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沈南溪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化身成一叶孤舟,被滔天的巨浪一下接着一下撞击拍打,浮浮沉沉。
直到过了许久, 一切才归于平静。
意识一点点回归。
四肢百骸全都痛的像被车轮轮番碾压了一般,没有一处不酸,没有一处不痛。
眼睫轻颤,一缕强光穿过,她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个复古吸顶灯,上面贴着一张大红色双喜剪纸。
这是哪儿?
她起身。
身体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耳边响起哗哗的水流声。
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她抓起衣服往身上随便一套,匆忙溜走。
浴室的门忽然打开,她一头撞进了只围着浴巾,浑身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男人怀中。
一股年轻男人自带的体香混合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在空气中萦绕。
深深的嗅了一口。
好香。
男人胸膛宽广坚硬肌理分明,透明的水滴自发梢滴落锁骨,再顺锁骨一路向下。
沈南溪一时怔愣,男人一把将她从怀里拉开。
抬眸,惊慌的视线突然撞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幽潭。
莫……莫景离?
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南溪心中大惊,来不及细看说了句,“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便头也不回的转身逃离。
然而,她还没走两步,一股外力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紧接着一道冷硬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男人凤眸微眯。
沈南溪只觉得后背一阵恶寒。
可她不敢回头。
这个男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对她就充满了敌意。
甩开膀子,沈南溪刚走两步,脑海中突然想起什么。
猛的回头,“奶奶不是我害死的,我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不信你去查!”
莫景离一阵莫名其妙。
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从后背一把扯过她的衣服,语气冰冷,“新婚第一天就诅咒奶奶,沈南溪亏得奶奶左右护着你。”
沈南溪刚想辩驳,脑袋却突然嗡了一下。
莫景离他刚刚说什么?
新婚第一天……
怎么会?
她明明清楚的记得,她和沈南溪结婚三年,可就在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前一天晚上莫老太太被人害死,而她莫名其妙的成为杀害莫老太太的凶手。
五个月之后便被叶千歌推至古井活活淹死。
可现在……
转身,她将这件屋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中式复古的装修,低调奢华。
门窗贴上了大红喜字鲜红刺目,大红色绸缎被褥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光滑,一对纯手工刺绣的戏水鸳鸯栩栩如生。
随着目光移动,视线最终定格在挂在床头上的那副有一米多长的婚纱照上。
照片上,身穿白色婚纱的女人笑颜如花紧紧贴在身旁的男人肩头,而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头。
仔细端详的话,还会发现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尽是不满。
突然,一个疯狂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没有。”沈南溪迫切的想要证实内心的想法,她用力拨开莫景离,头也不回的朝卫生间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