
昨儿又有信鸽落到院子里,沈峥注意到了,估摸着老头又要出去给人看病了,老头就靠给人看病挣钱,只不过是他挑病人。
“别引人来村子就行了”沈峥淡淡叮嘱一句,白老头点着脑袋,这是必须的,他好不容易找个想待的地方,可不能被人打扰了。
白老头从怀里摸了几下,掏出几个油纸包递给沈峥,“这是我连夜做的药粉,要是抓到打作坊注意的人,喂上一包,什么都招了,省事!”
阿满满脸惊奇的接过来,这不就是现代的吐真剂吗,看到阿满兴奋的表情,白老不放心的叮嘱道:“一次只能用一包,用多了小心人傻了”
“放心吧”沈峥从阿满手里拿过药粉,塞进自己怀里,这些东西还是放自己身上安全。
阿安满脸好奇,兴奋的看向白老头,“师傅,我想……”
“你不想!”白老头看穿阿安的小心思,无情的道:“你时候把万药谱背熟了,再想别的,还有好好认字,省的连药草的名字都看不懂”
对着徒弟白老头是满意的,不过阿安性子有些急,万药谱你要给他随便挑一个,他都能说个七七八八,就是太急了,记得还是不够牢,性子还有的磨。
“为师回来的时候,你要是把万药谱背的滚瓜烂熟,所有的药草都认识了,这吐真粉,为师可以先教你”,听完白老头的话,阿安忙不迭的点着头。
老忠照旧赶着骡车去送两小只上学,地里的地已经犁完了,只等到时间了种小麦就行了。
“茂叔,今儿我俩把农家肥呕上”沈峥最近有空就研究种田和种果树这些书,看到要想让庄稼长得好,必须撒农家肥,今儿就准备把肥料发酵上。
沈峥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他和老茂一靠近粪池子,老茂一铁锹下去。
“呕~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