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客居议事堂内,落针可闻。
钱戈雅招呼玉奴坐下,顿了顿才开口,“就这些,也是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查到的,那婆娑门神秘的很,我原也打算今日同你们商议这事。”
展枫深吸口气,“婆娑门,还是第一次听说。”
“谁不是呢?”
钱涵宇喝了口茶,“看那妖僧所作所为,那婆娑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用幻术控人,”他想到了病入膏肓的李连,“啧啧,操作得当的话,将一国操纵在手,不难。”
钱七娘看看展颜,又看看面色沉重的众人,挠挠脑袋,然后两只大手狠狠一拍,“愁什么?既然人在宫里,就先把那个坏蛋抓了,然后想办法让陛下清醒过来,咱们这里这么多人,我就不信找不到那劳什子婆娑门。”
展颜被七姐那憨憨模样逗乐,她看看七姐,又看看六姐,苦笑,“是啊,我都忘了,咱们这里还有两位女帝陛下呢,怕什么。”
她想了想,“家里继续筹备婚礼,我等下往宫里递帖子,萤火和花影这几日再陪我去趟皇宫。”
“是,”萤火和花影一同应是。
静默片刻齐羽站起身,“既然这样,大家各自吩咐下去,动用整个钱氏之力查找婆娑门。”
他目光如炬环视众人一圈,难得兄弟姊妹们能聚在一处,可偏偏一刻不消停,让人心头莫名烦躁。
“三弟说的是,”钱蕊也起身,下一瞬笑的狡黠,“不过嘛,我和你们大哥、老四都是要成婚的人,婆娑门的事儿你们几个就多费心了。”
说着她动作洒脱拱手,冲众人一礼,“对了,找人去大哥那里说一声,将那个张久和控制起来,玉奴你去审。”
“是,”玉奴领命。
众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也没急着散去,在贤客居议事厅内用了晚膳,这才磨磨唧唧各自回了各自院子。
钱戈雅则带着玉奴去钱氏客栈直接找赵棣,玉奴用了特制的西域迷香,将那张久和迷晕,就带着他去了瑞园地牢。
赵棣不放心,跟着一起去,不消片刻展颜和展枫,也来跟他们会合。
瑞园歌舞升平的地牢,是曾经关押过那西域妖僧的地方,将张久和捆绑好,玉奴往他几个大穴扎了几针,张久和转醒。
只是眼前被黑布蒙住,无法看清自己现在的情形,他只觉得自己手脚被缚,动了动根本挣脱不开。
“诸位,”张久和故作轻松,“有话好好说。”
周边很安静,玉奴给了钱戈雅一个眼神询问,钱戈雅点头,玉奴立刻从腰间拿出那几颗假牙齿,握在手中,缓缓吹响。
“别,”张久和几乎嘶吼出声,他怎么也想不到,中原大地竟然也能有操纵幻术之人,“住,噗,”
话音未落,突然喷出一口血,玉奴吓了一跳赶忙停下,让人查探一番,张久和气息微弱。
展颜等人倒吸口凉气,相互对视一眼,默默离开地牢。
钱戈雅揉揉眉心,“怎么回事?”
玉奴想了下,“会不会两种幻术不能同时作用在一个人身上?”这只是她的猜测。
“你是说,”展枫开口,“那张久和已经中了幻术?”
“应当是,”玉奴眉心紧蹙,“曾经在西域遇到过这种情况,因此我这次极小心。”
赵棣深深吐出口气,“那就用老方法吧,严刑拷打。”
众人点头,没有不同意的,只是皇宫那里实在让人忧心,李长安如果真的中了幻术,那她的幻术该如何解呢?
展颜一路忧心忡忡回了犀香苑,与此同时林迢也在抓紧时间翻阅典籍,希望从古书当中找到些关于幻术和婆娑门的蛛丝马迹。
第三日一早,展颜带着花影和萤火去了皇宫,这一次什么优待都没了,展颜一行三人一路走到李长安寝殿。
李长安没有立刻召见展颜,展颜也不着急在殿外悠哉悠哉等着,半个时辰后,才被太监请进内殿。
展颜恭恭敬敬行了跪拜大礼,就连腹诽都控制的恰到好处,萤火趁机凝神细听。
果然就连寝宫,都不止李长安一人,那呼吸粗重的男人此刻就在李长安主位后的屏风内,立刻给花影打了个隐晦的手势。
看着展颜行完礼,李长安也没叫起,就那么看着展颜,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展颜膝盖都痛了,她才叫起。
展颜鼓鼓腮帮子起身,李长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淡淡开口,“你今日前来,又有何事?”
展颜静默一阵,垂首,“前几日我家大哥得了几块上好玉石,今日前来进献给陛下。”
说着花影将手中木盒举过头顶,李长安示意身边的太监,太监高扬着头,漫不经心接过花影手中的木盒。
变故突生,花影突然身形一矮,随即蓄力一跳,掀翻了李长安身后的屏风,又快速撒了一把白色粉末。
展颜也不闲着,将已经握在手里半天的粉末,朝上位的李长安扬去,萤火紧接着收拾了那高傲的太监。
警惕看向殿外,身着御林军统领服的顾烈守在殿门口,朝展颜点头,展颜狠狠呼出口气。
接下来的,就交给顾烈的人,展颜前去查探李长安,掀掀她眼皮,又探探她鼻息,实在也看不出异样。
将手中药瓶里,玉奴给的药丸,喂给李长安,又拿特制的药针,刺进她头上几个大穴。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展颜收针,顾烈已经将屏风后的男人五花大绑交给了他的人。
他悄声开口,“陛下身边的宫婢太监,我会再仔细排查一番。”
“多谢顾大哥。”
展颜匆忙道谢,摸出玉奴给的耳钉戴在李长安耳朵上,这一次李长安中的幻术,似乎比上次那西域妖僧的厉害一些。
此番操作也不知道能不能让李长安暂时恢复正常,展颜没敢离开,守在李长安身边。
顾烈已经过来查看好几次,实在忍不住开口,“展颜你就不要留在这里了,万一她清醒对你不利?”
展颜皱眉看了顾烈一眼,嘴唇紧抿,“我就是想等她醒来,看看看玉奴的方法有没有用。”
“玉奴说了,她如今的法子治标不治本,”顾烈轻叹口气,“如今那背后给陛下发指令的人不在了,她大体上应当不会做出格的事。”
谁管她做多少出格的事呢,展颜才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李长安对待她的态度。
轻叹口气,展颜带着花影离开皇宫,萤火则留在顾烈身边,随他一起排查整个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