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那个叫大乙的人呢？”许诺对那个叫大乙的人充满了好奇。
“进来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赵清若说。
“你知道大乙的身份信息吗？比如姓名，哪里的人，以前做什么的？”许诺问。
“没问过，我们遇上总共不到三天。”赵清若摇摇头。
言旭知道继续留在六号屋也不会有新的发现，说道：“我们出去帮小武吧！”
赵清若离门最近，她伸手拉开铁门，就在铁门打开的瞬间，一个人影猛地将她扑倒在水里。
沈逸站在赵清若身旁，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赵清若背上的背包带子，将赵清若拉了出来。
那人从水中站起身，湿淋淋地朝着沈逸和赵清若扑去。
这时，屋内四人同时看清了那人的面庞，是在外面寻找硬盘的武建华。
“小武被咬了！”
沈逸大喊一声，抬起手肘架住小武的脖子，但小武前冲的力量大得出奇，眨眼间将沈逸顶到了墙上。
噗！
噗！
两声枪响。
小武缓缓向后倒在水里。
言旭站在几米外，手里举着步枪，失神地盯着小武的尸体。
沈逸和赵清若惊魂未定，张大了嘴望着水里的小武。
“沈逸，帮我一下，把小武放到柜子上。”许诺说道。
“我来吧！”
言旭的情绪短暂低落后，迅速恢复了正常。
沈逸看了看言旭，和他抬起小武的尸体放在吧台上。
许诺仔细检查小武的尸体，几分钟后，说道：“小武没有被咬，是自然变异！”
沈逸之前曾听陶慧慧说过自然变异，但他并没有在意，因为他觉得自然变异远没有随时要吃你肉的感染者那么恐怖，甚至觉得自然变异就像坐飞机遇到空难一样，几率小到可以忽略。
直到此刻沈逸看着小武头上被步枪子弹打出的两个血洞，他才意识到自然变异的可怕，他才真正理解为什么很多部队会跟陶慧慧所在的连队一样全体牺牲？
现在来看，之前在防护服破损后，许诺说出没准要由自己继续完成任务的话并非在开玩笑。
自然变异就像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一个人头上，随时会斩下。
“完成任务后我一定来接你和拥军！”
言旭站在吧台前敬了一个军礼。
沈逸背起小武的背包，步枪交给许诺，但许诺和他一样，也不会使用步枪。
来到走廊里，墙角里两米多高的尸堆平了，尸体一具一具分散地浮在水里，小武生前扒开了尸堆里的每一具尸体。
上百具尸体中，只有两具穿着实验室的工作服，沈逸又筛了一遍，没有找到硬盘。
言旭拿出那根“黑铁棍”似的钥匙，正要开启出口的铁门，许诺忽然说道：“等一下，我想让清若辨认一下那具尸体？”
“尸体？”赵清若看着许诺。
“二号实验室有一具男性尸体，是被人从身后捅死的。他死后，感染者没有咬他的尸体！”
“带我去看看！”赵清若吃了一惊，走出几步后，又担心地说，“不会真是大乙？”
四人快速朝二号实验室走去。
来到二号屋，男尸还躺在高台的长桌上，许诺用手电照着男尸的脸。
赵清若走近瞧了一会，哽咽着说：“他就是大乙，是谁杀了他？”
“不知道，找到硬盘也许就能找出真相！”沈逸安慰她。
“他很善良，只是性格有点古怪，不愿意跟人说话，尤其是不愿意谈及和他有关的事情。田主任说要对他进行医学研究，来对抗J病毒，这个过程很漫长、充满煎熬和痛苦，但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赵清若娓娓道来，语气里饱含感情。
“你们是怎么遇到的？”沈逸问。
“错过西撤之后，我躲在城东一带。一天出去寻找食物，在东四环的鸿科广场遇到了大乙。”
“他的来历你知道吗？”
“他什么也不肯说，噢，对了，”赵清若又想起些事情，“他说过，灾变后，他一直躲在六院，因为没得吃了，他才出来寻找食物。”
“第六医院？”沈逸心里大为疑惑。
“对。”
“我也是从六院逃出来的。”
“你也在那里？”
赵清若惊讶地看着他。
“嗯，只不过我是三天前刚刚醒来。”沈逸将自己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
“会不会那里有一拨幸存者，他们遇到了紧急情况才将你关在停尸房的？”赵清若说。
沈逸想了想，觉得赵清若说的有理。自己惊慌失措地从六院逃出来，没有注意其他楼层是否有人，也没有注意是否有幸存者的落脚点。自己没有死，说明一直有人在照顾自己，不然哪能挺过几个月的时间？大乙说不定就是照顾自己的那伙人里的一员。
想到这里，沈逸望着长桌上的尸体，心里多了一份敬佩和感激。
“大乙不怕感染者，可他为什么没有出去呢？”赵清若说。
“紧急撤离后，三道铁门会自动关闭，没有这把钥匙是无法打开的。”言旭晃了一下手里的‘黑铁棍’
“害他的人呢？”赵清若问。
“在那几百具尸体里！”许诺说。
众人再次进入环形走廊，最后两只深水灯的电都耗尽了，好在实验室里的感染者也已经清理完毕。
言旭打着手电和许诺走在前面，沈逸和赵清若走在后面。
“我在机场公布的名单里没有找到你，又联系不到你，那几天把我急死了！”
赵清若偷偷挽住了沈逸的胳膊。
“我被导弹轰飞后，再一睁眼就到了三天前，这个世界变得物是人非。我现在特别想给家里打一个电话，”沈逸说着话，问言旭，“言队，你有卫星电话吗？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没有。回到安置点打吧，那边跟之前一样，上网冲浪、电视新闻，一切照常。”
言旭说道。
“直升机能带我们走？”
“我尽量申请。”
言旭将手里的‘黑铁棍’伸进出口铁门左上角的棱形孔中，沈逸手里的尖枪和苏诺手里的九五式刺刀不约而同对准了铁门。
‘黑铁棍’顺时针转过几圈，发出一声齿轮震动的声音，言旭双手向外用力，铁门缓缓打开。
从沈逸进入实验室开始，到现在过去了两三个小时，通道里的水位已经降到了大腿以下。
铁门外是一条六米长、一米宽的通道，通道前方是消毒区，过了消毒区就是更衣室后侧的过廊。
实验室出口方向的水里杂物很少，也没有感染者，四人边找边走，行进的速度很快。
走过消毒区、更衣室，是进来时路上的消毒区。
水位降低以后，消毒区里的数十具尸体搅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刚刚处理完毕泡在池子里的死鱼。感染者的眼睛发生变异，眼皮不会闭合，死后会一直瞪着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