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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杀猪(1 / 1)


自贺启翔走了以后,这几天雪断断续续就没停过,放眼望去,天地之间浑然一色,满地银装素裹,阳光一照亮晶晶的闪人眼。

今年雪下的大,温家私塾也早早的放了年假,腊月初十阿安和阿文就不用再去私塾上课了,阿安是高兴坏了,阿文不能上课还有些可惜。

几年雪大,去县上不方便,贺启翔走的时候,沈峥就让他带了个口信,年前就不回县上了,年后再去,拜托义母托人把阿昌送回来。

腊月十三这天阿昌回来了,阿满一高兴,大手一挥说明天宰年猪!

天气寒冷,北方冬日储藏食物非常方便,外面就是天然大冰箱,各家各户蒸炊饼、包包子、包饺子什么的都是一次性做好几锅,放在院子里的大缸里冻上,吃到来年初春不成问题。

天气冷,放不坏,还省事。

腊月十四,一早吃完饭,忠叔和茂叔领着春生叔几个,去村里逮猪,沈峥去隔壁村里请刘屠户来杀猪。

今天阿满打算杀三头猪,看今年这下雪的架势,后面估计还有大暴雪,阿满自己就是个无肉不欢的,家里人也都爱吃肉,多屯点肉准没错,再多灌点儿香肠,可以吃很久。

阿满昨天通知了家里要杀猪,今儿一早春花婶领着春生叔,何婶子领着春桃和何叔,赵村长一家也来了,都是来帮忙的,一大早家里厨房就热闹起来。

阿昌自认为是大孩子,又练武,不屑和阿安、阿文、虎子、狗蛋这几个小孩子玩儿,一早就跟着去逮猪了。

刘屠户来的时候,忠叔几个人抬着三头被五花大绑的肥猪回来了。

“哎呦,阿满你家逮的这三头猪,可不小啊,我一年到头杀了多少头猪,这三头算是数一数二的大了,这样的猪肉香的很啊!”

刘屠户围着三头猪转了一圈,捏捏耳朵拍拍屁股的,他常年杀猪,身上大概有血腥气,几头猪又扯着嗓子嚎了起来,不停地扭动着身子,奈何被绑住了四蹄儿。

“昨儿,我们可是把全村都转了一个遍,才挑了这三头猪,最肥的了”忠叔几个七嘴八舌地说着。

刘屠户看的有些意动,对阿满道:“阿满呐,这三头猪大,不如卖叔一头算了,你家人不多,吃不完这么些肉吧!”,这猪肥啊,年底卖最是好卖,还能卖的上价。

“刘叔,这可不行啊,我家里人都爱吃肉,阿昌几个小子最是少不了肉的,还不知道有没有大雪,要是把路都封了,肉可是轻易不好买了,家里要多囤些肉才行”阿满笑呵呵的拒绝了。

说起今年的大雪,村长、春生叔几个都面带忧愁,他们常年住在村里,天气的异常一下子都能感觉出来,今年冬天怕是不好过啊。

刘屠户看算盘落空,也没辙了,招呼众人把三头猪抬上案板上,春花婶几个,提着几桶温水,开始对着猪简单洗刷了一遍,尤其是猪头、猪脖子那块儿。

春花婶几个洗刷干净,芳婶子立马把三个,撒了盐的干净木桶,放在脖子下方,等着接猪血。

阿安和阿文几个偷偷躲在门后偷看,阿满发现,一把把门关上,“你孩子不能看,看了做噩梦,我可不哄啊”

