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桌雨飛也喜欢看书。
不过她们女孩子更喜欢席慕蓉和琼瑶的作品,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有“雨飛”这个特别有诗意的笔名。
她经常说:
“我希望以后自己的家里能有一个图书室,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
宝峰也非常喜欢读书,还经常自己去买书,每个月都到书摊上去买《读者》和《青年文摘》。
他还经常看一些比较深奥的书,比如刘心武的《随笔集》,林语堂的《吾国与吾民》等等。
他还是我们高中同学里面最早读世界名著的几个人,那个时候向东在看《基督山伯爵》,宝峰在看《简·爱》。
宝峰对所有的书都特别的爱惜,晚上熄灯之前经常听到他责备人的声音:
“海皮,你不要把那个书折过来。”
“你那样折,书很快就搞坏了。”
海皮正拿着从宝峰那里借来的书,趴在床上津津有味地读着。
只见他单手拿书,左边的书页和封面卷成一个小小的圆筒状,用手指头压在书的封底后面。
宝峰最看不惯大家这样子拿书了,他经常教训我们说:
“你们看,这些书的书脊都是用胶水粘合的。”
“如果经常像你们那样把书卷起来,那个胶水就容易被扯开,书就散架了。”
向东特别喜欢科幻和冒险类的故事,特别沉迷于他那本繁体字的《侏罗纪公园》。
我第一次看到那本书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
“向东,你这本书怎么是繁体字的呢?”
“因为它是香港那边翻译出版的。”
“香港?你吹牛吧!你哪里买得到香港那边的书?”
“来来来,你看,这个上面有介绍。”
“英文原著是美国作家麦可·克莱顿于一九九零年出版的,香港的中文版是一九九一年翻译出版的。”
向东指着扉页上的介绍,如数家珍。
“哦,那你还很厉害嘛,这种书都买得到!”
“我爸爸知道我喜欢科幻类的故事。”
“这是他去年十一月份去乌市出差的时候,在书摊上给我买的。”
“听说这是广东那边的小印刷厂翻印的。”
“哦,还好我小时候认过繁体字,否则读起来好累哟。”
“你想不想看嘛?”
“想看的话,你拿过去看,我都已经看过好几遍了。”
就这样,这本书已经在我手里停留了三周多了,我还没有看完。
其实里面的繁体字并不会影响我的速度。
主要的原因还是在这之前,我基本上就没有看过什么课外书,还没有养成快速的习惯。
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认繁体字。
那个时候,各种各样的对联和我们大院堂屋里面的香火都是用繁体字写的。
奶奶七十大寿的时候,亲戚们送来了绣在红绒布上的金字寿联。
上联:福如東海長流水
下联:壽比南山不老松
橫批:萬壽無疆
春节前,爸爸把写好的春联贴到了灶屋的大门上。
上联:松竹梅歲寒三友
下联:桃李杏春風一家
横批:春廻大地
上小学的时候,有一位老师生病去世了,学校大礼堂的门柱上,贴上了白纸黑字的挽联。
上联:春蠶到死絲方盡
下联:蠟炬成灰淚始幹
橫批:鞠躬盡瘁
那时农村里面,除了用繁体字写的各种对联,院子堂屋里面的香火也都是用繁体字写的。
腊月二十八这天,四川盆地边缘的太阳终于露了一下头,懒洋洋地洒在人们的身上。
院子里,大爷爷正站在高桌子边上写着香火。
大爷爷是我三太爷爷的儿子,他是爷爷这一辈中年龄最大的,所以院子里面我这一辈的小孩子们都喊他“大爷爷”。
“大爷爷,大爷爷,‘天、地、君、親、師、位’这几个字,到底是啥意思?”
堂哥指着高桌子上的那张大红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