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尚才艺的父母尚上千夫妇看着卫视每日播的电视剧,可夫妻二人的注意力完全不再电视剧上。
突然,外面传来了叫喊声,吸引了二老的注意,尚才艺的母亲刘玉兰只是侧过头,尚上千则三步并两步的跑到纱窗边听。
听了半天,因为距离有些远,加上附近的楼,尚上千听得不是很清,他回头对刘玉兰说:“老婆,我听着外面好像是有女的在叫,再喊救命什么的,具体的听不清。”
刘玉兰想了想:“是不是刘老四又打他媳妇了?”
尚上千摇摇头:“说不准。”
尚上千又回到沙发上,二老继续看起电视剧,只是这个小插曲过后,两个人的注意力更加不再电视上了,只是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两个人感觉甚是煎熬,坐立不安。
“老尚,你说咱闺女咋还不回来?”刘玉兰有些担心。
尚上千安慰道:“姑娘那么大了,和同学出去玩正常,我们也要给孩子自由的时间呀,你呀就是看的太紧了。”
刘玉兰一听尚上千说自己,当时就不乐意了:“你还说我,你是隔一分钟就看一遍手机,眼睛都快镶在手机上了。”
小动作被发现,尚上千老脸一红,他笑了笑,又看了看时间:“确实是有些晚了,要不老婆你打个电话问问?”
“你怎么不问?”刘玉兰横了尚上千一眼,手上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了。
叮咚~
尚上千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尚诗岚发来的。
尚诗岚:速来顺福市中心医院。
刘玉兰没看到信息内容,问道:“谁呀?是岚岚吗?”
尚上千看到了信息,他焦急的马上起身,拉着刘玉兰就往外走。
刘玉兰不解道:“怎么了?”
尚上千将手机递给刘玉兰,刘玉兰看到后,比尚上千还要着急,变成了刘玉兰拉着尚上千往外走。
......
再次回到幽暗的小巷,那个歹徒依旧昏迷着,不远处已经传来了警笛声,说明警察已经在附近了,只是这一片小巷复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过来,在他们找来之前,尚才艺还要做些事情。
像这种人渣,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可是在法律面前,他总要经过审判的过程,哪怕是判了死刑,他还可以舒舒服服的过上一段时间,而尚才艺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他在人生最后日子过得没有那么舒服。
他先是拿起地上的刀,小心翼翼的用衣摆擦去了上面的指纹,再用衣摆捏住刀柄放到歹徒手中,再慢慢将歹徒的手握紧,在刀柄上留下足够的指纹。
盘算了一下时间,以父母的效率,此时应该已经出门去医院了,这时候家里没人,他脑海中出现家的画面,下一秒便出现在自家客厅中。
轻车熟路的找到暖壶,掂了掂分量,打开暖壶盖感受了一下温度,确认了是满满一壶开水之后尚才艺点了点头。
老爸还是这个习惯,每天晚上必烧一满壶的开水。
提溜着暖壶,他瞬移回到了巷子里,这时候不远处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借着微弱的光亮找准位置,提起暖壶,慢慢倾泻,滚烫的开水咕咚咕咚的流淌而下。
一秒、两秒、三秒。
歹徒再次被疼痛刺激醒,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
鬼哭狼嚎过后,歹徒再次因为疼痛晕了过去。
尚才艺面无表情,拿着暖壶的手向下晃动几下,确认水倒干净之后,满意的收手。
“那边有声音!快去!”
正在搜索中的警察也听到了如此凄厉的哀嚎,顺着声音向这边寻来,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尚才艺不慌不忙的给暖壶塞上塞子,在警察找到这里之前,消失在巷子中。
他回到医院的时候,父母还未来,他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这时候他终于有时间去捋清刚刚的二十分钟发生的一切。
先是妹妹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危机,在自己绝望崩溃的时候,一个自称为神的少年出现在自己面前,几句话就给了自己瞬移的能力,之后发生的事情就跟做了主角一样,挂一开,原本让尚才艺绝望的事情迎刃而解,穷凶极恶的歹徒在自己手下毫无反击能力,自己也救下了受伤的妹妹,而且刚刚出来的护士还告诉他了一个好消息,尚诗岚伤的不重,在输血和包扎之后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摸了摸脑袋上的包,疼痛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突然想起早上听到的奇怪新闻,一家四口做梦都在一起打麻将,他猜测这有没有可能也与神有关?
