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男兵握着步枪，背着背包。
女兵手里没有武器，拎着急救箱。
“怎么称呼？”
沈逸为了和安斌能够坐上直升机，主动和女兵套近乎。
“我叫许诺。”
隔着防护罩，沈逸能看到许诺脸上纯真的笑容。
“我叫沈逸，他是安斌。”沈逸做完自我介绍，又问，“他们呢？”
“队长言旭。那个瘦高个是武建华，叫他小武！”许诺说。
“你看着年纪比小武还小！”沈逸说。
“不告诉你。”许诺一笑。
物流园东边的大路上原来有上百只感染者，现在跟直升飞机向植物园方向去了。
路上有大量积水，许诺四人穿着防护服，走得并不快。
物流园离青龙江制药厂不到一公里，路旁没有任何建筑，全部是绿地和农田。
二十分后，六人来到制药厂西门外。
大门紧关着，门口的平房前挂着门牌，上面写有‘保卫科’三个字。
药厂的外墙和物流园一样，也是那种两米高的挡土墙。
陶拥军趴在墙头上观察了一会，然后摆了摆手，言旭和小武拉开大门。
保卫科有三间大屋，沈逸按照张彪教的方法，利索地解决掉了藏着的两只感染者。两只感染者穿着保安的制服，身上也没有咬痕是自然变异。
言旭决定带上沈逸去实验室，让安斌留在保卫科。他看到沈逸身手矫捷，对付感染者是个好帮手。
两天前，无人侦察机的红外扫描显示制药厂的厂区内至少有八百多只感染者。这两天数量可能又增加了，所以在进入实验室前如非万不得已不能开枪，否则就会陷入感染者的重重包围当中。
越过西门，左边是两座巨大的仓库，没有物流园的三座仓储那么大。
仓库大门关着，外面还上了锁。
沈逸清楚，一旦被仓库里的感染者发现，这些锁就是摆设。
保卫科南边是一大片停车场，这个时候一辆汽车也没有。停车场向南是一块运动场地，有二三十张乒乓球桌，两个羽毛球场地和一个篮球场。
从西门沿大路向东走，走出一百多米，是一片巨大的绿化。绿化向北六七十米是一栋四层建筑，上面挂着三个铁锈斑斑的大字：宿舍楼。
“实验室在厂区的东南角上。”言旭说。
陶拥军在前打头，小武垫后。
来到绿化前，众人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绿化里躺着三具溃烂的尸体，是被打死的感染者，看上去是最近几天的事情。
尸体身上穿着便服，不是研究所的工作服。
陶拥军不放心，掏出身份识别仪扫描三具尸体的面部，数据库里没有结果。
沿着绿化向南转过来，是一座三层高的办公楼。这座楼坐落在厂区最核心的位置，应该是药厂的行政办公楼。
办公楼灰白色的外墙上和深绿色的玻璃上能看到很多发黑的污渍。
许诺抓住一扇开着的窗户仔细看了看，说道：“这是人血！”
办公楼东侧和南侧是两座三层楼高的生产车间，东边的一座写着阿拉伯数字‘1’，南边一座写着阿拉伯数字‘2’。
2号车间的西边和停车场之间是一条向南的厂区路。
药厂南半部地势稍低，一行人从办公楼向南走过2号车间后，路上的积水变深。
“这么大的制药厂排水设施这么差！”沈逸淌着没过膝盖的积水，嘴里抱怨着。
众人已经看到东南角上的实验楼，那是一座很小的三层楼，通体白色，楼顶安装了两排阵列式风力发电机。
今天的风很大，发电机的扇叶转得飞快。
言旭望着眼前的‘汪洋’，说道：“大家小心点，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众人放缓动作，在水里慢慢前进。
走着，走着，许诺突然叫了一声，抱住沈逸的胳膊，左腿使劲地来回甩动。
沈逸看到许诺脚下的水里爬来一只感染者，他抬手一枪刺入感染者的脑袋。
“小心水里的爬尸和躺尸。”言旭发出警报。
众人向前走出十多米，四周的水面泛起了水花。
“是爬尸！”陶拥军说着话，将九五式刺刀刺入一只感染者的后脑。
