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谷昭德一直在西都市，七八九月份，一直留在大乙王陵外的营地，作为顾问应付可能出现的秘境扩散，当时有惊无险度过后，他还是没走，开始出入古县衙秘境，成天在张素贞的草庐喝茶。
李然以为这只是一个退休老教授在躲清闲，没想到还有其他目的。
从牛博士这里知道谷昭德竟然在进行一个课题，他立刻就开始关注，原因无他，张素贞的情况他也很想知道，而且这还牵扯到他。
李然第一时间跟着牛博士进入秘境，牛博士带着自己两个助手，忙着架设各种监控仪器。
李然则凑到谷昭德的茶炉前。
“谷老师，你这课题目的是什么啊？”
李然只知道，谷昭德请牛博士帮忙，认为张素贞有可能成为首个自由进出现实的秘境人物。
其实不用验证，现在张素贞每天都进出现实，晚上一直住在张月家里。
“小李啊。张素贞要守孝三年，算算时间，就这一个月了。等她守孝期满，这座秘境就困不住她了。”
困不住？这个概念李然理解的不一样，他觉得这个秘境从来没困住过张素贞，困住她的是她的观念。
其实他也有些担心，张素贞守孝期满之后，一定会发生变化，这点他找张素贞问过。张素贞有所感应，但她自己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就好像她不知道守孝之后，她该做什么一样。
李然问道：“谷老师，张素贞守孝完成后，这座秘境会发生什么？”
古县衙这座秘境，现在连接着超能列车和王朝终章两座秘境，十分特殊，一旦这个秘境出了问题，会引起连锁反应，李然不能不关心。
谷昭德摇摇头：“谁知道呢。一般情况下，这种秘境随着秘境钥匙人物的执念消散，往往会消失或者降低成0级秘境。你经历过的那个章台柳苑就是这样。”
章台柳苑中的柳十娘灭亡第二王朝的执念消散后，那座秘境就彻底无害了。
“这里会消散吗？”
李然担心道。
谷昭德道：“如果没有连接其他秘境，可能就会消散，毕竟这个秘境之前一片空白。但现在连接了两个秘境，填充了太多东西，加上秘境能级较高，应该不会直接消散，而是降级。”
李然松了一口气。
“谷老师，得等多久？”
牛博士已经架设好了仪器，进了草庐。
谷昭德摇摇头：“这得看她了。”
他看向坡顶的张素贞，张素贞正看着坡下的牌坊，一座座牌坊延伸向远方，密密麻麻。李然知道，张素贞眼中，应该不止这一排牌坊，在三百多个时间点中，全都是这样的牌坊群。
牛博士又问道：“谷老师，我感觉这位张素贞身上，会发生什么。”
李然惊疑：“她会怎么样？”
相比秘境消不消散，李然更担心张素贞自身。
谷昭德点点头：“她肯定会发生改变。不用担心，大概率是好的变化。夙愿达成，她自己会圆满。”
李然追问道：“她会消失吗？”
谷昭德摇摇头：“如果消失，我怎么会来这里，我没那么闲。她是特殊的，相比其他秘境，她本身就是活人，一个从历史活到现在的真人。”
张素贞确实是特殊的，李然现在已经了解到，她的能力极为特殊，召唤而来的地狱业火，无比纯净。虽然业火这种火焰，有不少觉醒者都能掌握，可都没张素贞身上这么纯粹，别人的业火有的威力巨大，但绝不会像张素贞身上的业火这样，只灼烧罪孽之物。似乎她真的将地狱中的业火召唤了出来一样。
更为特殊的，她是真实存在的人。其他秘境，哪怕是大乙王，也只是历史的残影，真实的大乙王早就走过了他的一生，已经死在了历史长河中。而张素贞的人生并没有走完，刚刚觉醒不久，就被古代天师封印，此后一直沉睡在封印中。她的人生，后半程才刚刚开始。
静静的观察了一天，什么都没发生。牛博士的仪器记录着影像和能级参数，都没有变化。
但变化随时可能发生，古县衙秘境扩散，是三年前的初冬，大概在十一月份，如今已经是十月，无法判断张素贞守孝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从扩散时候开始算起，也会在一个月之内完成。
李然知道具体日期，张素贞告诉他的，将在十一月十一那天，结束守孝。时间上，还有半个多月，所以之后几天，李然并没有守在里面，就好像他对此事并不关心一样。
没了牛博士纠缠他，他乐得清闲，狠狠躺平了几日。
单位无事的情况下，基本就是在家里躺平，或者跟张月出去逛街，买衣服。