想了一下后他摇了摇头,他认为神不会这么无聊,可是又想到自己见到的神,一副年轻的人畜无害的模样,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这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护士以及病床上的尚诗岚都出来了,尚才艺不放心的急忙迎了上去再次确认。
为首的医生眼睛眯着,口罩也挡不住她的笑容,她耐心的解释道:“没啥事,基本上都是皮外伤,虽然伤到了几根血管,但是运气不错,并没有伤到动脉,就是失血较多,昏迷应该贫血导致的,家属不用担心。”
尚才艺听到医生的话,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没等他追问,走廊中就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尚才艺知道应该是自己的父母到了,他没有继续询问医生,而是道了声谢谢后,匆匆跑向了走廊的另一端,在一个拐角处消失了身影。
不是尚才艺不想和父母见面,而是他考虑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以及不确定社会对于他这种异能者的态度,很有可能会让家人陷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中。
他为了救尚诗岚,已经暴露在摄像头下了,不过现在还为时不晚,他需要尽量躲避一下。
当尚上千夫妇到达手术室门前的时候,医生和护士们还停留在原地,夫妻俩情绪激动的扑了过去,看到病床上裹满纱布,打着点滴昏迷的女儿,刘玉兰失声痛哭,扑倒到床前。往日坚强的尚上千泪水也忍不住流淌,好在,护士及时拉开了二老,并且告诉了二老,他们的女儿并没有生命危险,要不然他们只会更为崩溃。
尚上千抹去泪水,询问护士:“是谁送我们女儿来医院的?”
一个小护士指了指走廊的另一端:“刚刚那个小哥还在,后来突然往那边跑了,不知道哪去了。”
尚上千不知道送女儿来的是恩人还是坏人,只有见了面,才能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尚上千抬起脚步向着那个方向跑去,他想着对方应该没走远,说不定还能追上。
没跑几步,他的手机响了,是尚才艺打来的,他接通电话,另一边传来儿子的声音:“爸,不要报警,事情我会和你解释的。”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只留给了尚上千一头雾水。
尚上千拿着手机踱步,左右思量片刻,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儿子,打消了去找人的想法,也没有选择报警,事情的缘由,只能等尚才艺给他解答了。
打完电话的尚才艺躺倒在自己出租屋的床上,在那一刻他选择逃避,一念之间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同时他意识到如果父亲报警的话,警察介入后他的身份很快就会暴露,没办法的他选择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让他先不要报警。
他明白,这并不会改变他被发现的结局,但是会稍微拖延些时间,现场残留的血迹和当时的报警电话,早晚会让警察追查到大概同一时间入院的尚诗岚。
那个歹徒是废了,不过估计死不了,他也有可能会透露出关于尚才艺的信息,医院的摄像头更是直接锁定在尚才艺的身上,哪怕有意低头掩饰面容,结果也不会有多少变化。
留给尚才艺的时间不多了,他不知道如今这个社会,这个世界,对于他这种异类的态度是什么,也许有人会膜拜他,视他为超级英雄,不过更可能的是会出现利用他谋取利益的人。
运气好的话,把他培养成一个“明星”,捞取大量的金钱,运气不好的话,出现个什么非法组织,给他抓走研究,切片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的尚才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急忙起身,开始在房间中忙活了起来,他认为,他需要搬个家了。
忙活了三个小时,一件件东西都打了包,这其中总会发生尚才艺想要拿什么东西,在想这个东西所在的位置的时候,人就会突然出现在这个东西附近,听着是挺方便,可是当你伸手拿茶几上的零食想要吃一口的时候,突然又想到挂在卫生间的洗漱用品也需要带走,人就突然出现在卫生间,伸出的手好巧不巧的方向就是马桶,你就不会觉得方便了,而且这种事发生了很多次,尚才艺也终于领教到这个能力的双刃了。
冲个澡,重重的躺在床上,享受着在这间屋子的最后一晚,在思索明天何去何从中陷入梦乡。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在地铁的走廊中没有遇到什么奇迹,绝望的他失魂落魄,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很快他看到了歹徒再次作案的新闻,同时也接到父亲电话,那边父亲哭述着妹妹的噩耗。
绝望、无助、悲伤等等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淹没了他,在窒息中,他从梦中惊醒,一时间他分不清梦境现实,悲伤依旧缠绕心头,他感觉好像梦才是真的,直到他略微清醒些,并且试了试瞬移后才确定,梦是假的,一切都是好的,这才再次入睡。
也不知道是今日经历的事情过多,还是大脑使用过度,这一夜是多梦的,闭上眼的他再次进入了梦乡,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这次的梦中他是坐在沙发上的,阳光透过窗户,洒满了整间屋子,也洒在他身上,原本的应该出现的惬意温暖没有出现,相反感受到的是寒冷,阳光明媚的房间中他被冻的瑟瑟发抖,直至某个临界点,他终于再次从梦中醒来。
这一次醒来虽不似前一次那般悲伤,可是眼前的景象依旧让他感到头痛与好笑。
有人说过梦境是与现实相关联的,其他的梦尚才艺不知道,但是刚刚梦确实与现实相连,梦中他感受到的寒意正是天台上吹过的清晨冷风,唤醒他的也是这风。
是的,他没有睡在舒服的大床上,而是睡在这栋楼的天台上,他盖的也不是纯棉的毛巾被,而是棉花般的行云,只是被子与他之间缝隙有些大,大到天地之隔。
再次打了个寒颤,他盘坐起身,目光被初生的朝阳吸引,火红染透半边天,为云彩镶嵌金边,感叹着朝霞的唯美,吐槽着今天多半还会下雨。
好在时辰尚早,好在天台无人,在被人发现他的窘迫之前,尚才艺最后看了一眼那一半被烧的火红的天,笑了笑,消失在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