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足惜?
钱蕊奇怪,“哦?说来听听。”
玉奴深吸口气,“昨夜,金奴试图将那西域妖僧救走,被奴及时发现制止,他在主子身边享着主子给的好处,却有其他目的,因此死不足惜。”
“呵,”钱蕊双指并拢,一脸怒其不争的点着钱戈雅,“你啊,真是色令智昏的很。我看这玉奴挺好,懂分寸又可人,你身边留她一人足矣。”
钱戈雅没接话,钱蕊懒得看她那张生无可恋的脸,看向玉奴,“今日午膳,你可愿为长公主献舞一曲?就跳破阵舞。”
玉奴膝行后退半步,恭敬躬身,“玉奴愿意,能够为长公主和诸位小姐公子献舞,是玉奴之幸。”
钱蕊点头,随即将手搭在膝头,身体前倾靠近钱戈雅一点,“你啊,要是因为金奴的死心头不痛快,就发泄出来,咱们兄弟姊妹之间可不兴隐忍不发那一套,”
“二姐,当我是什么人?真的色令智昏不成?”
钱戈雅白了钱蕊一眼,其实她早就发现金奴的不妥之处,之所以拖到今日,一来她需要一个令手下人信服的处置契机。
二来,她也想看看那金奴跟那西域妖僧到底是何种关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必要借助金奴的死,为自己换取更多好处。
今日这一遭利用得当,她会将自己在西域损失的威信重新立起来,再者不也得到了那金奴和妖僧之间的交易真相。
钱戈雅没解释那么多,一个眼神钱蕊已明了,都是跟同一个娘亲满大夏跑过生意的,她一个眼神,钱蕊就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
钱戈雅轻咳一声,“咳,午膳还要陪着李长安做戏,二姐,容我小憩一番。”
钱蕊盯着六妹看了片刻,见她眉眼之间确实没有怨怼之色,这才放心离开了歌舞升平。
同时,钱青竹也回到自己的青竹苑,带着展颜在竹林之中散步,他突然心生感慨,“大夏的这几个瑞园,每年养护园子就要花费大量银钱。”
“这有什么?这可是娘亲的心意,俗话说的好,银钱在哪里喜爱就在哪里,足以见得娘亲喜爱我们的紧。”
展颜牵着四哥的手,在温暖的冬日暖阳里散步,他身上没有披着黑色的兜帽斗篷,皮肤可以尽情裸露在外,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轻松的沐浴在阳光之下。
“是啊,”钱青竹沉吟,“待西域打下来咱们就又有许多矿啦,区区几个瑞园的养护,根本算不得什么。”
“哈哈,”展颜轻笑,“可是二哥,水乡那里你一直不在没问题吗?”
钱青竹点头,“安心,临海城距水乡不远,有事我随时走水路回去就是。且水乡那里的顾家军可不如丰城这般,那里的顾家军并不由顾烈掌控,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咱们在水乡须得做出一副萧条之色来,因此我在与不在问题不大。”
展颜点头,那就难怪二姐和四哥会放弃水乡,将外海航线放在临海城,毕竟镇守临海城一带的水师是胡家的南洋水师,胡家的兵比展家的更不受待见。
展家军属于爹不疼娘不爱那种,而胡家呢,满朝文武几乎没人能记得起来。
不过娘亲跟胡家关系处的不错,可以说是互惠互利,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关系,已经保持了十几年。
因此,钱氏的第一条外海航线,放在临海城,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安全稳妥的多。
“那,”展颜拖长了尾音,仰头看着四哥,“你和二姐姐的婚事,打算何时办啊?”
“你啊,”钱青竹曲指给了展颜一个轻轻的爆栗,“总得等钱氏再稳固些。”
展颜点头,看着四哥脸上俊雅的笑容,见他眼神中的阴鹜不见,如今眼神里满是豁达之色。
果然啊,一个健康的身体,真的能让人活得更加阳光向上,这样才对嘛。
午时,钱蕊、钱青竹、钱涵宇、钱戈雅,以及顾烈和展颜,一同来到团园的巨大花厅之中。
这花厅本是一家人过仲秋和其他节日时用的,花厅很大,四周摆满了四时花卉,正如钱青竹所说,整个瑞园光是养护园子一年就要花费不少银钱。
单说这冬日里的鲜花,所用花费就不知凡几,李长安看着花厅中一盆盆珍品,暗自咋舌,哪怕在皇宫之中恐怕也不能拥有如此多的珍品花卉。
她笑容可掬,花厅之中烧了地龙暖烘烘的,因此她身着一袭淡橘色薄雾纱束腰长裙,少女风姿绰约皮肤莹白中透着浅粉色,姿容秀美雍容。
李长安端坐上首,笑意盈盈看着钱氏兄妹一同行礼,待众人落座之后,悠扬鼓乐之声响起。
“这乐声悠远绵长,倒是有意境。”
钱蕊微微倾身,“回殿下,这是歌舞升平供养的乐师,此时正在花园之中,湖心亭内奏乐。”
李长安点头,“甚好,乐曲悠扬动听,也不影响我同诸位闲话,”说话间酒水和菜品已布好,她举起酒杯,“这些日子,多谢诸位照拂。”
钱氏众人和顾烈一同举起酒杯,跟李长安共饮一杯,酒过三巡,宴会过半之时,奏乐之声逐渐由远及近。
李长安抬头,只见花厅之中缓缓飘入一曼妙身姿,鼓乐轻柔,那一袭雪白轻纱的女子行动间如水流淌。
那身姿柔美顺从,似是一阵风就能将人卷跑,随即鼓乐逐渐铿锵有力,女子身姿也从柔美逐渐变得强悍有力。
一曲破阵舞,将厅内众人的眼神,都吸引到了玉奴的身上,展颜看得瞠目结舌。
怎么说呢,她真的没有想到,原以为玉奴只是个好看的花瓶,不想这花瓶在舞蹈上真的很有造诣,这一曲应当很难有人不被其吸引。
实在,舞得惊心动魄,她忍不住看向一脸花痴样的六姐,此时是真的理解她,甚至觉着活成六姐的样子,其实挺不错的。
她要是有玉奴这样的红颜知己,那不得天天好吃好喝哄起来,供起来,这样的舞,那天天看日日看都不会腻的呀。
李长安一边欣赏玉奴有力的舞姿,震惊于一个女子,竟能用她柔软的身躯,舞动出如此刚劲的破阵舞,实在惊叹。
又听到展颜内心对钱戈雅的艳羡,甚至对着玉奴吞咽口水的那个花痴样子,一时心底又有些不悦。
她按下内心莫名激愤,耐着性子欣赏玉奴的这一曲破阵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