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道逃生的两人名叫牛二和小毛。
祖上都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身上还带着些少数民族血统。人生一大幸事就是他乡遇故知,在军营里这件事就更值得高兴。
两人年龄约莫二十岁出头。为人豪爽、容易冲动。家传没什么文化,兵法课时往往薛潇湘还没说完第三句话,这两人就开始眼神迷离。
“牛哥,北羌蛮子好像要往咱这边过来了。”小毛小心探出头,只见一队又一队高大的黑影正往这边前进。
牛二攥紧了拳头,小声骂骂咧咧:“他奶奶个腿的,山道上的兄弟怕是都遭了这群狗杂碎的毒手!”
“那、那怎么办?要不咱们还是撩腿快跑吧!标长他们也在附近,找大部队汇合。”
小毛心惊胆战,气势已经弱了下来,他是十分知道自己的斤两,虽然出生在东北,但身子骨弱的不行,在老家论耕地还比不过村头的妇人。
要不是遇见了这位同乡好大哥一路扶持,自己不被军营的训练累死也得扒层皮。
“胡说什么!军营里哪有逃兵?咱们现在一跑,标长他们的位置就得彻底暴露,这不是出卖兄弟吗!”牛二眼睛冒着血丝,尽量压低声音,掩饰不住的暴怒。
“牛哥。可、可刚才标长下令不让我们擅自行动,打又打不过,回又回不去,这可咋整呀。”小毛丧气的又往角落挤了挤,将石块抱在胸前屏住呼吸,眼皮子直往下耷拉。
“不管了,反正老子不能坐以待毙,这帮狗杂碎只要敢过来,老子就是拼死也得宰了他个狗日的。”牛二拎起钢刀,横眉立目盯紧黑影。
攻守之势异也,彻底摆脱了被动挨打局面的北羌骑军心情大好,轻快的骑着良驹搜寻。
“格朗次,我得去方便一下,你先四处转转,走慢点等会我。”弯刀轻骑说着下了马,双手提着战甲,急匆匆的奔向角落。
长矛骑兵皱了皱眉随即舒展,没好气的说:“你小子懒驴上磨屎尿多呀!将军看见又得骂你。老子不能等你,先走了。”
“别!憋了两个时辰了,我很快就好~”弯刀兵龇牙咧嘴的提枪放水,脸上说不出的舒爽。
“噌愣~”
藏在暗处的牛二不偏不倚,被浇了一身尿,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是二打一的局面,忍无可忍,也无需再忍!起身就是一刀。
“咣~”
北羌弯刀轻骑单手提着裤子,另一只手架刀抵住攻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牛二。
“坏了!中计了!”牛二瞬间意识到圈套,左脚猛的一踹正中其肚子。
“呼~”
一击得手,牛二转身就要逃跑,只感觉左耳呼啸生风,还没看清楚什么状况,便被一杆长矛横抡砸中左臂,连刀带人飞出三米远。
北羌骑军规制森严,开战前一天只吃奶酪、羊肉和一小碗奶茶,吃个八分饱为最佳。防止的就是战时拉尿,影响战力、暴露位置。
长矛骑兵心有灵犀,猜透了弯刀兵的意图,佯装策马离去,实则下马潜行,绕到了另一侧伺机出手。
长矛兵戏谑的操枪抵住牛二的咽喉,居高临下用看小蚂蚁的眼神望着他。
弯刀兵笑的合不拢嘴,舔着肚腩快步走来,看样子有意外收获。
“哈哈哈,格朗次,听我的主意远离队伍单独行动有好处吧!你看我又抓到了一只小耗子。”
牛二艰难的睁开双眼,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散架。不出所料,被蛮子嘲讽为耗子的人正是小毛。
弯刀兵将这两个难兄难弟丢在一处,颇为嫌弃的用衣服擦了擦手。
“谁告诉我们大部队在哪里,谁就能活。”
“傻大个、小耗子你们两个谁先来呀?”
牛二深吸了一口气,混合着血液的口水啐向弯刀兵,丝毫不顾及脖子上要命的矛刃。
“滚你娘的蛋!我啥也不知道,要杀要剐尽管招呼。”
长矛兵皱了皱眉矛头一转,锋利的矛刃刺破了小毛的皮肤。
“你不怕死?不知道他怕不怕。”
“哎呦!”
小毛惨叫一声,又拼命捂住嘴,支支吾吾道:“我怕死,但我不说,什么也不说。”
弯刀兵与长矛兵对视一眼,笑呵呵的掏出腰间佩戴的短匕首。
“欧吼~行,都是好样的。那试试看是我的手段硬还是你的嘴硬?”
三刀六洞,巴掌大小的匕首刀刀刺穿小毛的左腿。弯刀兵笑容越来越狰狞,顺着小腿逐渐上移,下一刀就要刺穿小毛的命根子。
“狗杂碎!有本事冲我来,皱一下眉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牛二挣扎着怒吼,双掌攥住长矛兵的矛头,汩汩的鲜血肆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