张月最近迷上了AI，整天对着手机研究穿搭。
“李然，你看这个怎么样？”
有一款软件，是玩物丧志团队开发的，只要将自己一张全身照输入进去，就能自动生成各种各样的穿搭。
“漂亮，慷慨且大方。”
图片生成了一张古风低胸、短裙还搭配高跟鞋的清凉穿搭。
“你喜欢我就买了！”
张月高兴道。
李然立刻警觉：“等等。你不会想穿出去吧？”
“不行吗？这么好看！”
李然咽了口唾沫，确实很好看。
“可这是肚兜啊？人家古人的裙子也没这么短吧！不伦不类的，穿出去肯定不好看。”
张月撇撇嘴：“小气。”
李然坚持道：“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这是捍卫传统文化。”
张月没兴趣了，换了一个风格，黑色短T恤，银灰色超短裙，上面有铜扣腰带装饰，却装饰在了肚脐眼以下，腰肢露在外面。
“不行不行。”
李然继续反对。
张月道：“为什么，这是现代装。”
李然道：“这都快冬天了，现在买了也穿不出去。”
张月又换了一套长宽穿搭，一条形似旗袍的青绿色裙子，很能衬托身材。虽然看着也好看，心里不得不承认，还是夏天的穿搭更好看，果然是要露才好看！
嘴上却说：“这个好，这个好。”
“那我买了。”
李然点头，看着张月熟练的点开链接下单。
不由感慨：“还是人家玩物丧志会赚钱啊。”
这款ai目前很火，退出才短短半年时间，在同类产品中脱颖而出，风靡全世界。服装商家争先恐后将自家衣服样本传送上去，而通过ai下单后，玩物丧志能得到抽成，据说现在已经快速崛起成排名全国第三的服饰类商品平台了。
张月买完后，转过头问李然：“我是不是花钱有点多？”
李然立刻道：“不多，一点都不多。”
离开秘境之后，张月出现了报复性消费现象，短短十几天花掉了好几万，大多数都是用来买衣服了。
波，脸上得到了一个奖励。
看着张月继续尝试其他风格的穿搭，ai算出来的搭配，没的说，确实好看，也不知道这软件是怎么挑衣服的。不同品牌，不同品类的服装，怎么就能配到一起，形成更加多样的风格。
“其实我觉着吧，穿不出去也没关系，可以在家里穿吗。”
看到一款酒红色肚兜形制，搭配同款酒红色丝质短裙，露着细腰的装备，立刻被戳中了。
张月翻了个白眼：“可这有点像肚兜啊？”
李然正色道：“像肚兜怎么了？”
张月道：“这种改良破坏了传统文化。”
李然道：“传统文化也要与时俱进吗。”
张月又道：“可现在是冬天，穿不出去的。”
李然道：“在家里穿也是一样的吗。”
类突然有点遗憾，现在不能穿出去，在家里能穿啊！那么刚才那些衣服？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张月闷哼一声，掐了李然一下，然后痛快的下单，两千元没了。
两人天天腻在一起，你侬我侬，丈母娘来了三天，就很放心的走了。她这次来是请假，下次来得到寒假时候。
“对了。我们给素贞姐选一套吧。前两天她问我身上的衣服在哪买的来着。”
“好啊。这些衣服素贞穿起来一定好看。”
“你别有什么想法？”
张月立刻警觉的瞪着李然。
李然道：“素贞叫我哥，我把她当妹妹。咦，你刚才说她问你买衣服的事儿？”
张月点头：“她以前很少关心这些的。”
李然不由沉思，张素贞已经在考虑离开秘境之后的事情了，看来她也比较有把握，或者有打算离开秘境以后的生活了。
秘境只是她的执念，而不是牢笼。
时间一天天过去，从十一月十一，李然再次进入秘境，今天张素贞将圆满完成守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提前跟诸葛亮打了招呼，让他应付意外，诸葛亮在王都布下了一个大阵。就连张角都以三十六方渠帅城池为纽，设立了一座大阵。论布阵的水平，张角隐隐还在诸葛亮之上。毕竟一个科班，一个略懂。
静静等待了一天，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夕阳西下，超能列车秘境中，一辆列车冒着蒸汽，自东向西迎着夕阳返回。这是东西都之间往返的车辆，刚好途径草庐附近的时候，列车突然刹车，车上涌起烈火。
出事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