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只觉得今日实在幸运,下身虽仍旧有些不适,但用过药已经好多了。
今日本想来钱氏医院,请这里的名医帮自己再看看,顺便打听下医馆的人有没有去镇国公府给展颜看诊,毕竟昨日她落了水,不知今日情况如何了。
可惜,什么都没打听到,他失望至极,正打算离开医馆,不曾想竟然遇到了展颜,她,她竟然能出门了吗?
李连内心火热,展颜看着李连这个样子,心底却一阵阵发毛,她紧张的后退一步。
秋雯附耳告诉她,眼前这人正是二皇子,皇子啊?
他打得什么主意,想都不用想,展颜又后退一步,“什么心悦啊?心悦是什么意思啊?跟我心悦千机阁的飞鸢是一个意思吗?”
李连的笑僵在脸上,再见展颜他过于兴奋,一时间忘记了她现在的年龄。
展颜紧张的拉住春阳和秋雯的手,“你,你什么人啊?又是什么癖好?”
她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我,我,我还是个孩子啊。”
时间已是正午,医馆里的人却不少,虽然李连今日没有穿的太过华贵,但是盛京城,识得皇子的人不在少数。
医馆内无人敢直视皇子容颜,大多低着头,但展颜嗓门大,她的话传入每个人耳中。
对展颜就不需要那么恭敬,有不少人飞快的扫了女孩子一眼,只见那女孩个子不高,看上去八九岁的样子。
长得肉嘟嘟的玉雪可爱,脸颊上的婴儿肥看着喜庆的紧,一身鹅黄色兔毛滚边襦裙,头发也梳着简单的双丫髻,其上簪了两只白玉雪兔头饰。
这,这可不是个孩子吗?
二皇子简直,简直不可理喻嘛。
李连后背开始冒汗了,想到前世被展颜忽略的那些年,又想到当顾烈将她抢走之时,她一丁点不留恋的冷漠。
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又有些气闷,就那么僵在原地。
唐兰听到药童禀报后,三步并做两步走了出来,她假装没认出二皇子,直奔展颜。
“大冷的天儿,你这孩子怎么出来了?”
说着牵起展颜的手,将她往后堂带去,李连这才松了口气,上了自己的马车,就懊悔的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他太过着急了,展颜今年也才十一岁呢,跟她说什么心悦不心悦的话,难怪会把小丫头吓到。
想到半月后,南相家的赏梅宴,他打定主意,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利用一番。
今生,展颜依然会是他的妾,钱氏钱财依然会尽归他所有,而他们也绝对会拥有自己的孩儿……
唐兰拉着展颜来到医馆后堂,有药童上了茶,春阳和秋雯两个守在门口,唐兰给展颜快速号了脉,“听说你昨日落了水?好在身子没事。”
展颜朝她笑笑,“夫子安心,我平日吃的好睡得好,不过是落水无碍的。”
“怎会无碍?如今可是初冬时节,不过,你竟然能出门了?”
镇国公府那朱氏是个什么人,打得什么主意,她们当然都知道,可是她们这些平民如何能跟权贵斗得,这一年快把人憋屈死了。
展颜神秘的点点头,悄声道,“嗯,用了点小手段。”
唐兰点了她鼻尖一下,轻笑,“鬼灵精,对了,医书还在看吗?”
展颜心虚的点了下头,对上夫子审视的眼神又摇摇头,然后苦笑,“我,我实在没什么心情呢,每日都去老夫人那里晨昏定省,松鹤堂一呆就是两三个时辰,回到凌烟阁能看几页书,练一会武就不错了,何况还有那些奴才们,动不动给我找事。”
唐兰气得狠狠闭了下眼,“你那祖母是打算让你废了。”
好好的孩子,那老虔婆真是有够卑劣的,展颜见她真的生气,立刻压低声音,“夫子不必担忧,大概再有半月说不定我就能离开盛京,劳烦夫子去问问其他几位夫子,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什么?”唐兰看了眼门外,“能行吗?你那祖母可是盯你盯得紧。”
开玩笑呢,展颜就是个手握巨宝的软弱孩童,朱氏能轻易放过她?
展颜重重点头,跟唐兰说了大房的事,“夫子,您跟我一道去趟镇国公府吧,给我大伯母和展玉瑶看看?”
唐兰思忖一瞬,快一年了,不知道凌烟阁是个什么情况,她也该去好好检查一番。
朱氏的手段,也是不容小觑的。
收拾了药箱,带着两个药童,唐兰上了展颜的马车,回到镇国公府直奔大房褚玉园。
春阳告诉守门婆子她们带了女医前来,婆子鄙夷的瞥了展颜一眼,翻着白眼进去通禀。
唐兰皱眉,“哼,大房的人还是那么眼高于顶,且今日气性格外大。”
“那是,我都断了镇国公府的供给,她们气性能不大?”
“你?”唐兰忍不住咧嘴笑,“早该断了供给,何必拿好东西喂给白眼狼。”
展颜给了唐兰一个大拇指,“不愧是我夫子,说话就是好听。”
唐兰轻轻捏了把展颜的圆脸蛋,等了快半柱香的时间,那守门婆子才慢悠悠走出来,“我们相府夫人请了太医过来,正在看诊,还请二小姐稍等片刻。”
等?
我等你个鬼。
展颜拉住唐兰的手,扭头就走,“夫子,跟我去凌烟阁暖和暖和,今日庄子上弄了些鹿肉过来,实在难得,咱们一道吃一些。”
鹿肉?
守门的婆子看着展颜等人的背影,馋的直咽口水,都怪二小姐,为何要断了供给?
要不,她们肯定也能沾点光,尝尝那鹿肉什么味道,唐兰有些忧心,“看样子南相家里来人了,咱们就这么离开没事吗?”
“没事,”展颜给了唐兰一个安抚的笑,“南相再厉害,也管不到镇国公府后宅。”
这边展颜带着自己夫子,和一院子下人欢脱烤鹿肉吃,那边南相正妻翟氏等在寝房外,看了眼时辰。
已经晾了展颜她们快一个时辰,觉得差不多了,轻呷口茶淡声道:“让二小姐和她的人进来吧。”
厅内丫鬟有些迟疑,“禀夫人,二小姐她们已经离开了。”
“什么?”
啪的一声,翟氏将茶盏重重拍在桌上,“离开了?谁准许她走的?”
丫鬟不敢吭声,翟氏恨恨瞪了她一眼,又嫌恶的看了一眼茶盏,冷声道,“镇国公府真是越来越不知礼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