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一个消息传遍了军营,老国公的两位嫡子,纵欲过度死在胡族舞姬的身上,那几个胡族舞姬却被这两位将军,连夜送出了军营,如今一丝消息也无。
老国公气得喷了一口血,匆忙给家里写了封信让暗卫送回去,随即昏迷不醒。
从城内赶到外城墙的展玦,一见到自己亲卫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他找到展琥,只见他已经给展存志和展存远备好了棺椁,正在棺椁四周布置百年寒冰,有了这冰,尸首运送到盛京城,也不会太过难堪,至于什么时候能扶灵回京,那还要看朝廷的意思。
“呵,”展玦看着营帐内的两尊棺椁,冷笑,“领军之将没有死在战场,没有死在敌人刀下,却死在了舞姬肚皮之上,讽刺,真是讽刺啊。”
真是朱氏娇养的好儿子,展琥看他幸灾乐祸太明显,干咳一声,“咳,三哥昨夜又是宿在城内?你那外室府中?”
展玦狠狠白了自己弟弟一眼,“何必说的那么难听,你那好三嫂早已故去,她是你新嫂子。”
说着蒲扇大的手狠狠拍了展琥背脊一下,展琥不防被他拍的一个踉跄,“呵,三哥好自为之,枫儿那孩子可是还没有找到呢。”
听到展枫的名字,展玦明显愣怔了一下,那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感情还是很不同的。
但他也只是顿了顿,并未接话,随后附耳跟展琥低语,“今日午时,鞑靼人会派八百人前来突袭,这军功你要不要?”
展琥瞪大眼睛,又来了,每次他哥去看过那外室之后,一定会带来鞑靼的最新消息。
且没有一次是假消息,要不是他派人日日盯着那外室,要不是他将那外室祖上三代都查的清清楚楚,他真的以为那外室神通广大,在鞑靼部落有眼线。
可是,那外室不过是北疆一县令之女,库县盛产山羊,幼年山羊肉质鲜美,成年山羊,羊毛羊皮品质上乘,可说浑身是宝。
要不是这些年连年战乱,朝廷又不大管北疆,那库县应当更丰饶才是。
那外室不过是县令嫡女,也确确实实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姑娘。
她手下的人他也都筛查过好几遍,不过都是些家养的奴仆,莫说鞑靼部落,库县之外的地方都没去过。
这事,他从来到北疆之时就已经开始犹豫了,他查不出的事不代表齐三爷查不出,别看齐三爷也不过二十出头,但他对整个北疆的掌控不容小觑。
思绪回笼,展琥看着一脸春风得意的三哥,只得点头,放下两个兄长的尸身不管,跟着他去商议迎敌之事。
北疆瑞园门外,林迢安置好那几个胡族舞姬和军营内应,这才顶着午后暖阳回来。
昨夜一夜风雪,今日艳阳高照,明媚暖阳照在皑皑白雪之上,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他被带到苍松苑,一进院门就能看到满园造型奇特的苍松奇石,这些苍松奇石,可都是齐羽娘亲花了大价钱从大夏各处移植而来。
来到书房,齐羽正在写信,林迢进入书房微微垂首而立,等齐羽写好了信,打个呼哨一只金羽玄色苍鹰扑腾着翅膀,落在他书桌之上。
齐羽唤来下人,给苍鹰喂了一整盘生羊肉,将信放在它脚踝的竹筒里,等苍鹰飞离他才将目光落在林迢身上。
这人是残狼部落首领,用来抵债的,他用计蚕食残狼部落,吞了他们两个马场,还让部落首领欠下他巨额债务。
这个林迢原本是部落首领的禁脔,被部落首领送给他作为抵债之用,这个人,实在貌美非常。
肤如凝脂洁白无瑕,眉目潋滟,齐羽不是个好色之人,从小跟着娘跑遍大夏和大夏以外的许多地方。
也有那心思不正的给他们这几个男孩子送过美人,他见过的美人真的不少,可林迢绝对是目前能排在第一的绝色。
从前,他心里排第一好看的人,当是他五弟,这个林迢比他五弟还要好看。
拥有这样容貌的人,身世也自是悲惨,不知被什么人弄到北疆,整整七年,辗转在北疆草原各部贵族首领之间。
是他们的玩物,更是他们交易的货物。
身子已经被各种脏药毒药弄坏,虽然他已经找医者给他治疗了近两年的时间,但他体内残留的毒,依然是他头上悬着的刀,随时都能落下,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
齐羽收回目光,“这一次,你做的不错,干脆利落,希望不要留下什么把柄才是。”
齐羽微微低头拱手一礼,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乌发随着他的动作有一缕垂落胸前,这样的人,就是这么一个动作都能做出万般魅力,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齐羽皱眉,“你是为我出谋划策做事之人,”林迢是个聪明人,他确实想用这人,因此难得多说了些,“莫要在我跟前,做此等姿态。”
林迢动作顿了顿,立刻收起媚意,他起身,“是。”稍顿,“主子放心,香炉已经被我们的人收走了,清洗干净我拿去融了。”
“至于那几个胡族舞姬和军营内应,”
“嗯,”齐羽嗯了一声,那几个是他钱氏的人,之前大哥传信,他已经将自己手下的人又细细调查过,有问题的都处理了,“下去吧。”
“是。”
林迢转身阔步离开苍松苑,回到贤客居,终于松了口气,来到齐羽身边快两年了,他偶尔会看自己,但从未对自己展露出一丁点欲望。
他忍不住伸手轻抚自己的脸,内心情绪复杂,抬头打量这瑞园贤客居的一草一木,他真的有些好奇,不让进的那八个院子是什么样的,那是齐羽的其他几个兄弟姊妹们住的地方。
整个瑞园除了齐羽和各院养护院子的下人,任何人不得擅入,这齐羽会是他的归宿吗?
如果可以,他能跟齐羽坦诚,然后求他带自己回盛京报仇吗……
盛京。
五天后,朱氏收到北疆传信,展开信件,读完的那一刻,她悲戚大喊,“啊,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是谁,”她哭嚎不止,眼神狠厉,松鹤堂伺候的下人跪了一地,“是谁,是谁害了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