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府?!”
陈氏听到侯府名字惊得坐了起来,却没想到扯到了伤口,皱着眉头疼得叫了几声。
宋嬷嬷慌忙上去将人扶着侧躺下,待陈氏好些后才退到一边。
来报信的门房被带了进来,陈氏也顾不着疼了,急忙问道:“侯府世子可说了为何事而来?”
“小人也不清楚,世子只是说要进府来找人。小人猜可能是来找....”门房瞥了一眼无根道长,然后道:“小人怕这事被老爷和老夫人知道了,对夫人不利,便没让人进来。”
这门房是陈氏引荐的,心自然是向着她的。
听到这,陈氏算是懂了,她大骂一声:“蠢货!那镇远侯世子岂是你想拦就能拦的?!”
她虽没有和侯府女眷结交过,不知道镇远侯府平日里是什么做派,但是人家可是圣上亲封的侯爷,再怎么也不是慕府能拒之门外。
不过气归气,她还是要想办法解决。
“宋嬷嬷,你派人去把老爷叫回来,就说镇远侯府来访。”
宋嬷嬷得了吩咐,立马就出去找人了。
然后她对门房道:“你跟世子说家中只有我在,因身体不适无法见客,把他带到正厅等老爷回来。切记,要小心伺候,别再惹怒了世子。”
门房连声答应,他可不敢再惹镇远侯世子发怒了,二十个人一句话都不说上来就是打,要不是自己跑得快,指不定会被打成什么样子。
先前觉得当门房有面儿,想给谁开门就给谁开门,一切都得看自己的脸色,现在他发现不是所有来人的都可以不让进的,这里面学问大着呢,看来什么时候得好好学学了。
安排完了这些后,陈氏将注意力又放在了蔓蔓身上。
这小贱种怕真的是能带来灾难的魔星,近日府里接二连三地出事,先是挽儿落水,接着自己被吓被打,然后是镇远侯府。
照现在来看,不能只是驱邪这么简单了。
想到这她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摸着腕上的玉镯子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丫鬟婆子们见夫人没说话,便静静地听候吩咐,无根道长则是坐在丫鬟搬来的凳子上缓着气。
一时间整个院子安静了下来,阳光透过树叶打在地上。
方嬷嬷的心里有些发慌,若是陈氏像往常那般打骂,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这种突然的安静让她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道长。”朱唇轻启,陈氏示意无根道长到身边来。
待人走近后,她小声道:“可有法子让这魔星消失?”今日说什么都要把这小贱种给杀了,以绝后患。
不然,整个慕府定会被她弄得天翻地覆,她必须要为挽儿的将来、慕府的将来考虑。
无根道长惊愕地看向陈氏,不相信对方想要杀一个六岁的小孩。
虽然他帮着不少大户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但从未对一个小孩下过手,他没想到官眷竟然会心狠手辣到杀害子嗣的地步。
“夫人,这...对一个孩子下手恐怕不妥。”
陈氏:“道长放心,此事若做得好了,我定不会亏待你。”
说着,她将手中的玉镯拿了下来。
这是上等的血玉,看成色就知道能值不少钱。
无根道长见状眼睛一亮,然后不动声色地将玉镯收进怀里。
罢了,他也不过是拿钱办事而已,要怪也只能怪这小女孩不走运,有这么一个狠毒的嫡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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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柳子元穿了一身黑袍站在正厅,身材修长挺拔,容貌俊朗坚毅。
上茶的丫鬟红着脸忍不住偷偷地瞧了几眼,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等了不一会儿,慕正其那匆忙的身影便出现在正厅门口,他身上还穿着官服,擦了擦额头的汗,赔礼道:“下官来迟,还望世子恕罪。”
听到镇远侯府世子来访后,他赈灾银子也不筹了,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这可是和侯府攀上关系的好时机,就算上次被放了鸽子也没事,只要能让侯府助力,被放一百次、一千次都可以。
“无妨,让慕大人丢下公务赶回来,是本世子的不是。”
柳子元的话里明显包含着不满,慕正其也听出来了。
他不知道是哪儿得罪了世子,但认错是现在唯一的选择,连忙道:“不不不,是下官的不是,让世子久等了,世子前来定是有要事。”
“既然你说是你的不是,那就是你的不是吧。”柳子元也不跟他客气了, 被堵在门口的气是不可能那么容易消的。
慕正其愣在原地,还以为他至少会再谦让一次,没想到直接就不让了。
“怎么?慕大人是觉得本世子....”柳子元挑眉,眼里质问的意味很浓。
慕正其哪敢说什么,忙道:“不不不,世子说得对,说得对。”
“那就好。”柳子元道:“本世子就不和你在这拐弯抹角了,此番前来是想找你府上一个叫叶轻语的丫鬟,听说是你夫人身边服侍。
当然,也可能进府后是改了名字的,若是这样的话,就要烦请慕大人派人查一查了。”
“叶轻语?”慕正其皱着眉想了想,他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有些想不起来是谁了。
突然,他神情一顿,脑海闪过一个跪在地上哭泣的女子身影。
柳子元没有错过他脸上的神情,猜想他定是想到了谁,立马道:“看来慕大人见过她,并且知道她是谁。”
看着柳子元焦急的神色,慕正其想到先前听到他去京西找人的事,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下官斗胆猜想,世子口中的叶轻语是侯爷的女儿,您的妹妹吧?”
柳子元本来就没打算隐瞒,点头道:“正是,还请慕大人将人带出来,本世子好接妹妹回侯府。”
慕正其听后心里狂喜,没想到一切都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居然和侯府是姻亲,这下侯府定会帮他得到户部尚书的位置!
什么太师,根本不值一提,以后有侯府做靠山,谁还敢不给他慕正其面子。
“世子稍等,我让人去请。”说完,慕正其想挑明他作为妹夫的身份:“其实......”
“算了,我还是亲自去接吧。”
见对方承认妹妹就在府里,还要派人去接出来,柳子元激动得连自称都改了,他想快点见到妹妹。
就在慕正其带着柳子元朝清珐院走来时,蔓蔓浑身贴了符,整个人被浸在一口大水缸里。
她不断地挣扎,可刚一冒出头,就又被狠狠地压了下去。
方嬷嬷被人按着头压在地上,她哭着向陈氏求饶:“夫人,夫人,求求你放过小姐,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啊!”
陈氏却像是没听见般,边吃着丫鬟端来的葡萄,边悠闲地吐着核。
终于,这小贱种要死了,若不是影响到了她、她的挽儿和她们耐以生存的慕家,兴许还能让小贱种多活几年。
等老爷、老夫人发现人死了就说是个意外,反正在场的都是自己人,院子也被围得牢牢的,消息也走漏不出去。
事情已经发生了,到时老爷和老夫人也只能轻拿轻放。
就在陈氏认定蔓蔓必死无疑后,突然,水缸破了!
里面的水倾泻出来,水缸的碎片飞得到处都是,有些还砸向陈氏,吓得她忙护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