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的沉默让亦尘心里一慌，这...是流程走得太快了？
就在亦尘想着要怎么打破这稍微有些尴尬的局面时，蔓蔓却连着抛了几个问题砸在亦尘身上：“你很厉害吗？厉害的话有多厉害？只有我一个徒弟吗？”
徒弟多了的话，有可能会像二姐一样，什么都要跟她抢，她才不想过这种日子。
面对蔓蔓的问题，亦尘没有犹豫，一一回答：“当然，非常厉害，只有你一个徒弟。”
“最后一个问题，别人欺负我，我可以以牙还牙，以眼还牙吗？用自己学到的东西。”
蔓蔓一动不动地看着亦尘，静静等待他的答案。
亦尘先是一愣，想到她身上的伤，伸手又揉了揉小女孩那已经乱成鸡窝的头发，然后与之平视道：“我的徒弟不是受气包，若有人欺负你，你便敞开了欺负回去，万事有师父在。”
男人眼神中的坚定让小蔓蔓心里莫名地相信，相信那句万事有师父在。
“可以欺负到什么样子呢？”
“欺负到连他娘都认不出来的样子。”(??????)??
……
又是一阵沉默，沉默得亦尘心里一直打鼓。
咚咚咚!——
蔓蔓实打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那床只是在床板上铺了一层薄薄的垫子，听响声便知道是用了劲的。
从动作一气呵成来看，很难让人不怀疑这是她第几次拜师了。
其实这些是蔓蔓在话本里面学的，想要拜师的人都要向师父磕头，这样才有诚心。
突如其来的拜师看得亦尘一愣一愣的，甚至来不及阻止蔓蔓，她就磕完了头。
这头磕得又脆又响，让亦尘都担心会不会把孩子脑袋磕坏了。
见事情进展得顺利，亦尘也算是松了口气，他煞有介事道：“我已经受了你磕的头，从现在起便是你的师父了，今日先和你讲讲灵力和修为吧。我猜测你应该已经会一些小法术了吧？”
蔓蔓点头，她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可是嬷嬷不让我用，说是会被别人当成妖怪，把我们赶出去。”
“这点她说的没错，人界里的凡人大部分不会法术，就算是会法术也会尽量不被人发现。
我记得有被发现过的，直接被拖去烧……”
讲到这亦尘打住了，他想起蔓蔓不过才六岁，烧死这种事还是少听点得好。
“总之在人界施法的时候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了。”
“嗯，师父说的人界是什么意思？”
“这世间本有六界，神界、仙界、魔界、妖界、黄泉界、人界，除了人界外，其他五界都会使用自身的灵力或者魔力修炼法术。
万年前，魔界和妖界发动大战，神界、仙界、黄泉界奋起抵抗，由神界女战神玄女带领三界的军队与妖魔两界对峙，最终神界以几近灭族的代价封印了魔界制胜法器。身为最后一个神族的玄女，因灵力耗尽跌落尘渊，不知所踪。
所以，如今只剩下五界。”
“为什么人界没有一起呢？”
“那时的人界还不够强大，各个部族之间混战，自顾不暇。而且派去的使者不是被留下来帮忙打仗，就是被当成妖怪要绑了祭天，三界都不想拉人界入伙了。”
说到这的亦尘想起自己也差点被绑了去，忍不住叹了口气。
……
“师父，你还是讲灵力和修为的事吧。”
“灵力是施法的前提，你已经有了。每个人的灵力不一样，有的人灵力纯度高那么修为就高，反之则低。修为分为一阶到十五阶，差一阶施法的效果都不一样，迄今为止能达到最高阶的便是战神玄女。”
战神玄女…
这是蔓蔓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由对她好奇起来。
“玄女很厉害吗？”
“能担得起战争之神这个称号的人，厉害自是不必说的，当年她率领的神族军队所向披靡，若不是在大战时受魔界法器影响，也不至于灵力耗尽，杳无音讯这么多年。”
“噢。师父，那我的灵力和修为怎么样呢？”
亦尘观察片刻道：“你的灵力纯度算是比较高的，修为的话……0阶，也就是无阶。
不过有为师在，达到八阶是没问题的。”只不过需要花上个几百年。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怕蔓蔓觉得时间长。
蔓蔓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师父。”
“那这里呢，我还想要说三点，一是......”
