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烈没有立刻跟上钱涵宇他们，钢铁一般的身躯因为气愤微微发着抖。
没错，他是气愤的，气到无以复加。
那个姓李的丫头凭什么呢？
一开口就要走了几条矿脉，虽然他知道钱氏想要增加筹码的决心，也知道今日所作所为掩人耳目的成分居多，但是，想到钱涵宇的东西被别人摘了桃子，心底就是不爽，十分的不爽。
回家回了一半的钱涵宇，转头，没看到顾烈跟上来，回过神就见那人还在大门口傻站着，背影透着许久不见的肃杀之气。
看的他心口有些发慌，这谁又招惹到他了，本不想管，回过神走了两步，又无奈转身，动作有些大牵扯到伤口，他疼的龇牙咧嘴，还没走近，便大吼，“顾烈，你杵那儿干嘛呢？舍不得那谁啊？”
熟悉的声音，将顾烈身上的杀伐之气冲散了一半，他深吸口气转身，脚步沉闷走进瑞园。
钱涵宇看着他满面寒霜的脸，一脸讪讪，“怎么了？气什么？”
“她，”顾烈看了大门口一眼，“抢你东西。”
“额，”钱涵宇脑门冒汗，打从雍王府回来，他就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顾烈了，每次见他就别扭紧张的不行，“这个无妨的，我们提前商量过了，李长安那里不过是将盛京那些掌权者的目光引过去，我们才好暗中行事嘛，至于她李长安能走到哪一步，全看她自己。”
很想摸一把鼻子，但是身上的伤不允许，只得干笑，“呵呵，她一个人对我们一家人，那还不是随我们耍。”
顾烈眼神眯了眯，“我们……一家人。”
看到钱涵宇瞬间局促，顾烈冷硬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又有些玩味似的凑近他耳边，“我并非不求回报，只是我想要的，”
说着，伸手点点钱涵宇胸口，“是这个。”
钱涵宇脸腾一下就红了，要不是身上有伤，他早就气得跳脚了，“你，你，你，”他深吸口气，“那个，咳，走走走去歌舞升平，要审那个什么妖僧呢，看热闹去。”
话没说完，红着脸扭头就走，顾烈看着那人局促背影，嘴角根本压不下去，眼神里满是柔情。
那天钱二姐怎么说的？
好像是说，光阴会有答案？光阴嘛，他有的是。
脚步轻快，跟在钱涵宇身后进了歌舞升平，主院的舞台中央那西域妖僧已经被卸了手脚，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头上的铁头套已经被拆掉了上半部分。
展颜几人正围着妖僧的眼睛看，“他那幻术，应该跟他的眼睛无关吧？那天我好像没有看别人的眼睛。”
钱戈雅也仔细回忆一番，“我今日才知道，当日我将矿脉和产业给出去的时候，原是中了幻术啊。”
那幻术不易察觉，要不是盯着金奴，这事她永远不会知道，“不过，”钱戈雅皱眉，“中幻术之后的事，我是一点不记得，颜儿也不记得，可为何李长安会记得？”
“对啊，”展颜挠挠头，“我也纳闷这个。”
“既然眼神不是幻术的关键，”钱青竹悠然开口，“那就是，声音？”
声音？
展颜回忆一番，“好像，我在顺着雍王的声音，去救李长安的时候，确实听到了一阵鼓乐声，我还以为是宴会厅的声音。”
“声音啊，”钱涵宇也在回忆，实在想不起来，“我不记得了，中幻术时候的事情，只能记起一点点。”
“既然是声音，”钱蕊示意将妖僧下半张脸的铁头套打开，“那就是嘴里的问题？”
头套打开的一瞬间，钱蕊立刻熟练地将妖僧的下巴卸了。
展颜这才清晰的看到这西域妖僧的长相，那可真是，真正的妖孽啊，那长得跟五哥玉奴两个不相上下。
“啧啧，”展颜忍不住咂嘴，“这真是个妖孽啊。”
“呵，”钱戈雅冷笑，抱着手臂走向一边，“那是呢，他凭着这张脸和他那幻术，在西域害了多少无辜女子，让她们心甘情愿任他驱使，为他献身，他何止妖孽还是个大祸害。”
妖僧呜呜几声，似是有话要说，钱青竹盯着他半晌，“来人，查查他嘴里是不是有东西。”
立刻有歌舞升平的奴婢前来，手里举了一盏琉璃灯笼，那奴婢细细查看妖僧口中，半晌后回禀，“主子，他牙上有孔洞。”
“孔洞？”
钱戈雅厉声，“把他的牙全部给我拔了。”
“啊啊啊，”那妖僧一着急嘴里开始含糊不清说话，虽然听不真切，但看他神情应当是在骂人。
骂就骂吧没什么，只是口水混着血水留了那妖僧一脸一身，咦~，恶心的展颜立刻偏头，看一会五哥的绝世容颜洗洗眼睛。
任妖僧再怎么嚎叫，不会有人搭理他，家仆们拿了精巧的钳子过来，不多会那妖僧的一口牙就被拔了个精光。
展颜嫌弃的皱起眉，家仆们挑拣一番将有孔洞的牙齿挑出来清理干净，放在帕子上递到钱戈雅眼前。
钱戈雅根本懒得看，他伸手合上妖僧的下巴，“说吧，为何我们有的人中了幻术，能记起中幻术之后的事，有的人却忘了个干净？”
“呸。”
那妖僧有气无力啐了钱戈雅一口，好在妖僧被折磨的已经没了力气，钱戈雅也退得快，没有沾上半点血腥。
“啧，死性不改，”她没了耐心，“行了把人带下去处理了吧，记住焚烧掩埋，弄得干净些。”
“是。”
立刻有钱戈雅的属下过来，堵住妖僧的嘴，将呜呜咽咽的人抗了下去。
展颜看着那几个打了孔洞的牙好奇的不行，她对着那牙轻轻吹了口气，瞬间乐声起，众人立刻有种目眩之感。
不好，展颜立马伸手用帕子将那些牙齿包住，不适感这才缓缓褪去，脑袋不晕了，展颜立刻往后退，迈着小短腿想要逃离案发现场。
钱涵宇皱眉忍着呕吐感甩甩头，咬牙切齿开口，“小馒头，你怎么嘴那么欠。”
“钱宝宝，”声音还挺远，转头一看展颜已经跑出了歌舞升平，头也不回直嚷嚷，“再叫我小馒头，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