刘屠户见准备妥当,摆开架势,依次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尖利的嚎叫声戛然而止。

几个小屁孩,听不见猪叫了,立马开门跑了出来,就看见三头猪脖子上,三个血窟窿,鲜红的血液,冒着热气,咕嘟嘟往外冒,没一会儿就淌了半桶血。

“血放得差不离了”刘屠户一开口,几个身子一拥而上,把三桶血拎回了厨房。

春花婶找了个树枝子,从中间劈开,折成一个三角形,每个猪血桶里放了一个。

“阿昌,你领着阿安几个,帮忙搅桶里的猪血”芳婶看几个小孩儿,围着猪瞎转悠,还不如给他们找点事做呢。

“一定要慢慢地搅合,等树枝子上挂上血丝就停下啊”几个小的有事干,满脸兴奋,连连保证好好干,就阿昌一脸的郁闷,他都是大人了,还当他是小孩子。

忠叔几个把死得透透的三头猪,依次倒掉了起来,提起滚烫的热水,往猪身上淋,烫了几遍,一人一把刀,唰唰刮起了猪毛,没一会儿猪就成了光条条。

接着开膛破肚,掏出内脏,扔进大木盆里,芳婶几个,接过下水坐在水槽边,开始淘洗内脏。

先用清水洗一遍,然后把肠子翻过来,撒上草木灰洗一遍,再用醋和盐抓洗一遍就差不多了,要不是怕挨说,阿满还想再用面粉洗一遍。

男人那边砍肉多肉,女人这边,下水一洗好,阿满就把灌血肠要用到的材料准备好了,血肠要想味道好,全在调料上,葱姜蒜、花椒粉等必不可少,血肠阿满打算灌两种,一种纯血的,一种放米的米血肠。

芳婶把调料放进猪血里,用擀面杖使劲搅拌均匀。

春花婶和何婶子那个漏斗,底下接上猪肠,肠子一端用麻绳扎紧,然后往漏斗里灌猪血,灌几下就要用嘴吹一吹,检查检查里面有没有气体,没一会儿就能灌一根,个个都有小孩手腕粗,小半个手臂长为一截子。

春桃和翠花婶则在一边灌米血肠,米血肠没纯血肠那么粗,用的猪小肠,一根也就一尺半左右长,灌好一截子,就用麻绳打个结。

阿满和春花婶把送来的猪头,切成指头粗细的肉条,等血肠灌好以后,两人已经切好了一大盆肉条,分别撒上麻辣和五香的调料,放在一边腌上,待会儿灌香肠用。

纯血肠要冷水下锅,慢慢地煮熟,要不然容易破,煮出来的血肠也容易老,米肠就没那么小心了,放到开水里,大火煮上两刻钟就熟了。

阿满和春桃烧火,芳婶拿着一根大针,不停地在米肠上扎眼,往外放气,血肠慢火煮上一刻钟,用针扎一下,没有血出来,就算是熟了。

外面刘屠户把猪肉也全部剔好了,排骨是排骨,五花是五花,每样都分的很好,摆的像肉摊子一样整齐,不愧是经年的老手了。

“阿满,外面的大灶垒好了,火也烧上了”沈峥进来说了一句。

今儿人多,阿满估计用厨房的大灶做饭够呛,得分锅做杀猪菜,太麻烦了,还是一锅炖出来最香。

家里有盖房子剩下的青砖,阿满就特意嘱咐沈峥垒个大灶,锅就用作坊做香辣酱的大锅。

听到峥子的话,一屋子女人们又呼啦啦出去了,洗肉的洗肉,洗骨头的洗骨头,然后一块块儿地,扔进大锅里,开始炖起来。

“峥哥端个大木盆,跟着我下地窖”阿满喊沈峥。

阿满拿着一根点燃的蜡烛,两人一起下了地窖,最前面三个齐腰高的大缸,就是酸菜缸,一掀开一股酸气铺面而来,今儿人多,阿满一口气拿了十颗酸菜出来,装了满满一盆。

等大锅里的汤,炖到发白的时候,芳婶捞煮好的大块纯肉,端进厨房,切成薄片,等大锅里只剩大骨头以后,把切成细丝的酸菜倒进锅里煮,切好的猪肉片铺在酸菜上面,散上调料,盖上盖子焖煮。

阵阵白雾,伴随着炖肉的香气,飘散在小院上空,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阿安和阿文几个,也不玩了,和黑豆几个排成一排,蹲在地上,盯着不断冒着热气和香气的大锅,不时吸两口鼻子,“太香了,好饿啊”

板栗几个小狗急的狂摇尾巴,不时发出哼唧的声音,透明的可疑液体,顺着嘴角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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