亦尘边拿过一旁的凳子，边打算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没想到蔓蔓猛地坐了起来，光着脚丫朝外跑去。
嗯？这才拜师就要逃出师门了？是因为他讲得太多了吗？
跑得跟阵风一样，这……有些伤师父的心啊。
亦尘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以为蔓蔓是为了不想听他那三点才跑出去的。
可蔓蔓却是因为想起她的玩偶还在湖里，为了“救”它才跑那么快的。
那玩偶是蔓蔓的亲娘给她留下，在她心里就相当于是娘在陪着她。
所以她一想起来，便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跑了出去。
跑到湖边，蔓蔓朝着白天记的位置走去。
夜晚的湖水冷得刺骨，刚下水时，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可她咬紧唇，坚持地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人工湖虽然不是很深，可那仅仅是对于大人来说，快到湖中心的时候，水已经要淹到脖子了。
感觉差不多了，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整个身子沉入水下。
蔓蔓不知道的是此时一根水草像是有意识一般，缓缓地朝她而来。
等亦尘到了湖边时，就看到蔓蔓身子往水下沉，然后是脑袋，然后就duer一下，没了！！
他没有片刻犹豫，脚尖点地飞身朝着蔓蔓的方向而去。
刚收徒弟就要凉，这是什么意思？！
蔓蔓正在努力地找着玩偶梨宝，可是水有些浑浊，让她看不太清楚。
突然她的衣服一紧，整个人被拉了起来，只听得脑袋上方亦尘的声音：“你这是做了我的徒弟开心得跳湖吗？”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以前有这种魅力，嗨，做我徒弟吗？会跳湖的那种哦。
“不是的....”
话还没说完，在蔓蔓的小脚快要出水面时，一束水草突然缠上她的脚踝，大力地将她往水里拉着。
亦尘猛地被拉了一个踉跄，待他低头看清楚时，微微蹙了蹙眉：“怎么会有这么脏的东西。”
似乎是被那个脏字刺激到了，湖里冲出另一束水草向着亦尘而去。
亦尘沉眸，单手捏了一个法诀后手掌覆向那水草，口中说道：“破！”
那冲向他的水草瞬间破裂，而束缚着蔓蔓的那一根许是因为疼痛，也缩回了湖里。
趁此机会，亦尘将人带到了湖岸上。
蔓蔓身上湿透了，夜晚的寒风一吹，她抱着小身子站在那儿不住地发抖，模样可怜兮兮的。
亦尘看蔓蔓的样子，想要说一说她的想法也没了，立马便开始施法。
蔓蔓感觉身上逐渐暖和起来，再一看整个身体被一圈白色的光晕围了起来。
不一会儿，衣服不再湿漉漉的，虽然穿的寝衣很薄，夜晚的冷风一阵一阵的，但是她却没有感觉到凉意，反而很温暖。
“下次可不能就这么跑出来了，会着凉的。”
“谢谢师父。”
亦尘的手正要抚上蔓蔓的头时，对方却又朝着湖里走去。
蔓蔓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梨宝捞上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亦尘这次反应快，忙拉住她道：“湖里是有你的什么东西吗？我帮你。”
他看得出来蔓蔓意识是清醒的，应该不是被湖里的脏东西给夺了神识，那么只有可能是湖里有她要找的东西。
蔓蔓抿了抿嘴唇，摇摇头道：“我不想让师父麻烦。”
“麻烦？”
亦尘愣了愣，转念一想便懂了，大手摸了摸蔓蔓的头，唇角微微弯起弧度：“师徒之间哪有什么麻不麻烦的，你大可放心，为师可不会觉得帮你拿个东西是一件麻烦事。”
这么久以来，除了嬷嬷外眼前的人是第一个说不怕她麻烦的。
蔓蔓诧异过后最终点点头，答应让亦尘帮忙。
“那东西长什么样子？”
还没等蔓蔓回答，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泛起阵阵涟漪，随后湖水不断地翻滚起来，像是有什么要冲破出来。
亦尘敛眸，将蔓蔓护在身后。
看了眼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蔓蔓，亦尘道：“小徒弟，今日为师教你第一课，如何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