随后，言旭和小武一人刺死一只。
沈逸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在中间被人保护，有些丢脸，握着长枪走到前面帮助身边感染者最多的陶拥军。
陶拥军一把将沈逸推到后面。
许诺拉住沈逸，说道：“我们的衣服里有防咬革，只要不被咬到胳膊和脖子就没事，你要是被咬上一口就彻底交待了。”
言旭、陶拥军、小武对付感染者的经验丰富，短短三分钟的时间就刺死了二十多只爬尸。
水面上再也没有水花翻起，言旭下令继续向前，众人依旧把沈逸围在中间。
“厂区东南角上的排水口八成是被爬尸或躺尸给堵死了，越往那边走水越深。”小武说道。
“这么深的水，咱们得潜到地下室了吧？”沈逸说话的时候，积水已经漫过了大腿。
“实验楼一层比地面高出一米二，就算淹了，也没到潜水的程度。”言旭说道。
“实验室的设备会不会被水泡了？”沈逸为了拉近和四人的关系，不断找话说，这是他跑业务养成的习惯，工作促使他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和客户拉近关系。
许诺说：“不要紧，如果被水泡了，我们就把硬盘拆下来。”
众人即将走到实验楼前，小武指着实验楼正东，低声说道：“图纸上显示那里有一处地上排水口，直通外面的泄洪渠，现在肯定被爬尸堵死了，所以积水才会这么深！”
来到实验楼的南门，楼前的台阶没有被淹，但实验楼里一层大厅的地面和墙面有被水浸泡过的水渍，所以地下室肯定灌水了。
众人陆续进入楼内，先排查实验楼地上的部分。小武在一层右侧短小的走廊里遇到两只爬尸，剩下的地方再未发现感染者。
陶拥军关好楼门，言旭铺开地下室的平面图，讨论进入实验室后的行动。
地下实验室的平面图是一个椭圆形，最外侧是一圈通道，里侧是六个大小不一的扇形房间，六个扇形房间的中央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
“实验楼离制药厂南门最近，南门外不远就是外环高架桥。从南边过来的感染者进入药厂后，第一时间会进入实验楼。无人机扫描不到地下的情况，实验室里的感染者数量不明。从地下室入口的进水情况来看，实验室里面的积水至少在一米四左右，可以确定实验室里的所有电子设备都进水了。刚才小武检查过总电闸，楼顶的风力发电系统工作正常，那是实验室的备用电力系统。为避免触电，小武已经关闭了风电系统。目标电脑位于中间的核心实验室里，核心实验室唯一的出入口在地下室入口的边上。”许诺讲解道。
“地下室只有一进一出两条通道，进出口的大门是那种单向的卡扣，只能朝一面转动。进口无法从里面拉开，出口也无法从外面推开。我们只有一条路线，走步梯，过消毒区，从右侧的进口进入实验室。绕一圈后，从左侧的出口出来，然后再经过消毒区回到这里，全程不到六百米。实验室不大，绕一圈大约是320米。”说到这里，言旭停顿一下，又说：“里面可能隐藏着大量感染者，大家一定要小心！”
言旭收起地下室的平面图，其他人准备手电和深水照明灯。
防护服外左肩的位置上有一个卡槽，手电塞进去后，卡扣向下一按就固定住了。
四人身上的防护服明显是特制的，没有普通医用的那么臃肿，小腿下面的部分全束缚在鞋子里，大大加快了他们的移动速度。
沈逸暗忖，他们的防护服肯定是为这种特殊行动小队量身订制的。
深水照明灯外边是一个小气球，球上有一根短绳，一拉绳，气球鼓气，变得有拳头大小。摸上去比一般的气球结实得多，像是某种新型材料做的。
气球里裹着一个灯泡，大约有十几瓦的功率。
众人沿着地下室入口的步梯来到一扇铁门前，这时积水已经漫过沈逸的胸口。
言旭说道：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