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王爷，你听我……”
“住口！我不想再听你这个蠢货的任何一句话！”姬元辰紧紧的捏住了姜令瑜的脖子：“你现在算是什么东西？人人口中的笑柄，齐王府的耻辱，姜家的一个庶女罢了，我为什么要听你说？”
“我……咳咳……”姜令瑜的喉咙干咳了几声，差点喘不过气。
“砰！”
姬元辰松开手，姜令瑜重重的倒了下去。
新婚之夜，整个齐王府却沉浸在浓郁的怨念之中。
夏日的夜晚，空气带着几分灼热，而不胫而走的天下大瓜，比空气更加灼热了几分。
大街小巷，王府后院，到处都在讨论姜令瑜的丑闻。
月光落在了屋子里面，姬元泽闭着眼睛躺在了软塌上，姜令月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地给他按摩眼睛。
圆圆立在门口跟姜令月说话：“他们说的可夸张了，说齐王妃小小年纪嫁人，一定还有个私生子。”
“噗。”姜令月差点笑出了声音，姜令瑜只是把自己给有钱的地主做童养媳，九岁能生出私生子么。
她佩服这些人的脑洞，她也喜欢这样的猜测。
“还有呢，说姜国公要休了姜夫人，要重新娶一个妻子，林家的人气坏了上门大闹了一场，又灰溜溜的走了。”圆圆说。
姜令月点了点头，姜致远也不是个任由人拿捏的软柿子。
“听过姜家现在在整理采买的单子，还在找媒人准备下聘，他们要娶谁呀？”圆圆疑惑地问道，她是听了些只言片语，却不是特别了解。
瞧着圆圆像是一个上蹿下跳吃不到瓜的猹一样，姜令月淡淡开口：“你去找姜令星，他告诉你。”
“好咧。”圆圆用力地点头，一溜烟没了影子。
姜令月低头便看见了姬元泽眼角的笑容，她眉峰微挑，低声问道：“王爷笑什么？”
“王妃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悄无声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姬元泽薄唇轻启，语气平静之中带着几分玩味。
“既然要做，就要干票大的，让她永远翻不起浪花来。”姜令月笑了起来。
确实，不管是林氏还是姜令瑜都遭受了重创，短时间内，翻不起任何的浪花来。
她开始算这笔账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姬元泽冷不丁地开口：“倘若本王当真有个孩子，你真的愿意把孩子接回来？视如己出？”
怎么忽然这样问？
姜令月准备拿着银针的手忽然颤抖了一下，目光有些不解地落在了姬元泽的身上，脱口而出：“你不会有个私生子吧？”
“王爷，你怎么能背叛我，在外面有个私生子？”
“这也太过分了吧！”
姬元泽：……
他直接闭上了眼睛，不跟姜令月说话。
姜令月清晰地感受得到姬元泽的别扭，她知道姬元泽在想什么，他想听什么。
可姜令月用魔法打断他施法！
有些事情，提起来，不如不提。
她的手捏起了银针，轻轻刺入了姬元泽的穴道，她的手很稳，呼吸均匀，一点颤抖都没有，看起来快狠准。
其实姜令月的心中也捏着汗水的，扎针这种事情非同小可，必须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可能让姬元泽永远见不到阳光。
几根银针都扎进去之后，姜令月站了起来，将旁边的安神香给点燃了。
烟雾徐徐升上了长空，好像一道游龙，让姜令月也跟着放松了起来。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姬元泽的身上，他大概是太累了，呼吸越发均匀了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姜令月无声叹了一口气，影子跟着烛火摇晃，她不是个傻子，这些日子，姬元泽表现的过于明显了。
可她却无法直视他的话和感情。
她也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就像她从前心中想的，若是一定要有这样一个人，姬元泽也挺好，可她心中却向往无拘无束的自由。
“想这么多做什么？走一步看一步的事情。”姜令月自顾自地开口说道。
“哎！”她叹了一口气，绕到了姬元泽的身后，伸手将银针拔了起来。
原先躺在软榻上的人，却忽然站了起来，话都没有说一声，飞快地往门口走去。
姜令月：？
他没睡着？
姜令月仔细回想，自己除了最后嘀咕了一句话之外，应该没有说其他的话。
所以，他在生气什么？
姜令月抓了抓头发：“圆圆，药熬好了，给王爷送过去！”
圆圆在门口伸出了一个小脑袋，疑惑地看向了姜令月：“王妃，您和王爷吵架了？王爷怎么气冲冲地离开了？”
姜令月摊了摊手：“王爷的心思，你能琢磨透么？”
圆圆乖巧的摇了摇头：“不能！”
“我也是。”姜令月吹灭了蜡烛，直接往床上躺了下去。
一夜的时间，城中的消息已经沸腾的，发酵的拦都拦住，后知后觉的陆皇后命人堵住消息，已经来不及了。
茶馆酒楼的说书先生连夜写了话本子说书，生意好的不得了，全都满座了，甚至还有人专门画了关于姜令瑜在乡间的春宫图，也是本本都大卖，虽然上面没有明说是姜令瑜，可是那屁股上的两颗豆子印记，听过这个传言的人，自然都知道。
那热闹的程度，让姬元辰好几日没有上朝。
陆皇后倒是有心想要帮姬元辰说几句话，只可惜这件事姜令月做的滴水不漏，当初也算是“句句帮着姬元辰”后来也是“到处宣扬，明令禁止传言”。
所以，就算是他们想要告状，也没有明目。
当然，姜令月也好几日没见到姬元泽。
这些日子，段氏一直和姜令月在一起。
二人坐在鱼池旁边，段氏捏着几颗鱼料丢在了水中，低声说道：“多谢王妃，若不是王妃这般帮着我们，我们何来的出头之日。”
“也是你们忍得了，一直忍到今时今日。”姜令月低声说道：“这都是你们应该得到的，你不需要感谢任何人，至于林氏，她现在已经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了。”
段氏忽然转头看向了姜令月，眼神之中闪烁着光芒。
她低声开口：“我实在难以想象，一开始林氏并不知道你不是她亲生的，可她还是对你如此冷淡，是为何？”
“大概是因为她本身就没有心的。”姜令月垂眸叹了一口气。
“段姨娘不必追忆从前的事情，既然姜家要将你接回去，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好好收拾，风风光光的回到姜家。”
段氏却生出了几分胆怯：“我到底不过是个歌姬……”
“可你将舒儿教导的如此知书达理，世界上少有这个样子的孩子，这就是你的本事，即便是姜国公，也是该感谢你的，你不要妄自菲薄。”姜令月劝解道。
这个时代的男尊女卑，身份地位，成了捆绑女人，约束女人的绳索，让她们喘不过气来。
甚至给她们洗脑到了她们自己都觉得自己卑微的地步。
想要打破这个，需要很长的时间。
姜令月想了想，换了一个方式对段氏说道：“你怕什么，舒儿是陛下点名让他去蓝山书院读书的，你是他的母亲，应该是风光无限的，等到秋闱结束，舒儿中了解元，你就是解元的母亲。”
果然，一提到姜令舒，段氏的眼神都变了，眼中闪烁着光芒，脸上洋溢着笑容，她笑眯眯地说道：“是啊，即便是为了舒儿，我也要打直腰杆来。”
姜令月低声应了一声点了点头：“明日来接的人就要来了，好好准备。”
“嗯。”段氏站了起来，笑脸盈盈的离开。
姜令月瞧着段氏的模样，突然生出了几丝无奈的感觉。
这副表情刚刚好被姬元泽收入了眼底。
“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