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芝芝的爷爷夏邦国,年幼的时候家里条件勉强凑合,上私塾念过几年书,后来由于战乱,和家人离散。
起先在码头扛麻袋为生,也打过许多零工,机缘巧合下去夏家奶奶曾泽兰家里做了帮工,就这么安稳的混到18岁。
后来也还是因为战乱,曾家败落,混乱中夏爷爷拉着夏奶奶逃了出来,辗转多处,最终加入了红军队伍,两人一路颠沛流离,后来日久生情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
就是典型的穷小子和落魄大家小姐的故事。
曾泽兰生了三子一女,大儿子夏思远,老二夏思文,老三夏思华。
小女儿叫夏思明,倒在了胜利前夕。
夏芝芝自家上头还有一个姐姐叫夏青青(客串的快来认领),跟随文工团去别的省演出了,二哥夏卓然和三哥夏卓越都在部队,只是一个在海南大伯那里,一个在新疆,暂时是见不着了。
不过自家妹妹找着了,这么大一事,当哥哥姐姐的肯定要回来,潘文君决定回去就给几个孩子拍电报,今年过年大家都回家来过个团圆年。
夏芝芝看着自己姐姐的照片,浓眉大眼是这个时代典型的鹅蛋脸儿大美女长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照片上的夏青青,总觉得眉宇间有些郁郁的模样。
潘文君又给她介绍了大伯和二伯,夏思远在海南,生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前头的夏卓君就是他家的二儿子。
二伯在北京,他结婚晚,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还在念书呢。
大致过了一遍亲戚,潘文君拉着夏芝芝的手问道:“妈妈看你和朋友在哈尔滨也转了一大圈,估计也没别的什么看的,明天应该要买票回去吧?”
夏芝芝点点头。
他们几个确实打算回去呢,景点拍照了,该吃的吃了,该买的也买了,回去等着分粮食,然后囤货过冬啊。
潘文君又道:“那芝芝是什么打算呢,我和你爸爸的意思,还是想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下乡太辛苦了,爸爸妈妈想办法给你在城里安排一份工作,咱们回家好不好?”
夏芝芝摇头:“我不要,我可是一个有抱负的人,我要想安安稳稳找份工作,当初就留在北京报社上班不就好了?”
潘文君和夏思华对视了一眼,潘文君小小的叹了口气,还是选择尊重她的决定,又退而求其次道:“那也行,如果什么时候不想当知青了,就和爸爸妈妈说。”
夏思华道:“我看东北这边秋收完之后,地里就没什么事儿了,得猫半年冬,猫冬这半年时间,芝芝就回家里待着好不好?”
夏芝芝继续拒绝他们:“我不要,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潘文君有些伤心:“芝芝不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吗?”
夏芝芝开始说鬼话安慰她:“我已经是个大人了,肯定要有自己的生活,你们上班忙,也没什么时间照顾我。”
“我从小就内向,真回去了,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天天在家待着很无聊,出去玩的话也没什么朋友,时间一长,精神方面都会抑郁的。”
“你们看哥哥姐姐不也都在外地工作吗,我也和他们一样,过年的时候我就回去看你们,到时候咱们一家开开心心的过年。”
潘文君极为不舍,这从小走丢的和一直养在身边的怎么能一样呢?
夏芝芝那两个哥哥,天天在她跟前转悠,从小看到大,皮的潘文君都心烦,撵到外头去,当妈的反而觉得心里舒服。
可这小女儿,好容易找回来,肯定想天天放在跟前看着。
他们再不舍也没用,夏芝芝压根不听他们的。
他们也不舍得让夏芝芝不开心,最后只能认同夏芝芝的说法。
夏芝芝甚至想马上撵他们走,最后好说歹说,夏芝芝才勉为其难的同意自己的朋友先回去,自己在哈尔滨再待几天,陪陪便宜爹妈。
至于阿橘,自然也是要留下来帮忙拎包的。
两口子在哈市又留了两天,带她逛了百货大楼,本来是想给夏芝芝买点衣服的,哈市的服装款式和北京比起来确实差点,不光夏芝芝看不中,潘文君也觉得配不上她女儿,不管哪件衣服,都没有夏芝芝身上的好看。
逛都逛了,总不能一点不买,最后勉强选了两套还算能入眼的经典款式。
潘文君是不会做衣服的,别说做衣服了,就是打个毛衣什么的,她也不会。
衣服尺寸都不知道该怎么量,于是找了个裁缝铺子,让人家帮忙量了夏芝芝的尺寸:“妈妈认识几个老裁缝,手艺还不错,回去之后让他们给你做点衣裳,到时候我看是寄过来,或者等你回去的时候穿都行。”
手艺再好能有阿橘好吗?
但毕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夏芝芝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看着夏芝芝那细胳膊小腿,得知了夏芝芝先前悲惨的童年遭遇之后,潘文君更是对她充满怜爱。
又带着她把哈市国营饭店的招牌菜吃了个遍。
还别说,有夏思华同志的身份顶在前头,大厨们做菜的时候特别用心,每一道菜的味道都很好。
即便有一些菜不是夏芝芝平日喜欢的口味,但她吃着也觉得这些菜是好吃。
果然,但凡是有名的菜都难吃不了,如果吃了觉得难吃,那就是做法不对。
夏芝芝长得漂亮,有心想哄人的时候嘴又甜,这几天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很。
哄了两天便宜爹妈,夏芝芝耐心耗尽,开始催促他们:“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阿橘也会帮忙照顾好我。”
“你们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该回去了,爸,你手里头有多少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妈,医院那么多病人等着你呢,其他东西可以等,可是病人等不了,咱们一家人来日方长。”
送走便宜爹妈,等夏芝芝回村里的时候,大队公粮都交完了,粮食也分了。
今年唐明礼不用去挖水库,有两个男同志一起干活,崔子衿觉得轻松不少。