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年龄大了,记性不好使。把你们几个忘了,哈哈哈~抱歉,抱歉~”
“那个,各位江湖兄弟,这位周公子是我们的贵宾,还望你能高抬贵手,给我孙某人一个面子,就当是交个朋友,欠你一份人情,如何?”中年汉子拱手抱拳,说了一番不痛不痒的客套话。
“面子?跟你个老鬼有什么面子,老子把你们都剁成肉酱!”主辱臣死,士可忍孰不可忍,昌兴会心腹手下瞪着眼怒骂!
“嗖~”一支箭矢不偏不倚迅雷般射入此人眼眶,箭头没入其中,捅穿了大脑,出言不逊的心腹仰头栽倒,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劲装滅字小队出手果断,静若垂暮老朽,动如猎食的飞鹰。快速收割一条人命后,面容冷峻依旧,连气息都不曾波动。
“你!你!”
金五爷眼眶欲裂,盛怒下脑门青筋暴起,但见识过来人的雷霆手段,又不敢发飙,只从牙缝里挤出“你”字。
“唉!不好、不好。”
“今天是个黄道吉日,不宜杀人。手底下的兄弟莽撞,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了。”中年光头汉子还是标志性的微笑,不见喜怒哀乐。
“事已至此,你伤了我的朋友,我也杀了你的手下,两事相抵,就此作罢。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我带走周公子和两个伤员就好,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昌兴会纵横镖行几十年,绝非善类,几员心腹大将都是恶贯满盈的名头,第一次听到如此无赖的说法,杀了人还一副吃亏的表情,就算你们凶狠,老子们的队伍也不是啃白菜出来的!
“赞成?反对?都是混偏门的,装什么高官厚禄的大老爷!”泥人还有三分火气,金五爷那炮仗脾气一触即发,将金环大刀横空。
十几名手下顿时反应,五花八门的兵器纷纷亮相,横肉男将铁盾抬起,众人横眉厉目、面露凶光,激战一触即发。
中年光头男子浅笑依旧,轻轻打了一个响指。身旁黑影去而复返,一张紫檀木的罗汉圈椅放在身边,男人缓缓坐下,面对着凶神恶煞的暴徒心情还是那么闲适。
捻动手中的沉香木手串不紧不慢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一言不合就要动刀动枪,那还怎么做生意呀?”
昌兴会的兄弟早就看不惯光头的做派,说江湖人不做江湖事,三分像是帮会的瓢把子,仔细一看七分更像是精明的大商贾,张嘴闭嘴的生意经。
手上有了武器,腰杆子也硬挺起来,一名仗着身上有功夫的小弟,不愿听牢骚,急不可耐的迈出一步,后腰微躬,暗藏身形,长刀藏在身后,遮住大半锋芒,谋划着要玩一手擒贼先擒王的活计。
“嗡嗡~”弓弦瞬发。
一柄足有拇指粗细的箭矢,突然出现在小弟脚尖前不足半寸的地面。
羽箭嗡嗡声还未停止,黑夜中更看不到究竟是何人出手。想要建功立业的小弟,满腔热血瞬间喂了狗,自己的小命全在人家的手心里攥着。
“哎呦,你看,又急。我作为长辈得教训你几句,想要做大买卖,得沉得住气。年轻人火气盛可以理解,赶上我脾气好,通情理。真遇到坏人,小命可就要交代了。金爷,是不是这个道理?”
光头男抬了抬眼皮,嘬了口手壶里的香茗,不急不恼道。
金德五眯缝双眼,仔细回想刚才的明争暗斗,几十年的江湖阅历仍没发现这伙人的路数,那支箭到底是谁射出来的?自己真要接下这招,能有几分胜算?
江湖人最讲道理,自己的手下学艺不精,人家留下他一命,肯定是自己理亏,只能含糊的支应一声。
“哼,嗯。”
偏过头对心腹再次打了个眼色,没有命令不得擅自出手!诶,不对。这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光头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翘起二郎腿,从衣袋里拿出一本金边册子,借着手下的灯笼亮光,悠悠的开口道。
“李大彪,年方三十四岁,祖籍辽东吉春人,无妻无子,家中仅有老母一人。擅使用七十八斤的铁盾牌为武器。六年前加入昌兴会,下手狠辣,不留余地,手上人命三十七条。不对,刚才还杀了一个,是三十八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