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的迷香轻易戳破薄透的窗纸,缭绕的香气徐徐充斥整间上房。听着里面的鼾声又加重了几分。小跑堂提起长刀缓缓插入门缝,动作十分熟稔的抽动门闩。
慢工出细活,夜还长,小跑腿不急不恼,一盏茶的功夫便捅开了门锁。提起烛台望着东倒西歪的几个糙土匪眼神透露着无奈。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让你们分两间住不听,这下就一块跟着陪葬吧~”
跑堂将长刀架在肩膀上,走起路来又蹦又跳,碰到挡路的土匪就用脚踢到一旁,嘴里哼着小曲,心理素质强悍如斯。
反派死于话多,这跑堂一举一动透露出是个行家,也不多做纠缠,对着床上的被子反手就是两刀。
“噗呲~噗~”
锋利的刀尖刺入半寸,连带着鲜血迸出。
“完活!小兄弟,你死后变成厉鬼可别怪我。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咱来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是上面新来的信,要杀你。下辈子托生个好胎,有些人得罪不起的。”
小跑堂瞪着天真的眸子,小心擦拭刀尖的血污,无辜的转向马三等人,神叨的继续自言自语。
“不过也别怕,你这些兄弟比你晚不了几步,等等他们,黄泉路上一起走不孤单的。”
“嗯?是吗~”黑影处突然出现另外一个声音。
“什么?”小跑堂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唰唰~”
几道黑影同时快速移动,有的夺刀,有的捆脚,原本躺在地上酣睡的马三拍了拍身上的土,哪还有半分睡意,仰着脸笑意更加浓重,将脏兮兮的抹布塞进小跑堂的嘴里。
小跑堂是精通暗杀,马三这几位更是打家劫舍的高手,绑人动作又快又稳,主打一个行云流水。绑猪扣一锁,任由你随便折腾,也是只紧不松。
“嘿嘿,小子,别折腾了。论黑,老子玩刀的时候你刚断奶。你是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瘦高个土匪咧着嘴调笑。
“对呀!四当家可是我们山上的军师,比计谋你是王奶奶见了玉奶奶,差了一点呀!”另一名土匪随声附和,字里行间都是不屑一顾。
另一边,周文雍听到打闹的凌乱,推开浴室的门,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
马三在山头上号称神机妙算,算无遗漏。在周文雍即将睡着时,悄悄叫醒了他,不说缘由只让他躲进洗澡的浴盆,听到任何动静也别出来。在被子里放好在临镇买来的活鸡替死,玩了一手狸猫换太子。
马三重新点燃几盏烛台,冷冷的看着地上的跑堂杀手,好心给他解惑。
“你栽的不冤,倒不是你的迷药不灵?老子家里世世代代都是行医制药,只是到了我这一代惹了官司,弄了个家破人亡。”
“世间能数得上的草药、毒物,但凡从我鼻尖一过,我就能说出药性和应对之法。你呀,还是道行太浅~”
“唔唔唔~”
小跑堂嘴里发出支支吾吾的吵闹声,看样子是不甘和不服。
马三对败军之将并不在意,将周文雍请到太师椅落座,努了努嘴。
身边的土匪立即明白了意思,掌中的匕首上下翻滚,快速挑断了杀手的手筋和脚筋。另外两名土匪得到信号,拎起长刀迅速下楼。
“马、马大哥。”
早有心理准备的周文雍还是被这套纯土匪作风吓了一跳。
“嘿嘿,周公子。您不用怜惜他们,这帮人应该是专业的杀手组织。手底下的人命,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我只是废掉他的四肢,算便宜他了。”马三恭敬解释道。
“是,是。”周文雍回过神,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不想杀人就得被人杀。自己这条命就是这么得来的,哪还能举着圣贤书籍行事。
“马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周文雍不是笨人,明白了大概,还是有很多细枝末节想不通,虚心向马三求教。
“周公子,其实呀,您一开始的感觉没错,这间店铺就是有古怪。”
“不是我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只是这些杀手没想到另一件事,我们兄弟从山头来时,就途经过落马驿,住的就是这间宾朋客栈。”
“啊!”周文雍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