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月情绪汹涌澎湃。
宝石,弯刀,怀孕,算计。
一瞬间,姜令月竟不知道跟姬元泽说哪一个好。
喧嚣结束,沉寂平静。
姬元泽也终于停在了姜令月的面前,姜令月微微攥紧双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怎么来了?”
好家伙,她翻山越岭,历经坎坷,被刺杀,被拖累的差点都没命了!更不要说连狗洞都爬了,帮他推翻了假冒他的人,他躲在人群后面看热闹,一上来就质问自己。
还有人性么?
这个王八蛋!
姜令月目光冷冽:“王爷躲在山中,消息闭塞么?父皇有旨,命我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姬元泽瞧着眼前如同点燃的炮仗一样的人,沉默了一下,他说错了什么么?
“王妃!”古青窜了出来:“王妃辛苦了,若非今日王妃揭破这冒牌货,我们还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功夫呢。”
姬元泽眉头微蹙,瞧着姜令月满身的泥土,略显狼狈:“既然有圣旨,你的人呢?”
“这不是?”姜令月抬手往自己身后一指。
诶?
人呢?
她四下寻找,才发现姬元枫早就躲在了柱子后面。
“出来!”她呵斥了一声。
姬元枫这才僵硬地挪动着自己地腿,走到了姬元泽的面前:“皇,皇兄……”
姜令月:……
这丫不是很能巴拉么?
这是什么了?
变成哑巴了?
他们皇室的人真的恐怖到了这种地步么?吓到姬元枫连话都不会说。
姬元泽半眯起了眼睛,眸中是浓烈的审视。
不等他开口,姬元枫砰的一声跪了下去:“皇兄恕罪,是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我留在宫中也无所事事,我只想出来,能上一点点忙都是好的,求皇兄不要赶我走。”
“起来吧。”姬元泽淡淡开口,并未责怪。
姬元泽瞧了一眼二人,浅浅落下一句:“辛苦了。”
“哦,他跟着出来就辛苦了,我就是活该倒霉,我就是怎么来了?”
“我说的是你。”
“我……”
姜令月本来还有一长串一长串的话,和一大堆的抱怨等着呢,但是却忽然又怔住了,她微微咬唇低下头去。
手腕藏着的弯刀有些刺目,那平摊的小腹也让她想到了什么。
姜令月心中堵着的气这才顺了一些:“我有事情跟你说。”
“等一下。”姬元泽看向了沈安与城门口的暴民与假的军队,抬脚走向了匍匐在地上的沈安:“起来吧,速速清理城门,将钱财清点。”
“是!”
姬元枫嘀咕道:“都说三皇兄脾气暴躁,暴虐不堪,我瞧着,比五皇兄好多了,至少不会随意发脾气。”
沈笙乐冲了过来,一脸震惊不已地盯着二人:“你们真的,你真的是庆王妃,你真的是六皇子?”
姬元枫看了一眼沈笙乐,无声点了点头:“我早就说过了,没骗你不是。”
“作孽啊。”沈笙乐捶胸顿足,他,他居然带着庆王妃和六皇子钻狗洞!
靠!
“书上说,不知者无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姜令月:“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说实话,他都快要哭出来了!
姜令月扬起下巴,无声瞥了一眼沈笙乐,发出了一声淡淡的冷笑,目光瞥向了城外。
沈笙乐看向了姬元泽,眨了眨眼睛:“六皇子,她生气了?”
“小伙子不知道。”姬元枫无辜地歪了歪脑袋。
沈笙乐更是无奈,一张小脸都垮下去了。
沈安见状立刻说道:“王爷,王妃,六皇子,一路……一路劳累,休息一下再说这些吧。”
沈安现在有种很崩溃的感觉,他刚刚还怀疑姜令月和姬元枫是人贩子,眼下面对二人的时候,连头都抬不起来。
“是啊。”古青立刻说道:“王爷都受伤了,背上的伤口一直溃烂,一直不好,王妃您擅长医术,给王爷看看吧。”
姬元泽一记冷眼扫向了古青,古青瞬间闭上了嘴巴。
“怎么回事?”姜令月问。
“回去说。”
“我就不回去了,我留在这里帮忙。”说着,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姬元泽:“皇兄,可以么?”
“嗯。”姬元泽应了一声,转头就走。
沈安立刻小跑着带路,留古青带着姬元枫张罗着处理城门口的事情。
静雅小筑,清风徐徐。
姜令月将治疗伤的药物全都拿了出来一字排开。
“把衣服脱下来。”姜令月公事公办地开口。
姬元泽立在她的身后,缓缓张开了手臂。
姜令月:?
她眉心拧成川字:“王爷这是何意?”
“你替本王更衣。”
“自己脱!”姜令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
姬元泽垂眸便能瞧见姜令月那双冷冽的眼睛,气鼓鼓的腮帮子,他心生顽劣:“你来,不就是思念本王,照顾本王的?”
“啊,对对对,你说的对!”姜令月无语,罢了,就当姬元泽受伤伤到的脑子!
她伸手猛地拽了一下姬元泽的腰带,腰带却纹丝不动,反而将姬元泽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二人猛地靠近,一股淡淡的血腥叫姜令月眉头微微一蹙。
真的伤的特别重?
姜令月拧眉低头解着姬元泽的腰带,这腰带却像纹丝不动,倒是显得姜令月慌了手脚。
“腰带都解不开?”姬元泽垂眸问道:“如何照顾好本王?”
这话却带着几分揶揄的味道。
姜令月恼怒,抬眸瞪了一眼姬元泽,随后抽出匕首一划。
啪嗒!
一声轻响,腰带上的玉珠子滚了满地,腰带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姜令月挑衅地抬眸瞥了一眼姬元泽,一把扯开了他的衣服。
黑袍退去,露出里面的纯白的亵、衣,后背已经被猩红的血液打湿,只是看到便觉得疼的厉害。姜令月顿时眉头拧在了一起。
他是怎么做到的一声不吭,跟没事人一样上战场的。
这一路,定是经历了许多不太平的事情。
“到底什么回事?”姜令月试探性的扯了一下衣服,发现衣服与皮肉几乎黏在了一起,不觉皱了皱眉头。
“路上遇到了好几拨刺杀。”姬元泽说的云淡风轻:“好在有惊无险。”
“真的是疯了。”连军队都干刺杀,不是疯了是什么?
她按了一下姬元泽,拍了拍旁边的软榻,示意他趴下。
姬元泽缓缓爬了下去,姜令月拿着剪刀,将他的衣服一点一点剪开,问道:“那冒充你的人,你也是知道的?”
“知道,本王干脆丢盔弃甲,将军队带到城外山中驻扎。”
好一个将计就计,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